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夏一声惊呼,连连朝后退去,父亲在那长寿村,不是早就死了吗?
可眼前这人,不是莫仓平还能是谁?

我猛然警觉起来,那晚在长寿村,只看到那些冤魂跟着鬼吏走了,而那鬼吏我却并未看到样貌,当时以为那是我的母亲。

难道那些冤魂并不是被鬼吏带走了?

此时莫仓平已经走到了这祠堂里面,围着我打量了一番,就像在欣赏一道美食那般,露出贪婪的神色。

而他的身上明显有一股腥膻之气,极其难闻。这种气味,绝非是一个正常人能有的。

就在我想问他之时,突然脑袋一晕,就昏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正躺在那山崖之上,只觉得浑身无力,就连想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看了看莫小夏和老婆婆,她们的样子看起来也十分虚弱,老婆婆可能是年纪大了,依旧昏迷不醒。

而此时莫仓平正站在那棵松树下。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就连说这话的时候,我都觉得极其费力。

“我死了还怎么来找你?你的魂魄可是难得一遇啊!”莫仓平连头也没回,但那语气中的嘲讽之意显而易见。

我倒是想起来老爷子曾给我说过,我是鬼产子,魂魄与常人不同,尤其是对那些修炼邪术的人来说,我的魂魄就像是一剂上等药引子。

而这莫小夏也是天生阴气极盛之人,难不成这莫仓平连自己的母亲和女儿都不放过?否则又怎会将她们也弄到此处。

“爸,你难道连我和奶奶都不放过吗?”莫小夏不敢相信眼前的父亲会变得如此可怕,说这话时既带着一丝愠怒,又带着些许哀求。

“我的好女儿,别怪我心狠,怪就怪你生错了时间,放心,等到子时,吸了你的魂魄,你一样是我的好女儿,和我永远不分开!”莫仓平走到莫小夏跟前,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脸蛋,满脸堆笑。

我想起来了,看来莫仓平就和那棺材铺的老头儿一样,是想将他人的魂魄封印到自己体内。

而那老头儿只摄取婴儿的灵魂,增加自己的寿命,而这莫仓平显然还不满足于此。

“小子,看在你和小夏签了生死契的份儿上,就让你死个明白!”莫仓平站起身,走到我身前。

而接下来莫仓平所说的话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年轻时候的莫仓平曾去过一趟日本,而在日本加入了一个神秘的教派,称之为九菊一派。

而在日本的那几年,他也学到了一些旁门左道之术。

这其中让他最感兴趣就是长生之术,据说只要将怨念极深的冤魂封印到自己体内,就会使自己延年益寿。

而要想一劳永逸,必须要用极阴之女和鬼产子的魂魄作引,方能获得长生。

本来这莫仓平也没想过要找什么极阴之女和什么鬼产子。

但莫小夏的出生恰逢阴年阴月阴日,这让莫仓平的野心再次膨胀起来,既然天都助他,那又何必和长生过不去?

为了掩人耳目,他跋山涉水来到偏远的农村,到了那长寿村,许以那些人长生不死,并布下了锁魂大阵,作为交换,那些人需得替他获得更多的冤魂。

后来他终于找到了所谓的鬼产子,也就是我。

但那时的他还不够强大,不敢轻举妄动,这才想去那长寿村将那些冤魂给吞噬。

这吞噬那些冤魂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就在他以为一切都顺利的时候,没想到莫小夏阴差阳错的遇到了我,并和我一同去了那长寿村。

为了不让我和莫小夏怀疑,他才让村长告诉我俩他已经回去了,可转念一想,为何不将我俩就困在这长寿村?

只要等他将那些冤魂全部吞噬消化掉,那就可以就地解决了我俩。

所以我和莫小夏才会在那乱坟岗发现了那个小本子。

我们在那长寿村所遇到的种种怪事,都是他想让我们困在那山里,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警察,必然会留下来弄清楚真相的。

后来却没想到那只硕大的老鼠破坏了他的计划,让我和莫小夏发现了地下的那条神秘通道和锁魂大阵。

那天晚上在乱坟岗,莫小夏听闻身后有人叫他,而这人正是莫仓平。

本想在那老槐树下将莫小夏的魂魄摄走,却没想到那条小蛇居然被我收服,那锁魂阵的冤魂一时间也都冲了出来。

为了尽快的将这些冤魂带走,莫仓平才不得已才将长寿村的人都给处理了。

之后就带着那些冤魂去了别处,这也是为何当时我并未看到那鬼吏的样子。

过了一段日子,等到那些冤魂都被他吞噬掉之后,莫仓平感觉时机成熟了,就开始策划怎样才能将我和莫小夏引出来。

莫小夏的奶奶在莫仓平记事儿的时候就给他说过黄陂山村所发生的一切,这让莫仓平为之振奋,恰好可以很好的利用这个机会。

所以莫仓平找到了从黄陂山村搬走的那几户人家,也就是刚子、三爷和二叔他们。

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将他们给吊死了。

这也是为何当初二叔的尸体如此怪异,我却没看到任何东西附在他身上,就连鸡血泼上去都无济于事。

操控他们尸体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邪祟,而是这莫仓平。

所谓的阴日阴时,只不过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

如此一来,我和莫小夏自然会来这黄陂山寻找真相。

而那女人对这村里下了诅咒,每过两天村里人都会吊死在这里,怨气极深,正是他摄取我俩魂魄最理想的地方。

听到这些,莫小夏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震惊,反而是笑了起来。

“爸,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就不怕遭天谴吗?”莫小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使不上一点儿力。

“天谴?我就是天!”莫仓平猛地走过去,一把捏住莫小夏的下巴,恶狠狠的瞪着她,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你太爷爷说的没错,人在做,天在看!”我正在担心莫小夏的安危,却从那山崖底下传来一阵空幽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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