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木礌石被守军不停地扔下,将奋力向上攀爬的叶寻军士砸落了下去。由于只有五座云梯的缘故,汜水关的守军防守起来轻松了许多,然而却坑苦了叶寻,汜水关下死去的将士铺了一地。
副将见五座云梯中,秦琼攀爬得最快,立刻命人集火秦琼,更多的滚木礌石从秦琼头顶坠落,不时还有几枝冷箭袭来。

秦琼看着还有一段距离的汜水关,咒骂一声,拨开落下的滚木礌石缓缓下了去,他已经感到了力乏,再呆下去,估计他的下场也就跟那些惨死的兄弟一样了。

见到进攻受阻,徐晃沉着冷静,将令旗一挥,林冲立即带着部队冲了上去支援。

古代攻城,比得就是双方将士的素质,尤其是考验攻城方的毅力。因为不管你有多少的旁门左道,阴谋诡计。终究是要实打实的拿人命去堆,把城池给打下来。

这时,笨重的破城槌终于到了汜水关底下。秦琼大喜,跑了过去,将双锏别在了腰间,抓住了破城槌的一边,喊道:“一、二、撞!”

秦琼等人使出了吃奶般的力气推动着破城槌,顶端的铁块撞上城门,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连站在城楼上的副将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脚下的震动。

副将大惊失色,一旦让盟军攻破城门,那他的下场可想而知,当即下令道:“你们两个,带人堵在门口,千万不能让他们攻破城门。其他人,则继续随我阻击爬上来的关东盟军。”

“将军,我们的滚木礌石不多了,只够这一次的了。”一小卒说道。

“那弓箭和桐油呢?”副将慌张道。他深深的明白,汜水关能守到现在,靠的就是这些防守利器,要是没有了这些,那么汜水关早就被攻下来了。

“箭还有一些,但桐油几天前就没有了。”小卒老实回答道。

副将深吸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失神道:“把弟兄们的尸体扔下去。”

“什么?”所有人手上的动作一顿,扭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副将。那已经不仅仅是触碰到底线了,而是直接刷新了他们的三观。一想到自己要把曾经并肩作战,同一口锅里吃饭的兄弟抛下去,众人不禁一阵毛骨悚然,难以接受。

乘着这段时间的防守空隙,叶寻手下的将士抓紧往上攀爬。

副将此时已经是状若疯狂,他站了起来,拖着一旁死去的弟兄尸体走到了城墙边,众人摇着头,眼中隐隐有着泪光在闪烁,却无人敢上前反抗。

副将毫不犹豫的将尸体举了起来,用力砸向了一个即将要攀爬上来的士兵,那士兵惨叫一声,和着守军的尸首一起坠落了下来。

“不想死的,就给我这么做!”副将低沉着声音吼道。

一人摇着头,不肯将兄弟的尸首当武器抛下去。副将走过去,一脚踹翻,随后一剑刺死,跟着那些尸体一起被抛了下去。

“疯了,那守将一定是疯了!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他怎么做得出来!”看到汜水关上被抛下来的一具具尸体,叶寻彻底被震惊了。这到底是一个多么没有人性的家伙才能做的出来?更奇葩的是竟然没有人反抗。

王猛皱着眉头,强忍恶心道:“人到了绝境,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只是这守将做得太过火了。”

这时,林冲已经冲到了关下。花荣带着支援的弓箭手和刚才剩下的弓箭手往城楼上射箭,箭声响起,必有一人应弦倒下。

林冲跑过去,抓住了破城槌的另一边,和秦琼一同撞击着城门,尽管城门是由厚重的木材铸造,并且浇铸了一层铁水,却依旧抵挡不住两大猛将的强势撞击,出现了裂缝,往周边龟裂开来。

秦琼和林冲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用尽了全力,将破城槌往城门一送。城门在这一记重击下,终于承受不住,轰然洞开。

秦琼从腰间取出了双锏,昂首阔步走向门后的汜水关守军,手起锏落,无人能挡。

叶寻大军跟在秦琼的身后,争先恐后涌进了虎牢关内。

叶寻长舒了口气,抽出佩剑命令道:“全军,冲锋!”

犹不死心的副将带着一部分死忠冲下了楼梯,正好撞见了一路大杀四方的秦琼,那副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琼手起一锏,削去了半个脑袋,脑浆迸溅,软软的倒在了一旁。

剩下的人失去了副将,不敢再作反抗,纷纷丢了兵器投降。林冲一路带人杀入了主将赵岑的府邸,将烂醉如泥的赵岑揪了出来,斩首示众。

至此,汜水关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战后叶寻让人做了统计,俘虏了守军一万两千多人,攻入城中时因反抗被杀的约有六千多人。而叶寻这边则伤亡过半,元气大伤。

听到汜水关被攻破,袁绍带着众诸侯悠哉悠哉的过了来,仿佛是来旅游赏光的游客一般。

听到袁绍即将来到的消息,叶寻顿感一阵恶心。这班家伙讨伐董卓时没出多大的力,论功行赏,分享胜利果实却跑得比谁都快。

叶寻看着一队队蹲在那里的俘虏,忽然心生一计,让人将缴获的武器丢落一地,带着所有人往洛阳方向跑了。

至于能不能恶心到袁绍,那就要看看那个领头的会不会做人了。

一路走来,二三百里路,没有一点生气和鸡犬人烟,只有沉闷的行军声,除此之外,这里死一般的寂静。

“董卓迁都,祸害的是无数的老百姓啊!这片地方,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到往日的和平。”叶寻感叹道。

“一个明君,能造福天下,一个昏君,却能毁了天下。这就是天道轮回,每朝每代都逃离不了的命运。”王猛心情低落道。

“所以说,不受控制的权力是可怕的,人想要控制权力,反而被权力给控制住,你说可不可笑?”叶寻说道。

“主公的意思是,要有人监督权力者?”王猛看向叶寻道。

叶寻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又有谁来监督这个监督权力的人?如此反复下去,有终点吗?”

王猛愣住了,停在了原地,叶寻今天说的话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水平。细想下来,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如果说天下祸乱的根本,源自统治者无人监管的权力。那么如果给统治者安排一个监督者呢?如果监督者实力弱过统治者,那就无法起到监督的作用。反之监督者的实力强过统治者,那么谁又能担保监督者不会变成另一个权力者。

如果两人实力相当,那么这个国家又到底该听从哪个人的决策?监督者又会心甘情愿服从统治者吗?

王猛不敢再想,无论他设想了诸多方法,最终依旧是回到了灭亡的这一条路上。

叶寻坐在马上,摇晃着身体,有感而发道:“祸起于权,殃及苍生。生灵何辜?生死两难。难以何解,寄望天道。道亦沧桑,还看今朝。”

“主公文采不错,不知可愿为其表名?”王猛赶上来称赞道。

“呵呵,景略你学坏了,就这都文采不错啊?你可别误人子弟了。”叶寻干笑两声,老脸难得红了起来。

王猛倒是很淡定,给叶寻解释道:“我夸赞主公,并非是仰主公之权而阿谀奉承,自古诗词便分两种,一种词藻华丽、璧坐玑驰,为文人雅士所喜好。而另外一种则如主公的短词般意境浅晰,简明扼要,为普通百姓所爱好。”

“所以主公,切勿对自己失去信心呐。”王猛双眼含笑看着叶寻。

“额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叶寻说道。

王猛噗嗤一声,强行忍住笑意拱手道:“还请主公为此短词表名。”

自从跟了叶寻以后,王猛忽然发现自己以前学的东西完全没了用武之地。比礼貌,人家比你还要平易近人,完全没有一点架子,就跟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比语言,你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人家一句话就能跟你讲明白。也就智商,是叶寻的硬伤。

所以在叶寻身边呆了一段时间后,王猛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以前学过的东西。

叶寻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在淘汰了无数看似高大上,实际土掉渣的词名后决定道:“这首词的名字就叫——打油诗!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听到这个名字,王猛险些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他见叶寻想了这么久,还以为会是一个多么响亮的名字,谁能想到

果然,智商是硬伤。

“主公,要不您换个名字吧?”王猛试着和叶寻协商道。

不料,叶寻就是一口咬定了这个名字。被王猛缠得烦了,直接就开溜了。

王猛是又气又好笑,见到叶寻跑了,也只好放弃了改名的这个想法。然而叶寻不知道的是,这首随性而发的打油诗会在日后火遍整个大汉,如同后世的流行歌曲一样广为流传,不过这都已经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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