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日军全军突然接令,全军暂缓归程,依旧原地驻防,全军马匹精烽集结于西城外校场,陆飞一时将威赫赫,手持西征关防,亲兵高举大纛旗跟在他身上,这份威风着实让这些比他高很多级的将领刮目相看。
集结全体将领,李继隆没有出现,一切全由陆飞作主,很快,依次在全军中挑选出五千名身强体壮的禁军,陆飞也不用一个个认挑,将令一下自有各营的将领将名册报上来,所有应选之人全都到城西校场集合,原来一直没派上用场的马军这次全在应征之列,一时之间,西城校场人满为患,好在是地冻天寒,要不非弄得尘土飞扬不可。

陆飞不熟悉各级武将,所以原来的将领他一个也没有用,将一万刚刚组建的马军分别编成五支队伍,他自己统四千,曹克明、张江、罗成、铁捶各统一千五百,这次战斗将领的作用不多,要的只是能完全听从陆飞的号令便可,以前的将领陆飞肯定调不动,也没人拿他当个凳,还不如用自己兄弟来的好。

五支队伍暂时分成五组,在校场上稍作熟悉,并由李继隆亲自下达这次行动的目标:操练。

陆飞将寇准叫来,指着这人喊马嘶的校场,显得意气风发,俨然有几分得意道:“先生观我这马阵壮观否?”

寇准不屑的摇遥头:“不过是一万待宰之人矣,捧日军就这点家底,别毁在你手里。”

陆飞一听就不高兴,说道:“人李继隆都不担心,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寇准凑到他近前,小声道:“李继隆位极人臣,这捧日军本来就不是他的,打赢了他有功,输了要砍头又轮不到他,倒是你,主公,要想成事,这捧日军可是你能起家的底子。”

陆飞一愣,道:“主公?嘿嘿,还是你了解我,我还真把捧日军当成自家兄弟了。”

寇准道:“那你还犯险。”

陆飞咂嘴道:“我没有李继隆的身份,没有宋天子的赏识,我有的,就是这一腔敢拼打杀的勇气,我得在很短的时间内在捧日军立威。”

寇准早知他心,只有还有些担心道:“你就不怕遭天子记恨,成为下一个戴恩?”

陆飞嘿嘿一笑:“这你就多心了,就算我取李继隆而代之,宋天子也不会因为我军功过高而杀我,因为我在朝野没有任何人脉,就是一独来独往的武夫,在宋天子的心里,我只不过是一个控空心思想往上爬的武夫而已,更何况,不还有你那‘孙膑离魏’之策在为我善后嘛,哈哈。”

寇准点点头,面带微笑:“但愿一切如你所愿,主公。”

陆飞也点头道:“好,就让辽国人尝尝我陆飞的铁骑,先生,我让你给我定的进退之策呢,说来我听,天黑前我就要出发了。”

寇准笑了笑,故弄玄虚,慢腾腾从怀里摸出一个黄油皮纸袋,刚拿出来,陆飞就一把夺过去了,正要拆开。

“慢!”寇准忙按住他,微笑道:“公主可信我?”

陆飞愣了一下,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绝对信任你。”

寇准笑道:“那就别看,等兵临武周城下时再打开,保你一举而下。”

陆飞有些诧异,道:“还要到城下才拆,可我怎么绕过朔州城呀,那里可是有三万辽军骑兵,要被他们发现了,我都看不到武周的城墙。”

寇准微笑着小声道:“无防,我刚刚已经派人乔装打扮去往朔州城,说宋军三日内便要大举进攻朔州,让他们做好准备。”

陆飞眼都大了:“操,你想害死我呀,给敌人通风报信?”

寇准摆摆手压着声音道:“非也非也,雁门关守将杨延昭三天后要亲率大军巡边,以守辽军南下。”

陆飞更是诧异,不解道:“这你怎么知道的?”

寇准自信满满道:“因为同时我也往雁门关派去了细作,说辽军不日南下,要攻取雁门关要塞,杨延昭兵少将寡,必不会坐等辽军兵临城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面自统大军在边境炫耀武力,一面派人求证这个消息,在消息没有证时之前他不会向朝廷奏报。”

陆飞恍然:“如此一来朔州的兵力必然把注意力全都投到了杨延昭身上,可万一他们要打起来,据我所知,杨将军麾下之有八千众,咱们这么做不是害了他吗?”

寇准连连摆手:“非也非也,为将者应知天时地理,此时北国正值初春,冰雪刚刚消融,辽军全赖马战,可此时的辽军马匹已是一年中最瘦弱之时,打三皇五帝开始,北人从来都不会在这时南侵,你就放心吧,打不起来。”

陆飞一竖大拇指:“先生见微知巨,好,我信你,到城下再看,先生,就此别过,看我建滔天大功。”

天黑时分,一万战马怒扬四蹄,兵分五路,没有任何军令直往北国而去,转天一早,大军已出晋州境内。

***

为人不知愁滋味,拥被一觉到天明,睁眼不觉已是日上三竿。

戴雄从温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摇头晃脑走到了窗户边,伸手一推,屋内顿时明净透亮,一阵寒风来袭,只披了件单衣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是一个无聊的开始。

早早在屋外守候的一名女仆早已习惯,听得是少爷醒了,忙推开门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奴婢三娘伺候少爷起身!”

戴雄也听话,当即便四仰八叉的半躺半靠在椅子上,张着嘴。

三娘手脚麻利,在戴府也有些年头了,伺候戴衙内起床是她的日常工作之一。

一段象牙制骨锥,一头缠上粗糙的麻布,再蘸满捻碎的细盐,在她手里竟被使得出神入化,几下工夫便为少爷做完了口腔的清洁,继而再送上一杯温好的淡酒漱口,这张嘴,唇红齿白,这牙口,吃嘛嘛香。

净脸、梳头、盘发,一切在三娘的手里都那么有条不紊,片刻的工夫戴雄已是焕然一新,当然在这过程中,他还不忘记在三娘的周身上下摸索一阵,并评价一番:三娘,你这***是越发的大了,少爷我这一手都攥不过来了。

三娘也习以为常,每每都是一笑了之。

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日子,当然了,对于戴雄来说天天都是好日子,任何烦恼忧愁绝不过夜,这不,昨天的事他今天就提不起兴致了,这也算是一份豁达,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呀。

出得房间,戴雄来到了院中,戴府是武将门庭,家中自是少不得摆上一些刀枪棍棒之物,戴雄也算是自小就随父亲学艺,只不过他爹这些年随官家南征北战,少在家中,疏于督促,戴雄又心不在此,这么些年过去了,也无甚长进,身手平平,好在是府上还有个柳伯在一旁指点,以他现在的身手,对付两三个小蟊贼还是够用的。

除了习武,家中还常年请了一位西席,教些圣贤之言,至于学得怎么样,恐怕就只有戴雄自己知道了。

反正昨天京城里的反常举动,已让许多他的同伴都缩在了家里,街上兵马常出没,出门也无甚乐子可寻,干脆今日就不出门了。

在兵器架上挑了个最轻的,一根齐眉棒,当下就虎虎生风的耍了起来,倒也有模有样,把个在一旁站立服侍的三娘这外行人看得心中敬仰不已。

一通下来,他已是颊有微汗,三娘忙上前用手绢给他擦汗,并喔着樱桃小嘴赞叹道:“少爷好生了得,这一棒子下去怕是连大虫(老虎)也吃不消了”

戴雄拿起她手中托盘里的茶水喝着,自信满满的道:“切,这有甚稀奇,少爷我另一根棒子才威风呢,晚上还要不要再试试”

三娘当即便明白过来,脸红耳赤,嗔羞道:“少爷你真坏,莫要再说了”

戴雄哈哈一笑,随口道:“对了,听说你老母前日下葬了”

听到这,三娘眼圈一红,失落道:“是的,这还得多亏了少爷赏了些钱物,让奴婢那可怜的老母也算走得风光,邻里都夸奴婢有孝心”

戴雄嗯了声也不在意,一个府里丫头家有人过世也犯不着多心,当下便又让三娘取来弓箭,看他这挽弓搭箭的架式,倒有几分战阵上的手弓手的模样。

随着弓弦一点点紧绷,前方箭跺只在十五步开外,就在这时,他猛然将满弓一转,对准了正看得发呆的三娘。

“啊!”一声惊叫,三娘吓得花容失色,赶忙躲到了兵器架后。

戴雄见此一景倒是连声发笑,还道:“好玩,好玩,少爷我就喜欢看女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别怕,别怕,哥哥疼你哟,哈哈,看本少爷百步穿杨,走着”

一转身,箭支‘嗖’的一下离了弦,不过,他的目标却不是箭跺,而是身后院子边上那片小竹林,就在他松手的那一刻,他猛然间看到箭头所指之处竟然出现了人影,坏了,玩大发了,要出人命了,可已经来不急了。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前方那人一伸手,竟然将箭给接住了,毫发无伤,却把与他同来的几个女人给吓得惊叫了起来。

柳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走了过来,将箭递还给戴雄,说道:“少爷,你这也太胡闹了,得亏是老奴,要不非出事不可,给,今日这力道倒是有所见长,就是没准头,还得多练,要不将军回来又得罚你”

对于柳伯的话,戴雄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目光完全停留在随柳伯前来的那两个女人身上。

“哎呀呀,上品哪,柳伯,这,这谁呀这是?”戴雄也算是风月场上的老手,眼前两名女子倒是格外赏心悦目,尤其是年纪稍大那位,一双美目春含水,半点朱唇娇欲滴呀,啧啧,看那胸,葛衣麻布也挡不住的波涛涌涌,那脸蛋,不施脂粉已是挑红艳艳,再看那身段,还有那一双因紧张而纠缠不休的玉手,够味道,飘香院里的红牌也不过如此,却比那些女人少了一些妖媚,多了几分矜持,够看,更耐看。

柳伯忙道:“少爷,您不记得了,这不是昨天你从街上买来的那两人吗,这不,洗了洗换身衣服,正要带去给夫人看看”

戴雄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变活人哪,要说这术业还真是有专攻,那陈妈妈眼够毒的,就昨天那从粪坑里刨出来的模样都给她挑出来了,难怪飘香院的生意如此红火。

“见过大官人,谢大官人活命之恩”那美妇不敢正视,低着头,一双美目更是温转如水,玲珑剔透,羞羞答答。

戴雄背着弓,贪婪的围着她打着转,“你叫个甚?”

“奴家夫家姓黄,娘家姓王,小门小户,也没个正经名,村里人都叫我花姑,这,这是小女,快,巧儿,给大官人磕头”花姑又一次按着巧儿的头。

那小巧儿眉清目秀,一脸的稚气未脱,年岁不大,却也遗传了她娘的美貌,细细看母女俩也还真有几分相似,但此时的巧儿却怔怔的看着戴雄,小嘴厥着,不但没有跪下,还道:“巧儿不跪,他昨天差点让巧儿没了娘,巧儿已经没了爹,不能没有娘”

王氏吓得忙伸手去捂她的嘴,一脸惶恐的对戴雄道:“大官人莫怪,孩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容奴婢慢慢教她”

戴雄哼哼一笑,伸手托起巧儿那纤瘦的下巴,“喝,倒是有些性格,不错,几岁了?”

“回大官人,过了年她就十二了”王氏生怕女儿又顶撞了,忙抢答着。

戴雄点点头,“嗯,好好养身子,你们俩把心放肚子里,进了戴府就算苦日子是熬到头了,来来,你看看,这细皮嫩肉怎么能穿这么粗糙的衣服,三娘,去,带她们换身衣裳再去见夫人”

三娘是戴雄的贴身丫鬟,这会一听嘴都厥了起来,满是醋意地嘟囔道:“再打扮不也是个买来的奴婢”

戴雄瞪了三娘一眼,道:“哪那么多废话,柳伯,告诉夫人,把她安排到我房里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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