麻老头冷笑一声:“自杀?你当老头子我三岁毛孩吗!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你就等着死吧!”
黄文阳浑身一震,纠结了许久,又看了看麻老头,麻老头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此刻无比严肃,举手投足颇具威严,足说明这件事是当真棘手。黄文阳本就做贼心虚,当下紧绷的神经彻底断开。

“不关我事啊!这就是个意外!她有些疯疯癫癫的,不听话,还咬人,我就把她的脸放水盆里,不知怎么的就淹死了……这真就是个意外,当时我儿子也在,他能证明,是她自己淹死的!”黄文阳惊慌的狡辩。

把脸放水盆里,自己淹死,他儿子还能作证!这种混蛋的屁话亏得他脸皮厚说的出来!黄芸蕾是被他们父子俩按进水盆里活活淹死的!怕事情败露,连夜把尸体埋到山里,消灭证据!

黄文阳浑身颤抖,惊惧的声音问道:“是……是她回来了吗?”

“要真是她回来就好了,顶多就找你和你儿子索命!情况恐怕要更加糟糕!”麻老头说。

黄文阳猛地一抖,哐当一声巨响,手中的铁铲落地。

看着众人前进的方向,我有些诧异,这不就是昨天晚上韦二爷走的方向吗?我不由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来到村边,果然是昨天晚上我遇到捕鸟蛛的那片树林。这下有七八盏手电照明,可以看见林中确实有一条踩踏出来的小路。昨天晚上韦二爷确实是走进去了。

一行人走进林中,今夜本来就很暗,进到林中后更是莫名其妙的暗了几分,手电光也仿佛被这里头的黑暗所吞噬,变得暗淡。

时值深秋,夜凉如水,冷风从树林中卷过,到处是树叶摩挲的沙沙声,间或一两声夜鸟的啼叫。

萧青晚确实是个胆大的女孩,这情形一点也不怕,不时看向韦二爷,似是担心有孤魂野鬼从林中出没,随时准备着出手保护他。

刚开始的时候树木还算稀疏,越入里越发茂密起来,踩出的小路也没有了,全凭黄文阳和黄高元拿着铁铲在前头开路。

黄文阳他们埋的真是够深的!

沙沙的声响越发密集,周遭的灌木和草丛中传出窸窣爬动的声响,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只希望别是蛇才好,大晚上的防不胜防,在这里被咬一口指不定什么后果。

我越发的疑惑,到底是什么情况,使得麻老头心急火燎的大晚上召集众人过来,事情当真这么急,连天亮都等不了吗?

不知走了多久,黄文阳带我们钻进一处草木极为茂盛的地方,指着一大丛繁茂的灌木说:“就在这里。”

藏得够隐蔽的,如果不是他自己带路,我们绝对找不到。

“挖开!”麻老头发号施令。

黄文阳提着铁铲,战战兢兢,跟着黄高元一起动起手来。他面色苍白,浑身哆哆嗦嗦。

他这下知道怕了?当初玩弄黄芸蕾,逼她做暗娼,杀她的时候怎么不怕?

我很想问麻老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看他越发凝重的脸,又不便询问。

黄文阳和黄高元铲掉灌木,哆哆嗦嗦的挖下边的土。越挖两人抖得越发厉害,速度跟着越来越慢,力道越变越小。

“快挖!”麻老头呵斥,他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两人只得咬着牙脑足了劲的挖。

眼看坑越挖越大,越来越深,仍没有看见尸首。

黄文阳疑惑:“奇怪,当时没埋这么深啊?怎么不见了?”

两人又奋力向下挖了一段,坑已经挖的很深,仍是什么都没有。

黄文阳面色煞白,惊恐至极,颤声说:“怎……怎么会没有呢?当时明明是埋在这里的。”

“会不会是她当时根本没死,你们走了之后她自己又出来了?”黄高元说道。

黄文阳哆哆嗦嗦的摇头:“不可能,当时我们检查过了,绝对是死了,尸体怎么不见了?”

尸体怎么会不见?难道是它自己跑了不成?

我看向麻老头,他的脸色难看至极。

“麻佬,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萧青晚问道。

麻老头沉着脸说道:“这里没有冤鬼作祟,却冤气冲天,我原以为是因为尸首火葬,以致她虽有怨气,却没有滋养阴身的媒介,无法复仇,不想却是土葬!土葬形体虽腐,但长留于世,聚阴积邪,日久成煞,更何况还是葬在这阴气森森的野林之中,无碑无冢,不是好埋!那必定是要出来作祟的,然而空有冤气,不见行踪,必定是出了状况,现在看来这情况远比我所想的还要糟糕!”

他看向黄文阳,质问道:“你们埋尸之后有谁来过这里!”

黄文阳猛地一颤:“不……不知道,当时埋的时候很小心,没人知道这事,我还奇怪你们怎么知道尸体的事……”

麻老头看向我,我冲黄文阳问道:“你们埋的时候确定没有人发现?”

“确定,当时大晚上的,根本没人。”黄文阳说。

那黄芸蕾的朋友是怎么知道的?她也不是村子里的人。之前我还以为是她从某个目击者口中得知,现在想来真有些古怪。

我看向萧青晚和韦二爷,当时他们两个都在。萧青晚脸上同样充满疑惑,韦二爷依旧是那副沉默的表情,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深坑,脑中思索着,这尸首如果不是自己跑的,就是被人挖走的,这地方这么偏僻,也没有树碑立坟冢,不会是寻常的偷尸人,只能是村里的人。那人能找到这里,就肯定是知道那天晚上的事。黄芸蕾的朋友虽然不是村里人,但她知道这件事,综合起来最可疑。

当然还有一个人比她更可疑,那就是告诉她这一切的人!

我脑中飞快的运作,隐约想到了什么,看向萧青晚道:“禁鬼通常在什么情况下会附身?”

萧青晚一怔,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想了想,回道:“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在以往的传闻之中,有的时候倒是两方有过节,然后其中一方生病或死亡,通过查禁之后发现另一方是禁母,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更多的时候是将那些行迹异于常人的人判定为禁公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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