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偶尔有些许阳光洒下来,但还是觉得有些阴森,按理说如此大的林子,总归不至于如此静谧,但此时却连一声鸟鸣都听不到。
这里十分潮湿,没走多远,我俩的头发和眉毛上就沾满了细水珠,像是上了一层霜。

而莫小夏看起来就像是个小老婆婆,那样子甚是滑稽。

而从她的眼神中,我也能知道自己那搞笑的模样。

我拉着莫小夏,慢慢朝前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和长寿村那次一样。

一直走了约莫有个把小时,山中本来光线就暗,而尤其是在这种深山老林,只要太阳照不到,就像是快天黑了一般。

司机说只要走过这片林子,就到了那个苗寨,按照他说的,估计我俩才走了一半,但我却感觉像是走了一整天。

脚下的路虽说是一条公路,但明显可以看出这地方已经许久没有车辆通行了,除了几处比较潮湿的地方有些脚印,并没有车轮的压痕。

为了早点走出去,我拉着莫小夏不觉加快了脚步,毕竟我也从未到南方看到过这么大的山林,心里还是有些发慌。

又走了一阵子,雾气开始慢慢变淡了,光线也开始变得明朗起来。

看来终于是要走出这片林子了,只要到了那苗寨,找到姑奶奶,莫小夏就会没事了。

想到这儿,我俩几乎是一路小跑起来。

果不其然,待到那雾气完全消失后,我两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苗寨。

这里的屋子与北方完全不同,清一色的吊脚楼,而且并非是整整齐齐的一排,乍一看还有一丝凌乱。

吊脚楼都是依山势而建,底层要么圈养着家禽牲畜,要么放着一些柴草和农具等,所以每座吊脚楼几乎都相隔较远。

而这悬柱则承受着整个二层以上屋子的所有重量。

一条悬空走廊直通二楼,飞檐翘角,三面走廊,一面靠山。

走廊上则是悬出来的木质栏杆,那栏杆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图案。

尤其是那正堂前面的走廊,那靠栏都是曲形的,想必那就是苗家人俗称的“美人靠”。

此时还能看到有几户吊脚楼上有苗家女子正在挑花刺绣,还别说,一直生活在北方的我看到如此雅致的居所,还真挺激动的。

待到我和莫小夏走到那苗寨里面,却听得其中一处寨子十分热闹,像是在过什么喜事儿一样。

而此时,楼上刺绣的女子喂了一声,问我们是来游玩还是找蛊婆求医。

也难怪人家询问,一看我和莫小夏的打扮,就知道是外来人,毕竟他们都穿着独有的苗家服饰。

这年代来这种地方的,十有八九都是找蛊婆求医。

虽然那女子就在楼上,但由于这吊脚楼还是比较高的,加之天色毕竟已晚,我未能看清她的样貌,但那声音却十分空灵动听。

莫小夏狠狠揪了我一把,楼上那女子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我这才从那美妙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当下和那女子道明来意,说是来这里找一个叫夏平茹的人。

“是从外地来的夏平茹奶奶吗?”那女子空灵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赶紧点头,心里激动万分,没想到这一趟如此顺利。

虽然对苗家蛊术心怀畏惧,但苗家人还是很热情的嘛。

那女子看着我的傻样,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过之后才开口,说我们来的正是时候,这夏平茹奶奶在这里可是有名的蛊婆,大家都很敬重她。

而今天正是她的七十大寿,晚上整个寨子的人都会在一起为她庆祝,寨子里最热闹的那家就是。

和这女子道过谢,就朝着那最热闹的吊脚楼走去,而没走几步,莫小夏就狠狠的踢了我一脚,那样子再明显不过了。

不就是一不小心被那苗家女子的声音给吸引住了嘛,有必要这么对我?

这苗寨就连路都别有一番风味,都是用石板铺成的,虽然那些石板并不整齐划一,但却更具风韵。

而这寨子以女子居多,男子相对并不多见。

不多一会,就到了那女子说的吊脚楼下,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位从未谋面的姑奶奶。

沿着那悬空走廊到了二楼,里面人声鼎沸,都在忙活着。

而那正堂中间一个大大的“寿”字格外显眼,两旁贴着红色的对联,右边书“福如东海”,左边书“寿比南山”。

屋子正中间从里到外是一张张拼接起来的桌子,足足摆了两列。

此时正有人将一张大红布往那桌子上盖。

看到我和莫小夏进来,这些人明显一副吃惊的表情,估计是很久没有外地人来这儿了。

而在这屋里,看样子年龄最长者应该就是那坐在上座的老人了。

虽然身着苗族服饰,但能坐在上座的,定然就是今天的寿星了,也就是姑奶奶了。

我拉着莫小夏,走到老人的跟前。

她头上带着高高的银冠,身着一件无领胸前交叉式上装,并没有一颗纽扣,而是以布带束腰。

而这衣服我倒是有所耳闻,据说在苗族称其为“乌摆”,上面是十分精细的刺绣,绣着桃花花块。

下身则穿着一件百褶裙,上面缀满了明晃晃的银片。

这在苗家就是盛装了。

老人看起来有些清瘦,双颊都陷到脸颊骨里了,我真担心这么重的银冠会让她承受不起。

她的眼眶有些塌陷,一双眼睛凹陷在里面,让眼角的褶皱显得更深了,脸上有几块较深的老年斑。

“您是夏平茹吗?”我试探性的问了问,毕竟在这种地方还是万事小心为妙。

老人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我俩一番,并未说话。

“那个……我叫夏午阳,夏平山是我爷爷!”我继续说到,要真是姑奶奶,只要提及老爷子的名字,必然会知晓。

“那老家伙还没死?”她杵了杵手上的拐杖,下巴不住的颤抖,看起来是极其生气。不过这也说明咱俩没找错人。

“爷爷已经不在了!”换做别人这么说老爷子,我一定火冒三丈。

“不在了好,不在了好啊!”姑奶奶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但这有些嘶哑的声音却让人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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