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门边,麻老头眸中闪现出几分贼笑。这老头,果然不正经。
眼见他就要推门进去,我道:“您看出什么了吗?”

经我这么一提点,刑三有些紧张的问道:“麻佬,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我女儿怎么样了?”

麻老头轻咳了一声,眼神收敛了许多,道:“暂时还不好说,我得看看,把门打开。”

刑三将他女儿的房门打开,在屋里那股香气变得更加的浓郁,果然是女生的闺房。

麻老头大踏步的走进去,完全没有一点避讳。我跟在他身后。夙飞永两人也要跟着进来,麻老头看向他们说:“你们俩在外面等着。”

那两人犹豫了片刻,大抵觉得这情况麻老头也不会跑,就乖乖在门外等着。

看刑三紧张的模样,我原以为她女儿也是昏迷不醒神志不清的发高烧之类的。走近床边,却见他女儿坐在床上,面色平静,看起来一点事没有。房间的窗帘紧掩,屋里十分晦暗,只有床边亮着昏暗的夜明灯。

女生十六七岁,披着齐肩的直发,十分的娴静。乍眼一看,没有一点毛病。

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麻老头大踏步的走向床边,他这副形象,女生竟然没有一点反应,神情没有丝毫动容。

麻老头坐到床沿,倏地冲女生伸出手。我一震,这老头要不要紧!当着人家老爹的面趁人之危!

刑三也是一愣,就要上前制止。

只见麻老头的手停在了女生跟前,在她的眼前摇了几下。

我暗暗松了口气,好在这老头还懂点规矩。

女生没有丝毫的反应,任凭麻老头的手怎么摆,都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多久了?”麻老头收回手,问道。

“暑假快要收假那会儿,八月底到现在。”刑三叹气道。

麻老头的目光在女生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后转向紧掩的窗帘:“为什么拉着窗帘?”

“一见到光,她就很害怕,只能像这样在屋里亮一盏灯。”

麻老头示意我过去拉开窗帘。

我来到窗边,轻轻把窗帘拉开一角,一道天光照射进来。

“啊!哇啊!啊——”女生骤然大叫起来,两只手惊慌失措的挡在身前,浑身发抖,拼命的向角落里瑟缩。全无方才的“娴静”模样,举止癫狂,惊恐万分。

我赶紧将窗帘拉上。

刑三心疼的过去安慰:“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别怕。”

女生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一般,在角落瑟瑟发抖,似是担心可怕的事物再度出现。

麻老头歪着脑袋看着女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示意我们出去。

回到客厅中,那两人又形影不离的跟了过来。

麻老头问刑三具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都还有哪些其他的表现。

通过刑三的讲述,得知他的女儿叫昕漫,今年高二。具体的时间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八月底的时候起就有些不对劲,最开始只是有些精神恍惚,渐渐的越来越严重。开学之后去了学校没几天,就接到了老师的电话,变成了现在的情况。一副平静的模样,害怕见光。

他也带去医院检查过,没什么毛病,换了几家医院,都检查不出什么,也就无从开药治疗。

再之后就怀疑是不是撞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麻老头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在她出事之前,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也没见去什么地方啊,除了偶尔跟几个朋友出去逛逛街,有时候回来晚一点,就没什么了。”刑三愁眉不展的说。

麻老头想了想:“晚上也是这样吗?”

刑三点头:“都这样,到晚上我们怕她累着,就让她躺下来,但是躺下来她也不睡,都是这副模样,哎,这都一个月了,人不睡觉哪行啊,我们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麻佬,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救救昕漫。”

“我人都来了,肯定得救她,我一会儿再进去仔细看看,晚上的时候也过去看看。”

麻老头又进到房中盯着刑昕漫查看了一遍,不知道看出什么眉目没有,看了近半个小时才离开,什么都没说。

刑三腾出了两间屋子,我和麻老头一间,夙飞永两人一间。

我背着麻老头的包进到屋中,这会儿总算就剩我们俩人。这些天,几乎除了睡觉的时候,那两人都形影不离的跟着麻老头。

我问:“你既然不想接那韦二爷的生意,怎么不干脆直接拒绝?”

我明知故问,他要是能拒绝,也不会这么个拖延法。那韦二爷来头不小,麻老头是得罪不起的。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麻老头不想接韦二爷的生意。

麻老头瞪着眼睛,鄙夷的瞥着我:“你去给我拒绝个试试?”

我懵懂的问:“麻老先生,你这么不情愿,难道这位韦二爷的生意有什么门道?”

“这些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韦二爷的生意都没头没尾的,一环连一环,又折腾又搞不明白,要不是得罪不起这龟孙,我#*&*¥%&%¥#*&……”

麻老头一口气骂出了好长一串。

原来是有前车之鉴,估计之前那次把他折腾的够呛。这韦二爷的生意到底是什么。

我又问:“刑昕漫是什么情况?”

“不好说,有些古怪,一时也看不出来问题出在哪,等今晚在看看。”说这话时麻老头正经了不少。方才查看刑昕漫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这老头赖归赖,但是自己的分内之事还是会认真处理。

他手脚大张,占据屋里唯一的一张床,躺在床上,冲我招手:“把我包里的葫芦拿过来。”

葫芦?我打开他不大的背包,一眼就看见了一个葫芦,这葫芦沉甸甸的,一掏出来,整个背包顿时轻了不少,合着背包的重量全在它身上。

我把葫芦递给他,顺便把他的背包搁在床边。

麻老头打开葫芦口,一股薄荷混着香菜的怪味弥漫出来。我立刻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麻老头将葫芦口对着鼻子,轻轻把水往引进鼻子里,一脸畅快。

据说鼻饮的习惯一旦养成,要改变就很困难了。

我实在受不了这股混着香菜的怪味,索性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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