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大忽悠
“是,江爷爷慧眼识珠,啊,嘿嘿嘿,那小子就问了,小子想知道,受伤士兵战后生存几何?”

话一出口,在坐的几位脸色就有些不正常,王坚干脆低头不语。方琼轻叹一声,拿手揉眼睛呢。

公输念槐虽然没经历过战争,尤其冷兵器时代,但稍一琢磨也能猜个八九。古代没有输血治疗技术,也没有麻醉,消炎药更是没有,就凭少这几样,一个负伤的士兵其生存几率会有多大。

再看看这几位的表情就更清楚了。真正在战场上战死了,给人的冲击力反而不大。就是那些受伤的,你想想,躺在军营里,哀嚎不已,最后因为医疗条件所限,死在眼前,这才是对人的最大打击。

这就像在和平年代,你杀个人试试,大事,绝对是大事,但到了战争年代,杀个人跟宰只鸡差不多。

“念槐,难道你有减少士兵伤亡的良方?”还是孟珙,透过现象直指本质,一杆子戳到公输念槐的心窝子上。

“是,小侄看到桔子,自然联想到了士兵疗伤的事情上。嘿嘿,小侄胡思乱想的能力比较强。”

“咄,念槐,大胆,这岂能胡思乱想,儿戏不得。”王坚急了,不过听他的语气似乎有回护之意。

“王叔,小侄的胡思乱想非是胡为,而是小侄这里”公输念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嘿嘿,装的东西太多,机缘巧合下,有些东西就蹦出来了。这不,方叔拿来的这篮子桔子,就让小侄想起了一个治疗伤病的法子。”

“噢,那你还不快快讲出来。”王坚隔着孟之经,伸手就拽住了公输念槐的胳膊,公输念槐咯喽一声,差点背过气去,嗓子都变音了,“王叔,松手,胳膊断了。”

“别装怂,若你能制出这样的药来,王叔给你陪礼。”

公输念槐揉着胳膊,呲牙一笑,这一笑比哭还难看,是真疼啊,估计都青了。

“王叔,这药好制,比治疗疟疾的药还好制。小侄想弄明白一点,否则我也不敢制这药啊。”

公输念槐这么一说,孟珙、江海对视一眼,微微一笑,这小子,精着呢。方琼也有所悟。

只有孟之经不知就里,不明白公输念槐为什么突然有这么一问。因为谈黄花蒿收集的时候,孟之经帮厨去了。

“你小子,能不能制药是我与你孟叔的事,会不会制药是你的事,小孩子只管干活就是,管那么多干什么。”江海就差拍胸脯了。

公输念槐眨巴眨巴眼睛,又问了一句,“江爷爷,小子以后若是涉及到比制药更大的事呢?”

“比制药更大的事?还有比制药更大的事?”江海一只手捋着胡须,一只手轻轻敲打着磨盘,两只眼睛瞅着公输念槐。

“念槐,打仗的事情你也懂?”啧啧啧,公输念槐差点抱着孟珙亲两口,尼玛的,逆天啊。怪不得孟晖猛夸自己的这位老祖宗呢,盛名之下无虚士,古人诚不我欺也。

“打仗的事情小侄不懂,用什么打仗小侄有些心得。就是不知我大宋,”

这下没人说话了。

“念槐,今天没喝酒,是否累了?”这王坚真是贴心,没枉了自己对他的景仰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与金人骑兵相比,如何?”孟珙两肘撑在磨盘上,问了一个很有技巧的问题,也把王坚的担心消弭于无形。

公输念槐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孟珙的问题,而是站起来,向孟珙深施一礼,朗声说道,“小侄明白了,多谢孟叔提点之恩。”

孟珙微微一楞,目光中闪过一丝困惑之意,迅速地恢复常态,哈哈一笑,“念槐,心思缜密,果然公输氏后人。”

又转头对方琼说道,“给念槐找一处房子,除了在座之人,任何人不得靠近。凡是念槐所需之物,不问出处,只管将来。”

方琼看了一眼公输念槐,“如若念槐公子外出,”

“没有念槐不能去的地方,只有念槐的地方外人禁足。”

方琼点头应是,对公输念槐道,“念槐,但有所需,吩咐下来,方叔必为你办妥。”

公输念槐有些发楞,一晚上忙乎下来,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不知是好还是坏。

“之经,陪念槐安排住处去。”孟珙发话了,直接往外撵。

公输念槐作了一个罗圈揖,各人又都奉上一句关心的话,不外乎好好休息,等你大显神通之类的话,有没有营养另论,各人的态度算是表明了。那就是有力就使劲出力。

公输念槐跟着孟之经来到后院,后院东西两侧多了一溜厢房,住的也不知是什么人,反正公输念槐看到时,大部分房间里都黑灯瞎火,也听不见有人说话。

院子里光线不足,显得黑魆魆的,倒也幽静。

孟之经不知为什么,情绪似乎也不甚高,一路行来,除了提醒往这走,往那转之外,多余的话一句没有。公输念槐也不为忤,东看看西瞧瞧,很是安闲自在。

“老弟,这就是你的房间,”孟之经走到一个房间前,推开房门,延请公输念槐入内。

公输念槐一看,是正房,靠西的一个,还行,没把自己往厢房里赶。探头一看,房间很小,有些类似后世的单人宿舍。陈设很简单,一床而已,似乎没有桌子,也没见到椅子。孤零零地一张床。

“孟兄,咱们不住在一起,”公输念槐扫了房间一眼,就看了一个通透,扭头问孟之经。

“这里,哈哈,跟公输兄比邻而居,小弟睡觉很安稳,老弟尽可安心休息。噢,一会儿会有人打水过来,老弟洗漱后就可安寢了。”

公输念槐一看,自己的房间还在靠里的一侧,孟之经的房间就有些拱卫的意思了。从这点上看,规格还是有的。

“那,好吧,哈哈,小弟此时想换换衣服,不知孟兄,嘿嘿,”

“噢?哈哈哈,老弟请便,我,我,就到房间里等你。”

“房间里?”

孟之经一指自己的房间,“是这里。”

“噢,哈,孟兄请。”公输念槐拱拱手,转身迈步进到自己的房间里。

大男人换衣服还避什么人?公输念槐也没什么特殊的嗜好,只是想处理一些东西。

公输念槐把双肩包放到床上,把房门轻掩了掩,只留一道缝。门旁有一扇小窗户,上层是活动的,正打开着,用一根棍撑着。就是潘金莲撑开的那种,只是窗户很小,只能穿过一个人的样子。

后墙上也有一扇窗户,也不太。风可以自由进去,随风进来的,也有飞虫,譬如蚊子之类的。

公输念槐皱了皱眉,往床上一躺,岂不成了蚊虫的美食?怪不得疟疾会肆虐呢,就这防护措施,说轻一点,叫草菅人命也不为过。

公输念槐看完房间,就坐在床上,打开双肩包,开始整理物品。一套换洗衣服,先换上,身上穿的这套,透气性也很好,不过是长袖扎口的,在非洲草原上坐着悍马车狩猎是没得说,在这里就不合时宜了。

还得另说,孟珙这些人就穿着道士服,不过那玩意儿像肥大的裙子,想来穿在身上不会太热。

换上衣服,一身轻爽,只是右胳膊上一大块淤青,像一块胎记,尼玛王坚太有劲了。

高腰长靴也换成了轻便的白色阿迪。公输念槐站起来原地转了一圈,还得快长,这衣服有些太宽松了,飘逸之感没看出来,看出来的是松松垮垮。将就吧。以后还得穿宋人的衣服,入乡随俗吧。

换下来的这身衣服留着还是送人,从个头上来看,王坚更合适。只是,嗳,先等等吧。

三包方便面两包火腿肠,先留着吧,找个机会与人分享了,就看谁能赶上这个机会,八百年后的食品,就是神仙也吃不到。

花露水一瓶,风油精一瓶,净水剂一瓶,这些用得上,放在外面,不过包装得去掉,这见不得人。

手机、卫星电话、充电宝,先收起来吧,以后还有用。有用吗,公输念槐呆看着手机,心脏一绞一绞的,很痛。平时现在应该跟女儿妻子聊天呢。

公输念槐轻轻地抚摸着手机光滑的外壳,两滴男儿泪滑落下来,在手机外壳上四分五裂,各自东西南北流。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公输念槐抽抽鼻子,小心地把手机放进双肩包的内层,拉上拉链,按了按,很有质感。

牙膏牙刷,电动剃须刀。电动剃须刀暂时用不上了,收起来。这牙膏,看看保质期,不到最后一刻不用,用一点与后世的联系似乎就少一点。

没东西了,噢,还有一架望远镜,这似乎还是梅鲁车上的。军用的吧,再试试。

公输念槐把门拉开一些,看看没人,把望远镜架在眼睛上,尼玛的,这么高级。带坐标测距的。

不行,这玩意太高级,如果仅仅是架普通的望远镜,就送给孟珙,绝对是神仙级的。先敌发现,先敌攻击,绝对是每一个军事指挥人员梦寐以求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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