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九歌被真相所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她的人,当然了,这个很长时间,是指一整个下午。
不只是姚九歌,还有秦疏白。

不过他们两个人一向一起活动,所以即便消失了一整个下午,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危险。

更何况空空和韩错之前早就知道了秦疏白的身份,身为摄政王,他的能力自然是不可置疑的,况且他身边还常年跟着四个暗卫。

那日街上的埋伏结果让他们都明白,即便是再危险的状况,放在秦疏白这里,一定也不是什么值得被他费心的问题。

他的力量足以保全姚九歌的性命,这一点,他们不曾怀疑过。

而蒋迁,更是知道他们两人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因此根本连担心都没有担心过一次。

不过眼看着空空和韩错都不得不露出对秦疏白佩服的神情,他还是得意的眉毛飞挑,好像夸的是他一样。

从某一方面来说,对秦疏白无比骄傲,也从一定程度上说明蒋迁此时很是佩服秦疏白,并且无条件相信秦疏白是无坚不摧的。

而在其中唯一知道真相的诸葛云深沉默地将自己关在房门中。

不管是他还是姚九歌,对于真相都有些措手不及,因此都需要时间去消化,而秦疏白,自然是去陪她的。

诸葛云深捏着茶蛊,一双眸子明暗不定,面无表情,对于秦疏白同姚九歌的亲密关系,他有一种莫名的排斥。

可他知道,姚九歌信任秦疏白,而秦疏白,也从来不曾辜负过她的信任。

如今的崩溃边缘,她的确很需要秦疏白的安慰。

他猛地将茶喝尽,赌气一般地将茶蛊随意扔在桌上。

当天晚上,秦疏白和姚九歌毫无意外地没出现,不过据蒋迁打听来的消息看,秦疏白在饭点曾经出入过厨房,应该是去为姚九歌准备饭菜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空空的情绪一直都不太高涨,直到此时,他这才有了点兴致,咬着筷子,眉飞色舞道:“诶,你们说,小仙女为什么一个下午都没有出现过?”

蒋迁抓了抓脑袋,打了个响指,自信道:“自然是贪玩啊!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本来就是好奇心极重的时候。”

空空神秘地摇摇头,他将另一根筷子指向闷闷吃饭的韩错,朝他动了动眉头,示意他参与进他们的猜测中来。

韩错看了他一眼,夹了块肉塞进了空空的嘴里。

空空嘴巴里被塞了一块红烧肉,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只能勉强蹦出几个字来,那眼神中的嚣张与挑衅很浓,大有韩错不猜他就立刻叫他好看的意思。

韩错瞥了一眼坐在旁边好奇的蒋迁,只好放下筷子,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今天下午偶然路过他们的院子,有听到说话的声音,所以我猜他们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屋子。”

空空敲了敲碗,激动地都有些坐不住,他站起来,一脚踩在木凳上,兴致匆匆道:“还是小错错了解我的意思!你们想想,他们一整个下午都在屋子里,能做什么!”

蒋迁想了想,将求知的目光看向他。

“哼哼!”

空空得意地又是一扬眉。

“我猜,一定有让人很害羞的事情发生!”

蒋迁好奇的目光僵住,他看着空空胆大包天的猜测,立刻收回视线,捡起筷子沉默地吃起了饭。

开秦疏白的玩笑……他大概是不想活了吧。

空空没注意到蒋迁的情绪,只是自顾自地给自己鼓了掌。

“你们别看秦疏白大了我们家小仙女那么多岁好像很不体贴的样子,可关心起小仙女来简直比她爹娘还细心!”

空空越说越起劲,继续道:“你们看看,上次小仙女遇袭,秦疏白那表情你们还记得吗?他抱着小仙女回来的时候我都以为他想要把屋子烧了!那杀气重重的啊,啧啧啧……”

“啪。”

一直在一边沉默地吃饭的诸葛云深突然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几乎用着咬牙切齿的口气道:“他是秦疏白!?”

“你不知道吗?”

“哦对了,那天你还在沉睡来着,自然是不知道的。啧啧啧,你们看看,堂堂摄政王,围着我们小仙女打转,小仙女多争气!多给女性同胞长脸!?”

蒋迁同意地拍拍手。

诸葛云深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不过秦疏白这个年纪了,也确实需要个孩子了哦。”

空空说着,向极其配合自己的蒋迁使了使眼色。

“我不知道,我没听见,啊!我听不见了!”

蒋迁一看到空空看向自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假装自己没有听见刚才的话,一双眼看着天空,做出了一副无知的模样。

空空没好气地拉下他的手,凑过去问道:“既然他是你皇叔,那你应该知道你皇叔的想法吧?他打算什么时候娶小仙女?”

蒋迁还没说话,一边的诸葛云深已经冷哼了一声,不屑道:“你们以为他的婚事真的能够由自己做主?他娶哪个女人几乎关乎到整个大晁,秦弘文那个小皇帝无能,秦疏白几乎就是大晁的权力巅峰,别看他现在老是缠着药儿,到时候,药儿保证要被这个男人伤害的!”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诸葛云深又是一顿冷笑,道:“哪个皇亲贵族婚事可以由自己做主的?”

蒋迁“啪”的一拍桌子,反驳道:“我皇叔就可以!他又不是普通的皇亲贵族,他可是秦疏白!”

空空觉得有道理的点点头。

秦疏白这个名字,不单单指秦疏白这个人,有的时候还可以用来形容其本身的厉害程度。

比如秦疏白这个人的行事作风和能力,就很秦疏白,天下再无人可比。

诸葛云深哼了一声,连饭也不吃了,立刻从凳子上起身,头也不回坚决地走了。

空空不管刚才被诸葛云深搅坏的气氛,立刻又努力将话题往回扯,继续逼问着蒋迁秦疏白到底什么时候娶小仙女的事儿。

此时的饭桌上一片祥和,即便是一直没有出现的秦疏白和姚九歌,在屋内也是一片好气象,谁也没有猜到,危险的酝酿,总是在这样的好气氛中。

当天晚上。

大闹了一顿的空空心情很好,跟韩错他们道别之后,也早早地回了房间。

他推开房门,走到铜镜前,弯下腰照了照,然后伸出小拇指刮了刮眼角不小心沾上的灰尘。

随后他又伸了个懒腰,浴桶的水早就已经被下人准备完毕,此时正冒着热气,一旁的桌上还摆着一盆花瓣,以及一块干燥的白布。

空空将外套脱掉挂在一旁,踩在木凳上试探了水温,满意地点点头。

衣服一件又一件的被褪去,到最后只剩下一件白色的里衣,里衣的口子已经被他大幅度的舒展而扯开了一个大口子,隐约能看见里头缠绕着的白布。

他打了一个哈欠,正准备跨进浴桶,突然感觉到房间内突然多了一声急促的呼吸声。

空空想也没想,立刻对着屏风怒喝了一声。

“陆衡风!”

屏风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紧接着,从里头走出来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正是当日在亭子上头和空空对打的男人。

“我还真没想到,原来你身材不错嘛。”

空空面上起了怒色,立刻扯了外套裹住身子轮廓,冷着脸看向陆衡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闯入我房中!”

陆衡风觉得很好笑,他一步步朝空空走过去,调笑道:“怎么,千千的身子我还看不得了?”

猛地被陆衡风叫了名字,空空眉眼一跳,立刻就要朝陆衡风攻击而去,可几下就被陆衡风给制衡住。

陆衡风在他发间猛地嗅了一口,道:“千千,以往你就一直偷懒不肯好好学武,现在又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空空咬牙。

“千千乖,你爹生前可是把你托付给了我,如今你还扭捏个什么劲?”

“畜生!你还敢提我爹!”

“怎么就不能提了?你以为你爹还像以前那么威风吗?”陆衡风抚着空空的手腕,用力将他的手腕贴着自己的嘴边,道:“我的千千大小姐,魔教早就亡了。”

空空,哦不,现在应该是叫陆千梦了,她气的皱起眉头,连看一眼陆衡风她都觉得恶心。

“你勾结外人灭我魔教的事情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自己来找我了。”

陆衡风笑了几声,似乎是在笑陆千梦的不自量力。

“千千,魔教的存在本来就一直是个错误,既然是错误,迟早是要纠正的,我也是在帮你啊,不然若是被人知道有闲人庄的庄主娶的妻子竟然是魔教教主的女儿,不知又该被多少人骂了。”

“你这种人竟然还配拥有有闲人庄,你也不嫌害臊!”

“为什么害臊?我做了什么应该害臊的事情了?千千,你将我害成这样,我都没有放弃过我们的婚约,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我的专情吗?”

陆千梦冷笑了一声。

“还有,千千,跟韩错那种男人离得远一点,你毕竟是有婚约的,老是和一个野男人拉扯不清的,我也不是很高兴。”

陆衡风说着松开了陆千梦的手,本来还想凑过去亲了亲她,结果被陆千梦嫌弃地躲开。

“也罢!来日方长!”

他大笑了两声,破开的窗户夜色很浓,他朝窗口走了两步,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回过头提醒道:“还有,千千啊,离那些人都远一些,你若是不忍心将他们轰走,那就我多费点心,直接解决掉他们。”

说着,很快就没了身影。

陆千梦气的什么心情都没了,她看着大开的窗户,撒气一般地把装满了花瓣的盆子砸向了窗框。

花瓣洒落了一地,浓郁的颜色很扎眼。

陆千梦低头看着花瓣,愣愣地出了会神。

他们魔教一向隐藏的功夫一流,若不是今夜陆衡风因为看到自己要洗澡而大意乱了呼吸,她应该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房间混进了一个人。

陆千梦抓着浴桶的边缘,狠命地好像要将浴桶的边角给扯下来一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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