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船西来。
船帆鼓满了风,沿着长江顺流而下。

这只大船长约三十丈,宽五丈,上面是一座三层木质小楼,朱红大漆的圆柱,考究的门窗,船头一杆大旗迎风而动,上书一个斗大的凌字,时隐时现。船两边各有五个带刀大汉,软甲横刀,目光如鹰,盯着岸上的风吹草动。

船头站立一少年,面冠如玉,眼若星辰,身穿一袭丝绸白衣,腰间是蓝玉环带,脚下上好的鹿皮黑靴,端的是一个俊美少年郎。

此刻正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忧郁的看着不远处的码头。

河岸两边的怀春少女三三两两的对着船头少年指指点点,不时说笑几声,脸上一片绯红。

已到洪州境内,不远处就是洪州最大的码头。

第一季稻谷还没到收割季节,还不是码头最繁忙的时候,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是一刻不停的穿梭在码头各处,往船上搬运各种货物。

春色无限,一眼望去树翠花红,往日里躲在深闺的女子现在都身穿彩衣出门踏青,一片升平气象。

“公子爷,我们到了。”张蓝风一身书童打扮,走上前去对陈凌说到。

“恩,不错,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吧?”陈凌转过身看看张蓝风笑着说到。

“凌辰,这名字我都背了十几天了,真的很不好记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凌这个姓氏?”张蓝风对陈凌直接把自己名字的两个字换一下这样的做法很不赞同,这也太随意了好吧。

“恩,记住就好,千万别露馅了。这次我的身份可是李沆的私生子,怎么也要有点气势。我现在也是官二代了。”

对赵恒这样的安排陈凌实在无语,眨眼之间就成李沆的私生子了,这身份真的很尴尬。皇城司办事的效率很高,没几天的功夫不管是传说中的接生婆还是负责抓药的郎中就都安排好了。现在你要去汴京暗暗打听,一定能查出来一个凌辰的孩子就是李沆的私生子,千真万确,没有一点破绽。

做的滴水不漏。

更离谱的是,凌辰的母亲居然真的存在,自己没见过。听张蓝风说,是皇城司的一个致果校尉,正七品。

模样没的说,别说别人,就是眼高过顶的张蓝风都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大美女。可是脾气实在不敢恭维,整个皇城司的人没人敢正眼瞧她,不然肯定会被狠揍一顿。

人长的漂亮,脾气还大,功夫也好,不知道这样的女人谁能降服的了。

意味深长的看了张蓝风一眼,马上引来张蓝风极度的否认:“这话可不能乱说,被她听到耳朵了我就惨了,起码三个月不能下床。”

这种女人谁敢招惹,张蓝风一想到她冷峻的脸不由的身体一阵发抖,可怕的女人。

“我怎么不知道皇城司里还有女人当值?”

“你连皇城司的内司在哪里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不知道里面有女人?”张蓝风鄙视了陈凌一眼,你好歹也是皇城司的人,那块黑色的腰牌可是假的。可是这么长时间了连内司在哪都不知道。偌大的皇城司内司他只认识自己和张景,还有这次跟随前来的十个小校。

怪我喽?陈凌无所谓的撇撇嘴,我对皇城司又不感冒,如果可以,我才懒的去皇城司当什么马前校尉呢,好好的卖我酒也挺好。

能者多劳啊,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自己来到了大宋,总要玩一把匡扶社稷的大事来吧。

后世评价说汉强唐盛宋鼻涕,那自己就把这鼻涕变成无疆海浪,击碎所有的顽石。

不要问我为什么,请叫我雷锋。

玉儿在船里没有出来,这里是洪州,认识她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陈家的下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再加上在码头上干活的那些长工和短工,只有要一个人认出她来,那这戏就玩不转了。

实在搞不懂玉儿为什么非要跟着来,待在汴京也不错,干嘛非要来洪州犯险。虽然说有玉儿的指点陈凌对整个陈家能更了解,但是想到让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东躲西藏的逃避追杀,还是太危险了点。

码头上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锦衣,正半躺在一张藤椅之上,半眯着眼睛盯着下人干活,手里一把紫色的小茶壶,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真是赛神仙的舒坦。

江面之上的那艘船坊他已经盯着看了好长时间,确定是外面的船无疑。

在洪州,能买得起这样船坊的人他都认识,没有姓凌的。

就是整个洪州,也没有凌这个姓氏吧。

早已派人盯着这艘船,只要一上岸,马上就能知道他们落脚的地方。

这种小事还不必告诉老爷,不过是例行查看而已。

估计是哪个地方来的富户,闲来无事出来游玩一番,上不上岸都还是两说。

正要闭着眼睛再睡一会儿,就发现那艘船正在徐徐靠岸。

饶人清梦!

那人心里暗骂一声,招手过来一个小厮:“告诉六子他们,给我盯好了,有什么异常马上禀报。”

小厮领命而去。

“还带着家将,看来来头不小。”百姓是不允许有家将的,必定是官宦之家,看那十多人家将的模样就知道品级定然不小,仅仅是家将身上那身装扮,就价格不菲。

船刚靠岸,几个家将就飞身而下,手握横刀刀柄,一脸杀气的巡视着四方,警惕着看着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稍有异动刀就会出鞘。

船头的少年人悠悠而下,慢悠悠的踱着步子,手里一把折扇刷的展开,一幅水墨画映入眼帘,落款看不清楚,但仅仅看那扇坠就知价格定然不菲。

后面紧跟两个十一二岁的书童,一身灰布粗衣,打着哈欠说笑着,模样倒也说不出的俊俏。

引得岸上少女阵阵惊叹,面若桃花,两眼含情的盯着看。

一个少年而已,排场倒大的很。

不能再假装没看到,这可是陈家的私家码头,这么大的一艘船停靠在这里,怎么也要上前询问一下。

这种小事原本不用他出面,可是看那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官宦子弟,还是亲自问问妥当,万一下人不会说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不好办了。

虽然在这江南东路,还没有陈家不敢得罪的人。

但是谁也不愿多一个仇人。

再说,说不好还和陈家有关系呢,别再大水冲了龙王庙,那自己就是该死了,别说老爷,就是管家大人,就会把自己打死。

“那家伙好像是个管事儿的,”张蓝风指指那个正朝这里走过来的中年人说到:“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这么大年纪了居然穿一身红色的衣服,该不会是有什么怪癖吧。”

说的陈凌一阵恶寒,古人好男风,这家伙打扮这么亮骚,该不会就是那种找**的变态吧。

说话的欲望顿时消失不见:“张蓝风,你去应付,这家伙恶心到我了。”

去你么的男风,老子可不好这口。

赶紧把连扭到一边,岸边不少的少女,一片靓丽之色,这可比那家伙好看多了。

看着岸上涌动的少女,陈凌忍不住的感叹,洪州真是个好地方哇。

杨文光怎么说来着?五步一村十步一寨?

这不像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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