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看来,楚南的要求都能够称得上是无礼,然而公输仇这般轻易地答应却还是让他有些诧异。
其实在公输仇看来,为了确保里面的东西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略现昏暗的石室之中,公输仇正在把玩着手中的木盒,对于公输仇来说,想要破解墨家的机关术首先要了解的便是这个木盒的构造,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公输仇绝对不会轻易去把玩。

楚南安静的坐在一旁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公输仇所需要的便是绝对的安静,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楚南就连呼吸声都明显的减弱。

日升日落,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知道门外的公输家族弟子将两份餐盒放在石室之外小声的提醒,楚南这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摸摸已经饥肠辘辘的肠胃,楚南小心的将餐盒打开,准备吃饭。

在一旁研究的公输仇兴许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快步走了过来,毫无节操的将楚南打开的饭盒拿在手中,楚南也不介意重新将另一份饭拿在手中再看着公输仇狼吞虎咽的样子以及明显被消磨了大量精力露出疲惫的神色说道:“怎么有麻烦。”

“是非常大的麻烦。”

“墨守成规由墨家祖师爷墨子所专研的机关术可不是很好破解,尤其是这种集结了精巧的防御机关便更是如此,这个小小的木盒子中包含了大部分墨家的机关,这个可谓是一个极为出色的杰作,七七四十九种变化,每随着木盒转动一次,木盒子中的机关便会随着变化,所以每一次转动,每一次的变化便要控制在绝对精确地范围,我想制造这木盒的人一定也留下了打开木盒的方法,只是确实有点麻烦。”

“有点麻烦却还是能够解决。”

楚南听出了这话里面的意思,风卷残云的吃完了手中的饭食,顺便将公输仇的饭盒交到服侍在外的弟子。

整个密室中又恢复了平静,楚南毕竟还是凡人,是人就会感觉到疲惫,所以他现在有些昏昏欲睡,眼皮开始不断打转。

忽的在石室中传出了一声机括的的清脆响声,真因为这是石室所以这声音能够很清晰的传到楚南的耳中,真因为清晰,眼看已经要爬上面庞的睡意在顷刻间被瓦解,楚南瞬间清醒过来。

他看向熔炉旁公输仇的身影,他手中的木盒下端已经在随着他的机关兽而转动,这声音便是传自于木盒之中的机关,公输仇终于动了。

楚南不禁感到有些欣喜,他的视线完全落在那不断旋转的木盒子上落在公输仇的机关手上,他屏住呼吸生怕将这一切破坏,熔炉中的焰火越升越高,映照出木盒的影子,终于在某一刻啪嗒一声公输仇的机关手停了下来,木盒的底部,显现出一张微黄的长卷。

成功了。

楚南跑了过来,辛苦了这么久终于将这个木盒打开,他伸手将微黄的卷轴拿在手中,看着上面标明的清晰地图通道,他无法想象这些地道是怎样完成得这般庞大,巨大的惊喜充斥了楚南的整个脑海,有了这些通道,楚南可以将兵力快速的布置到秦国郡县的各个地方,天知道这份地道图有多么重要。

楚南重新将盒子拿在手中,向公输仇请问了打开盒子的方法,花费了一刻钟将这些方法记在脑海中,最后试着打开了一次确保没有任何的遗漏。

公输仇此时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脸色越发的苍白,一直等候在外的公输家子弟上前将公输仇搀扶下来,向着一旁休息。

“你要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事情。”

“当然。”楚南看着公输仇的眼睛极为认真的说道。

……

……

桑海小圣贤庄

桑海依然如同往日一样繁华,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这里突然多了许多驻守的秦军,这些秦军来自于各军的精锐,防卫比以前更加的严密,每一人进入桑海便需要进行逐一检查,因为这里是嬴政的最终目的地。

桑海特殊的小圣贤庄也不例外,大批的秦军监视着小圣贤庄,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颜路自桑海之城返回小圣贤庄看着路上巡逻的秦国甲士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在经过秦军的查验之后这才来到小圣贤庄靠海的亭内。

儒家的大师兄同时也是儒家的主家伏念正静静地坐在蒲团之上看着远处的碧海蓝天。

”颜路见过师兄。“儒家最讲究礼法,尤其是长幼之序。

伏念看着颜路,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子房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颜路轻轻摇头,“子房拒绝了我,他希望我们不要再管他。”

“不要再管他,难道他不再是儒家的人了吗?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些什么,整天和农家的人混迹在一块,难道他真的想要刺秦。”

听着刺秦二字,颜路浑身一震,谁都知道这样的话不能乱说,尤其是在嬴政东巡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在嬴政东巡的这段日子里会有多少的世家,诸子遭到嬴政的针对,伏念身为儒家的掌门师兄他不可能不担心儒家的安慰,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也能够将儒家这艘在大海中航行的船打翻。

“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出去了。”

“好。”颜路淡然回道,他本来便是儒家最为安静之人,不止是性情便是他的武功修为走的也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路子。

伏念哪里不知道颜路的软肋,他唯一的软肋便是心太软不够决断这样容易被人利用。

“那子房。”

“既然他执意刺秦那我儒家便要与他完全割开,将他逐出儒家。”

“师兄这……。”

“是谁说要将子房逐出儒家。”

一道严肃的声音自朗阁处传来。

说话的人乃是荀子儒家辈分最高的长者高人,继孔子和孟子之后的又一位儒学大家,更是两位法家著名代表人物——李斯、韩非的授业老师,这一切的一切都代表了荀子在儒家的特殊身份。

面对着荀子即便是身为儒家掌门的伏念也必须礼让。

“师叔。”

伏念起身与颜路一道行礼。

“刚才是你说要将子房逐出儒家。”

“是我。”伏念回答的不卑不亢。

“原因是。”

伏念正准备回答却是被荀子打断。

“难道就因为他是韩国贵族之后,是韩相国之后。”

“可是若是任由子房乱来,儒家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糊涂。”荀子大骂,“你身为子房的师兄不仅不为自己的师弟着想反而急于撇开自己的身份。”

荀子面色难看,儒家上下谁都知道荀子的脾气一向不好,脾气古怪,为人严苛,连颜路这样谨慎、温和的人有时也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伏念这是在为儒家着想何错之有?”

荀子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师侄的脾气,脾气很倔一旦自己认定的事情即便是他也改不过来。

“这件事情交由我来处理,一月之后我自然会有所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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