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时素娴的眼中,屋子里头又一下子进来了两个男人,那些不堪的记忆好像一瞬间全都要涌上心头,无论她如何反抗,如何挣扎,都没有人来救她,没有人能够想象,那时的她究竟是多么无助。
她想一死了之,可她又不想就那样死了,如果她死了,那那些害她的人呢?就这样逍遥法外?所以她拼死也要种下凤凰蛊,让自己重生。

可是,不知道是她心里头不愿意想起那段不堪的记忆还是怎的,醒来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唯有对男人的抵触与恐惧。

时素娴的手中还拿着一个茶杯,在白其殊和苏淮进来的那一瞬间,吓得后退了几步,手中的茶杯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此时的她,像是个溺水之人,她环顾四周,拼命地想要去寻找那棵能够救自己命的稻草,整个屋子里,在时素娴看来,只有楚玉蕤一个女子。

她跑过去,死死的抓着她的袖子,恳求道:“你救救我,你救救我……”还没有说完,便流下两行泪,到最后成了嚎啕大哭。

而楚玉蕤,只能默默地抱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楚玉蕤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伴着时素娴的抽噎声睡着的,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入房中时,楚玉蕤眯着眼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睡着的清澜,自己则如行尸走肉般瞧瞧出了房门。

她的心里只有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时素娴变成这样,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如果不是有人要害她,她怎么会连累这样一个好姑娘?如果她当时能够在那里,凭着自己一身武功,又怎么会受伤?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有些痛,痛进了心里,即便结了疤,也会提醒你一辈子。

连亦清只要多想想便知道是谁要害楚玉蕤却错害成了时素娴,他排出去的人在平王府打听到消息后,连亦清便连忙以华和肃的身份去寻楚玉蕤商量对策,在他的眼里,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自责都没有用,不如尽快抓到真凶,替时素娴讨个说法。

可当他进了宫,却根本没有找到楚玉蕤的身影,笼晴苑也找过,同样的没有。

这下可好,时素娴失踪时候楚玉蕤也玩起了失踪,连亦清生怕她想不开去做什么傻事,立即联系白其殊,想着她俩平常关系那般好,白其殊应当知道她在哪里。

白其殊只摇摇头,楚玉蕤那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还真没有见过,但她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楚玉蕤一定想一个人静一静,不如不去打扰她。

尽管白其殊这般安慰连亦清,可连亦清始终放心不下,一边是情绪还未稳定且失忆的汉黎公主时素娴,这件事情若是被谁抖落出去,汉黎皇帝必然起兵华襄,天下大乱。一边又是他最爱之人楚玉蕤,连亦清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分身乏术了。

他在外头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楚玉蕤的身影,最后颓丧地去了笼晴苑,楚玉渊、萝月、栖花心里头也难受。

萝月刚回来还没有休息多久,又站起身来,坚定地说道:“我还不累,我再出去找一圈。”说罢,起身就走,楚玉渊连忙跟上,“我也去!”

栖花忧虑地望了望两人的背影,最后转头看向连亦清,“连阁主,想来娘子当真是需要清净一会儿,若放在平常,她不会让人这般担心的。”

说罢,叹了口气,也出去继续寻人了。

楚玉蕤漫无目的的走在僻静的街道上,傍晚时分,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她方才看见了连亦清他们在寻自己,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的眼神看来的一瞬间,自己竟然本能的躲避。

故而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当梅君素这个名字让人听起来闻风丧胆时,她已经二十三岁了。

正如他们所说,zyr顶尖特工,执行任务没有出过一次差错,却在最后一次任务中,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听起来多么讽刺。

但除了师父,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挨过那段饱受欺辱的童年。

被骂做灾星,被别人恶语相向,被继母家暴……那时她带着无尽的恨意,心里只有一个字——死。

去死吧,死了便什么苦都不用受了。

所以她果真是个灾星么?对,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灾星!即便是重生异世,她还是连累了无辜之人。

前世如她继母所说,克死她母亲,成为特工后,南浔为救自己而死,现在,时素娴又是因为自己受苦!

“轰隆隆——”雷声响起,似乎也在咒骂着她不应当再活在人世间,楚玉蕤身着单衣,站在街道中央,淋了许久的雨,直到双眼模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雨水顺着屋檐留下,像是小小的瀑布一般,有人忽而开口叫道“楚三娘子。”

声音无悲无喜,平平静静。楚玉蕤一惊,立即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并在心中暗骂自己太过放松警惕,身旁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竟然不知道。

她用衣袖擦了擦脸,在雨帘之中,看到屋檐下静坐着一个红衣少年,双眼禁闭,像是一个渡天下苍生的佛。

楚玉蕤心中疑惑,总觉得此人她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出他是谁。

那少年却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随时能看透她在想些什么,开口提醒道:“白驹寺。”

“小沙弥?”楚玉蕤一惊,她想起来了,面前的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清明前一天替自己解签的小沙弥,当时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现在他盯着一头长发,楚玉蕤一下还真的没有认出来。

少年点点头,仍然闭着双眼,这让她更加觉得他是个盲人的想法。

可他又继续说道:“我并非目盲。”

楚玉蕤到现在为止,只说出口了一句话,可不知道为何,少年总能才出她想说什么,这种感觉让她莫名心慌,“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相信天命吗?”出乎意料的,少年突然问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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