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中间迷路了?所以才没注意我们已经过了鹤鸣山?”我闻言一愣,困惑道。
老黄头摇摇头,“应该不会,我不记得我们登过什么山,如果我们真的到过鹤鸣山,我一定会记得的。但现在鹤鸣山却跑到了我们身后,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我不禁皱眉,正如老黄头所说,我们俩都不是老年痴呆,如果我们真的到过鹤鸣山,那我们肯定会有印象的。但在我的记忆中,我们俩一直都在小路上行走,根本就没遇到任何山坡或者山路,怎么会越过鹤鸣山呢?

“而且这里的磁场也有问题,指南针已经不能用了。”老黄头见我皱眉,火上浇油道:“在鹤鸣山里似乎有个引力很强大的磁场,扰乱了指南针的正常运转,导致指南针的指向始终向着鹤鸣山。”

我低头去看老黄头手里的指南针,发现果然如老黄头所说,不管我们怎么转动,指南针的指针始终都对着鹤鸣山。仿佛鹤鸣山是熊熊燃烧的太阳,而我们手里的指南针就是向阳的葵花,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头回出门竟然就遇到这么邪门的事,我一时慌了手脚,想问问老黄头的打算。

老黄头歪着脑袋看了鹤鸣山的轮廓在星空下明灭,微笑道:“我们既然都到了这里,当然要进去看看,如果这里真的没问题,我们肯定也能进去,多试几次也许就好了。”

我无语叹气,看样子老黄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如果想出去的话,就必须要靠近鹤鸣山一探究竟了。

打定主意,我们两个背上行囊,向着鹤鸣山的方向继续出发。指南针虽然坏了,但指针的方向是一直朝着鹤鸣山的,刚好也省了我们找方向的功夫,我们俩只要跟着指针走就行了。

但我们还是失算了,我们跟着指南针的方向走了一个多小时,却发现我们始终在围绕着鹤鸣山打转,无论怎么样也找不到上山的路。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我们没像先前那样,跟鹤鸣山背道而驰。

“这样下去不行,找不到上山的路,我们这样打转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绕着鹤鸣山走完第二圈,我终于撑不下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们必须要另外想个办法。”

“只是可惜了这里没有村子,不然我们倒可以找个人问问路,现在这荒郊野外的,指南针也坏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老黄头也跟着叹气。

现在情况就尴尬了,我们之前就准备好了可能会在山里遇到的种种情况,还专门准备了防范措施。却万万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里吃瘪,在外面转了这么长时间结果连山都进不去。

我们俩不死心,又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什么线索,慢慢的天也亮了,我们还是一筹莫展。正当我万念俱灰之时,就着清晨刚蒙蒙亮的天,忽然看到了什么,叫道:“寒子寒子,这附近有人,你快看。”

我闻声抬首,顺着老黄头的方向看去,却见一片碧绿的树林中,一缕轻烟缓缓升起,犹如牵引着风筝的丝线。

我们俩喜不自胜,连忙向着轻烟的方向找过去,却见在一片空地上,大约一行五六人正围着火堆休息。我大概看了下,只见这些人多是年轻人,打扮的颇为时髦,只有一个穿暗黄色衫子的中年人显得有些扎眼。

那些人估计也没想到这树林里竟然还有别人,一见我跟老黄头过来,纷纷戒备的站起来,一个领头的年轻人道:“在下云辉,跟朋友来山里玩玩,不知道两位是做什么的,到这有事吗?”

我当时愣住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介绍自己,倒是老黄头满嘴跑火车,一点也不惊慌,张嘴笑道:“原来你们也是来玩的,我们俩跟你们也差不多,想进山玩玩的,结果没想到指南针失灵,在这迷路了。这不,我们看到你们生火的烟,心想你们也许知道怎么出去,就找过来了。”

“两个人就敢进山玩,老爷子你们胆子可不小啊。”云辉笑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担心出事呢。我们带你们出去倒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们都是刚刚进山,想去那边的山上玩玩,你看……”

“那你们是要爬山去吗?”我闻言刚想说什么,却听老黄头问道。

云辉点头,道:“据说在鹤鸣山上景色不错,我们想去看看。如果两位不嫌弃的话,不如跟我们一起,等看完风景,我们大家再一起出去也不错。”

“我们也……”我一听他们也要去鹤鸣山,心说终于找到队伍了,刚准备说我们也是去鹤鸣山的,结果话没出口就被老黄头踩了一脚,剩下的话愣是给憋了回去。

“我们夜里已经在山上过了一夜了,就不跟你们一起上去了,你们只要告诉我们从哪个方向出去,我们自己走就行了。”老黄头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

我不明所以,不明白老黄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突然就翻脸了,但看老黄头的脸色,似乎真的有什么不对劲。我心里虽然好奇,却还是强行按捺了下去,没有再开口。

“老先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夜里的景色是夜里的景色,白天的景色是白天的景色 ,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云辉并不打算让我们就这么离开,微笑道:“好不容易进山,如果不好好领略下风景,岂不是亏大了?”

说着就让他的同伴去拿我们的行李,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跟老黄头一个不注意,这是进了贼窝了。至于这帮人,肯定不像他们说的看风景那么简单。

见那人伸手要夺我们的行李,老黄头单手一扶,直接把那人挡开,把我护在身后,冷声道:“相逢即是有缘,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又何必下这么狠的手呢?”

云辉见状一咧嘴,笑道:“没想到两位还是道上的兄弟,不知道二位拜的是哪座山,吃的是哪碗饭?”

我顿时一愣,不知道云辉这话是什么意思,老黄头却是轻车熟路的样子,左手拇指抵住右掌,摆着腔调道:“我乃山下一农夫,背仰南山拜北山,阎王来时一伸手,金山银山称不朽。”

老黄头这番话说的我满脑子浆糊,心说这又是农夫又是南山北山的,到底说的是什么玩意?

不过老黄头这话我没听懂,云辉却好像知道什么意思,脸色一转笑道:“我还道是什么人,原来二位也是来挖地窖的。”

老黄头满脸堆笑道:“小门小户的掏两个零钱花花,看阁下这般阵仗,莫非是看中了鹤鸣山上的地窖?”

我这才明白一点,原来就听爷爷说过,说混这一行可不简单,那必须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然人家分不清你的路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解决了。这个鬼话说的就是跑江湖惯称的一种黑话、套话,跑江湖的做的多半是见不得人的买卖,不能摊开了讲,就用这种方式说出来。

没想到老黄头还懂这个,我今天可算是见识了。

云辉听老黄头提起鹤鸣山,脸色顿时冷淡下去,道:“怎么?二位也对鹤鸣山上的古墓有想法?”我心说这哥们是把我们当对手了,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们俩就是进山试试水,怎么可能对鹤鸣山有想法。”

我这话不说还好,我这么一说,反倒被他们当成狡辩了,云辉瞥了我一眼,笑道:“那可未必,我看老哥哥也是个老江湖了,难道对这山里的古墓,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老黄头叹了口气道:“既然小兄弟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哥哥我藏着掖着也没意思,我就直说了吧。我来前确实是对山里的古墓感兴趣,但到了这边我才知道,前段时间已经有人在这下过地了,连地里的东西都给淘换光了。我们爷俩这一趟算是走了空了,不然也不至于忙着回去。”

老黄头这话说的倒是属实,而且这老家伙平时就很鸡贼,瞎话都是一套一套的,加上他这惟妙惟肖的演技,简直就一个活脱脱的走空穴的盗墓贼的范儿。

“这我倒略有耳闻,前阵子鬼市上有伙人下地掏了一堆瓦罐,想在鬼市上换点好东西,没成想被人用一堆赝品给忽悠了。”云辉道:“不过几个瓦罐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好东西还在后面呢,二位不想一起去看看吗?”

“那么多东西都被掏了,还有什么好东西剩下?”

“百篆璃翅戒怎么样?算不算好东西?”一直站在云辉身后的中年人突然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老黄头,道:“这可是前朝陛下赐给贵妃的玩意儿。”

“你们怎么知道那戒指在鹤鸣山上呢?”我道:“难不成你们之前就进去过?”

云辉摇头,“刚才也说了,有伙小贼进去掏了点瓦罐,结果被人忽悠去了,最后还剩下这么个小玩意儿,被我花钱换了下来。”

云辉掏出一个塑料袋,我们定睛看去,却见一枚暗灰色戒指躺在塑料袋里,样式造型都跟我先前见的亡环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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