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这是太守王模为了应对叶寻,所以才派人四处散播谣言,引诱治下百姓逃离故乡,好在野外一网打尽?
可这对王模有什么好处?非但不能够缓解乐安郡现在的困境,甚至还有可能激起民变,这就跟杀鸡取卵的道理是一样的。再者说了,这些被强征入伍的壮丁,可能服从命令吗。他们都已经快恨死王模了,只怕一上战场,就会如商纣王的战俘一样反戈一击。

这王模,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做出了这么愚蠢的事情,真是愧对了王姓这个姓氏。

眼瞧着抓捕的兵卒就要来到王猛所在的位置,王猛不禁着急了起来。以自己这样的身板,要是被抓住了,哪还不被折磨死,更别提完成许下的任务了。

王猛急的就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他一面想着对策,一面往里面的人群躲去。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人人都想着能够挤进去,又岂会让王猛得逞。

在危机面前,人性中最阴暗的一面终于爆发了出来。在一片混乱中,不知从那里伸出来的一只手,狠狠的从后面推了一把王猛。

王猛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一阵脚步踉跄,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王猛抬起头,却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诚如王猛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此刻也有了爆粗口的冲动。

他王景略招谁惹谁了,一来乐安郡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早知道出门前就先看一下黄历适不适合出门了。

就在那大汉的手臂搭在王猛肩上的一瞬间,王猛脑中忽然灵机一动,也顾不上合不合理,大声叫了起来:“吾乃北海太守孔文举的使者,汝等安敢无礼!”

王猛的举动吓了那大汉一跳,也惊动了不远处的虬髯将军,只见他翻身下马,推开众人来到了王猛的面前,不怒而威道:“汝是何人,再说一遍。”

眼见已经无法回头,王猛干脆硬着头皮道:“吾乃北海太守孔文举的使者,前来搭救乐安郡。”

“阁下姓甚名谁,有何信物?”那虬髯将军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并不相信王猛的说辞,警惕道。

不过见到王猛身上穿戴着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华丽衣冠,樊猛的心中也有了几分信意。

“在下姓王名猛,字景略。信物未曾携带,只有口喻一封。”王猛静下了心来,开始在脑海里想着对策。

那虬髯将军哈哈大笑两声,说道:“真是巧了,在下姓樊,也名猛,与你只差一个字。只是,你当我真是这么好骗的吗?没有信物,我如何信你?!”

王猛眼睛一转,快速的回答道:“此言差矣!若我携带太守信物,被叶使君的人抓到搜了出来,那岂不是功亏一篑,甚至还会连累到我家太守。”

樊猛摸着自己的虬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是有几分相信了王猛,问道:“那孔太守让你传什么口喻,说给我听听。”

王猛立刻摇了摇头,以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樊猛,“汝莫非当我是三岁小孩,若我将口喻说了出来,还能活着离开么。除非是见到太守,不然在下闭口不谈。”

至此,樊猛依旧是半信半疑。他还是不敢肯定王猛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因此他不敢轻易的下赌注。

王猛见到樊猛已经有所动摇,再度下了一剂猛药道:“吾绕道从济南郡来,对于济南郡的军事调动已经了如指掌,可为太守增添一股助力。”

“为什么要绕道济南?从北海不是可以直通乐安郡吗?”樊猛满脸不解的问道,以他那可怜的脑细胞,根本想不通王猛为什么放着近路不走,而是去走远路。

王猛此时深深的感觉到了一种无力吐槽感,跟这些低智商的人沟通,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我连叶使君的兵力部署都不知道的话,如何依形势制定计划?”王猛尽可能的用简单通俗的话给这位单细胞生物解释清楚。

“喔,原来如此。”樊猛终于恍然大悟,满不在乎道:“不过只怕王兄要白忙活了,以我之勇武,又岂会害怕那叶寻。”

王猛在心中狠狠的呸了一下,表面上却是赔笑道:“如此,便是我多心了。那樊兄,现在可否带我求见太守?”

“自然可以,不过嘛——要冒犯一下王兄,搜搜身,看看有没有什么凶器。”见到王猛并没有什么破绽,樊猛也就暂时相信了王猛的说辞。

王猛展开双臂,任由他们摆弄,反正自己身上除了一柄剑,还有一些钱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只不过被几个大汉在身上摸来摸去,心里终究是有一些不愉快的。

在确定王猛身上没有可疑的东西后,樊猛彻彻底底的放心了,牵过一匹马,毕恭毕敬的扶着王猛上了马。

见到王猛成功的逃离,这下可羡慕死了其他人,纷纷效仿。

然而这些效仿的人,都被那些士卒恼怒的砍翻在地,喝斥道:“瞧瞧你们那挫样,就算给你们身真官服穿着,骨子里也是一副贱民的样。”

一顿砍杀下来,剩余的人彻底老实了。

而另一边,樊猛试探着问道:“敢问先生,在孔太守那里担任何职?”

王猛淡淡一笑,镇定道:“我不过是北海的一个无名商人罢了,此次前来,也只是在还孔太守人情。”

“那孔太守挺信任先生的,却不知先生与孔太守有何交情?”樊猛依旧不死心的追问道。

王猛心中一动,佯装大怒道:“既然樊兄不信任我,那多说无益,就此别过。”说罢,王猛真就驾着马往另一边去了。

樊猛大惊,连忙抓住王猛坐骑的缰绳,讪笑道:“先生言重了,我只是倾心于孔太守,有意投之,想让先生做一下中间人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误会了樊兄,还请樊兄不要怪罪。”王猛自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他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所以顺着樊猛给的台阶下了来。

“我与孔太守,不过是萍水相逢。有一次我生意运转不周,幸得孔太守相助,这才平安度了过去。”王猛信口开河道。

他并不知道这樊猛认不认识孔融手下的官员,也只好扯出了一个商人的名头瞒天过海。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孔太守为何不派其手下官员,反而是派了先生?”樊猛继续追问道。

“樊兄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一商人奔波各地,就算是被抓到了,也没有人会生疑。可若是孔太守手下的门客,那可就不知道了。”王猛信誓旦旦的说道。

接下来,樊猛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几个问题,俱都被王猛巧妙化解。在王猛的各种解释掩护下,王猛的商人身份已经是深入樊猛的心里。就算是有人在樊猛面前说王猛是奸细,樊猛也绝对不会相信那人的话。

“先生既然是做生意的,为何不见有货物呢?”樊猛抛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他此时对王猛的身份已经是深信不疑,仅仅只是出于疑惑才问道

对于这类问题,王猛已经是信手拈来,立刻就回道:“我这次来,是为了大事,可不是为了生意,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这里兵荒马乱的,我要把货物运到这里,那还不得赔死!”

樊猛疑惑顿消,放心的与王猛交流了起来。在王猛渊博的学识和见闻面前,樊猛直接一路溃败。看向王猛的眼神,就像一个忠实的粉丝看到偶像一般,除了小星星,就只剩崇拜。

王猛以其影帝级别的演技,彻底征服了樊猛这个小迷弟,成功的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王猛的事例说明了一个道理,你可以学习不好,但你不能不会说话。只要你会说,哪怕是死的都能够说成是活的,黑的都能够说成是白的。

而在青州城,也有一个影帝级别的老江湖李鸿章在说服着叶寻。

“使君是想知道,何为君王之道?”李鸿章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叶寻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不过这样一来,李鸿章的心里反而充满了激动和兴奋。他不怕叶寻有野心,就怕叶寻没有野心。一个有野心的叶寻,才是李鸿章实现自己计划的关键所在。

只要叶寻有野心,那么他就会去争。只要叶寻去争,那么他就自然而然会需要别人的帮助,只要李岩够机灵,完全可以在叶寻的核心圈里占据一席之地。那他的计划,也就成功的完成了第一步。

“叶寻自然是不会想到,在刚才的短短时间里,李鸿章的脑内竟然闪过了这么多的想法,他愁眉苦脸道:“正是,因为对于青州的冶理我完全找不到头绪。所以我想知道,一个君王是如何治理天下的。以治理天下的道理套在一州上,必然是绰绰有余。”

李鸿章轻咳两声说道:“老夫对于君王之道也只是一知半解,因此使君作为参考即可,切勿生搬硬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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