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阳城是西南两州中城池最大的一座城,特别是在西南道这方地形崎岖多是波澜山脉的地方能有泉阳城这样一座足足可以容纳七八万人的大城很难得。
自从云州现任令尹田辛到任之后,朝廷各州中一直属于垫底的云州短短几年便能排到了中等,所以云州令尹田辛的历纸上连续三年写了上。

朝廷考核京外官员的历纸等级有着上上上中上三级,还有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六级,而历年以来历纸上能在最后写上了上的都是寥寥无几的,大多的官员能得个中上就是极为高兴了的,而若是连续三年得了下下等的官员便会被直接削一品,若是本就到了最末流,直接贬为庶民。

而田辛连续三年写了上,朝中许多人都觉得未来的六部当中应该是要有这位田大人的一席之地,最次也都是个正二品的侍郎,或许还可能直接一品尚书大臣,到了那个时候可真的就是位列极臣了。

所以田辛这个前途似锦的三品大员自然是所有云州官员都喜欢巴结的人物,况且就算抛开那虚无缥缈的将来,现在的田辛还是云州令尹,是诺大云州的一把手,同样需要大家仰视。

不过在云州谁都想要去和田辛打好关系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将来田辛升迁之后,空出来的云州令尹之位都将是从云州本地官员里提拔出来,这样的规制仅仅是西南道才有,其他地方莫说是一州令尹,便是令尹之下的那仅有的三个四品官印的位置也得朝廷从外地抽调官员上任。

而今日,云州大大小小足足有三百多个官员齐聚泉阳城,而群聚此地的原因便是田辛下令各郡县官员若辖境内无大事者都到泉阳城迎接京城而来的钦差大臣。

钦差来云州,这可是大事,不过众多官员站在泉阳城东门等候了半天却还是不见钦差大臣的车队,按理来讲这个时候是应该到了的,但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踪影了,有官员暗中猜测莫非是途中遇见了土匪不成?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其他人还没有什么他倒是被吓出了一身汗来,云州匪患虽然不如赫州那边猖獗,但也仅仅是稍微好上一些而已,山匪相比官府力量起来前些年甚至还要高出一些,因为对西南道百姓而言,加入官府以求庇佑还不如让自家儿孙成为山匪这样还要好些,也就这几年镇远城守军从原先三千兵马增加到了如今的八千,还有两州军营得到扩充,朝廷也拨银增加了西南军械数量以及质量,再加上秦飞这样的真正才将云赫两州山匪之患才被镇压下去,但到底是还有好几股在贪蒙花离两处地方的山匪依然是凶名在外,若是那里的土匪出来劫掠了钦差大臣的队伍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不仅仅是只有他一人这样想,另外还有一小部分的官员都猜可能如此,想到这他们心里便觉得十分苦涩。

这寒窗苦读十年功,好不容易得了功名竟然是派到这穷山恶水的云州来做官,捞不到什么油水便算了,甚至连性命都有危险。

而站在所有官员之前的一人,身着暗紫色云州令尹官服,虽已是有三十七之岭,但面容白净,眼神睿智,身材长得中等,不过腰板站的很直,身上还有一股书生意气,这人便是云州令尹田辛,也是谢国公的得意门生。

田辛心里有些着急,凌大人还未出京之时自己便收到了恩师的来信,信上讲了让他帮扶一下来西南的凌大人,田辛虽然一直都是表现出对恩师的不在乎,兵器还刻意远离国公府,正是因为他的这一点历纸上才只得上等,不然怎么也是个上中。

不过事田辛不怎么在乎,故意与恩师疏远是怕朝廷会因自己而对国公府有什么多于的想法,在他心里可是一直未曾忘却谢国公授业提携之恩的。

恩师让自己帮的这忙虽然有些麻烦,毕竟这事是皇上策划的,若自己暗中捣乱兴许对未来的仕途有着极大的影响,但读书人除了为国之外,也不能一点都不为家。

这个时候,远处驶来了二十骑,很快骑兵到了田辛眼前,跪倒在地喊道:“大人,属下等未曾接到钦差大人。”

然后有田辛的亲信凑到他的耳边讲道:“钦差大人被赫州那边接了过去。咱们半路上都被一帮人拦住了,等到了的时候已经不见钦差大人的队伍,倒是遇见了赫州那边故意留下来的人,说是钦差大人先往赫州巡查,过段时日再到云州来。”

田辛转回身,众多官员齐喊:“令尹大人。”

田辛也是高声说着:“诸位同僚抱歉了,钦差大人今日应该是不会来了,诸位同僚暂且先回,回去之后在任上还请尽心职守,钦差大人过段时间直接会在云州境内随即抽查。若是期间哪位被钦差大人发现了什么小辫子,可别到我这里来哭鼻子。另外还告知大家一声,这次钦差之行还带着考察西南两州官员的责任,这也是关乎着各位年时的年考,各位也想在历纸上提升些层次吧,那就回去好好准备。”

“下官告退!”

既然钦差大臣不来了,大家也没有再在泉阳城待着的习惯,有官员是自己出东门这里就开始往自己郡县赶去,毕竟刚才令尹大人都讲了钦差大臣不知道什么就会到云州某处地方了,若是凑巧到了自家那里而自家又没把那些烂摊子收拾好等年终的考核历纸上不说上升别下调就好了。

最后留下的也仅仅只有三十三名官员,这些都是在泉阳城内的官吏,不过这帮人还留在这里受了田辛的呵斥。

“人家是远道而来的都开始动身了,你们这帮在泉阳做事的官员还不回去?或者是觉得我没回去这城中的事情便不能开始办了?”

剩下的三十三名官就立刻回城去做事情,而田辛独自在东门外,抬头看了眼那守城的将领,这是个自己的亲信,他一个眼神那守将便往城门走下来。

云州共计建有五座军营,泉阳城有着一座,而泉阳军营的将领便是田辛,另外四座军营仅仅是战时听从令尹的指挥,其他时候拥有充分的自有权利,在如今朝廷一州当中虽然令尹统管着军政大权,但那也是象征意义上的,执掌所有兵权却是在特殊情况下才能够实现的。

被田辛喊下城门的这守将是西南本地之人,叫做皮山,来自一处小小的山庄,不曾习过武但身体能抗能打,并且更重要的对田辛衷心耿耿。

“皮山,这段时间好好注意一下进出的人,特别是那些看着外貌像外乡人的人。”

“皮山知道。”皮山是个憨厚的年轻人,也不问田辛怎么要这么做,对这个淳朴的山里人讲是田辛救了他一家人的命,那他就拿命去保恩人的命,恩人喊做的事他只知道去做。

另外再吩咐皮山其他一些事后田辛便返身回府,皮山请求召来一队兵马护送田辛,田辛点了点头。

既然官员都散去了,城门戒严自然就停止了,来往的云州百姓可是基本上都认得田辛的,毕竟田辛上任以来云州无论农商都得到了极大的发展,一些自古就住在山里的百姓也会带一些山里的土特产到城中来叫卖,女人用得到的钱买了几块中意的布回家准备给自家男人和孩子缝件新衣裳,而男人们能有些余钱在酒馆里喊上一盘小菜,喝着一盅极为便宜的散酒吹着牛。

这些在泉阳城附近山里的百姓来讲是他们从来不敢想象的,以前都害怕会不会被山匪闯进家里来烧杀抢掠,现在好多了,能睡个安稳觉,所以沿途的百姓都在发自内心的对着田辛弯腰行礼,也有些热情的农夫把刚从地里摘来的新鲜瓜果递给田辛,田辛让侍卫全都收下,凡是遇见人田辛都是笑颜以对。

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田辛在云州定然是做了许多的实事。云州令尹府和赫州令尹府比起来可是要寒碜不少,光是占地这方面就输了不止一筹,更别提府中的摆件湖石这类的,不过云州令尹府有一点是赫州令尹府比不得的,那就是田辛在3的这里要更加明亮,旭日东升的时候正好能把整座令尹府照住。

田辛才刚回府便直接往书房而去,直到半个时辰后才走出来,手里拿着刚写的一份书信随即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到赫州钦差大臣那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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