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想拉住他的手,我想抱住他。
但秦臻却往后退开几步,满眼质疑又错愕地看着我。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秦臻在等我的答复,他定睛看着我,想从我嘴里听到真相。

我要怎么回答,我该怎么回答?

我的确是有目的接近他,那两百万并非敲诈但也是实情。

“秦臻……”我艰难地喊着他的名字,心力交瘁。

秦臻摇了摇头,眼底透着愤怒和不可思议。

“原来如此。”他对着病床上的母亲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我瘫坐在地上,没有追出去。

“姐姐,你妈争不过我妈,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认命吧。”

程一诺冷冷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转身离开。

“妈,他也不要我了……”

我捏着母亲的衣角,神情恍惚。

回想起自己和母亲最后一面,居然是一夜未归后的争吵。

母亲要我放下仇恨,远离那一家人。

我却说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我的事自有分寸。

可她眼睛不好,她怎么照顾好自己?

如果她能看的见,一定能够从火海中逃离出来……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两个戴白手套的男人进来,准备推走病床。

“你们要带我妈去哪里?”我整个人像刺猬一样炸开浑身的刺护住母亲,紧张看着他们。

“请让一让,我们要带她去太平间。”男人语气冷漠,面无表情。

医院中,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他们见得太多,几近麻木。

“不行,我妈还没死,你们不能把她带走!”我慌张护着病床,固执不让他们推走。

“我妈会活过来的,求你们,不要带走我妈……”

不论我如何哀求,他们依旧将母亲推了出去。

我跌跌撞撞跟在后头,使劲拽着病床的护栏。

“妈,你再给我说最后一句话吧……”

“妈,你快叫叫我的名字,我是白薇啊……我是你的薇薇啊……”

微壮的男人掰开我的手,一脸严肃看着我:“小姐,请接受现实,节哀吧。”

走廊尽头,太平间的铁门被沉重打开。

我亲眼看着白布遮盖下的母亲被缓缓推了进去,从阳光温暖的地方步入阴暗冰冷的空间。

妈妈,请原谅我再走……

那天我不该跟你吵架,不该跟你顶嘴,不该摔门离开。

对不起,妈妈,原谅我……

太平间的门被沉重关上,将我和母亲彻底关在两个世界。

我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却在想迈脚朝太平角走去时,直接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妈妈,我怕黑,不要离开我……

再次睁开眼,我蓦地从病床上弹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

那一切都只是梦,对不对?

我焦急地拔掉手上的针头,想下床去探寻真相。

邻居张婶走了进来,急忙拦住我:“小薇,你先休息……”

“张婶,我妈在哪儿?”

我抓着张婶的胳膊,就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满怀期盼又紧张无措。

张婶哽咽了数次,最后沉重叹了口气:“小薇,你要节哀……你母亲的后事还要你……”

张婶的话,彻底击碎我所有的期盼。

那不是梦,,那一切都不是梦!

我抱着张婶,再次放声痛哭。

追悼会安排的仓促又简易,来看望母亲的只有几个街坊邻居,还有镇政府派来的代表。

我跪在地上,磕头感恩所有悼念者。

警方传来消息,母亲是将油壶撞翻到燃着火的煤气灶上,导致火灾的发生。

我心底明白的很,火灾发生前,高依萍去找了母亲,这场火灾跟她有无法逃脱的干系。

一双蹭亮的男士皮鞋突然出现在我垂着的眼帘下,我正欲磕头,那男人沧桑的声音突然响起。

“薇薇,爸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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