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燕青回了卢家,陈阳带着牛八斤,得意洋洋的赶赴翠云楼。
“正月里来正月正,我跟那小妹妹逛花灯,红灯,绿灯,都是假灯,只有我那小妹妹是真情来,咿呼呀呼嘿……”

陈阳一路哼唱,把牛八斤逗得直乐。

“阳哥儿,这叫啥歌?俺怎么从来没听你唱过。”

陈阳停住歌声,看着牛八斤,说到:“八斤,你能不能靠谱一点,别整天吊儿郎当的,总惹事。”

牛八斤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到:“还说我总惹事,咱俩不是一样吗?以前,俺给你挡的事,还少啊?”

“有这样的事?”

牛八斤认真的点了点头。“真有!怎么着,俺帮你的事你都给忘了?”

陈阳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到:“那好吧,你说有就有吧,不过,往后,我决定改。”

“呸呸!”牛八斤直摆手,“别说这话,就你那德性,你能改的话,鬼才信,要我说,就算死了,你都改不了。”

陈阳停住脚,认真的说到:“不管你信不信,以前的陈阳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陈阳。”

“咦……,可别这么说了!”看到陈阳这副样子,牛八斤打了个冷颤,浑身一阵恶寒,陈阳这句话,打死他也不信。

走了一会儿,眼前现出一座高楼来。拔地而起,约有二十多米,如同鹤立鸡群,比周围的房屋高出一大截。天已经黑了,楼上灯火通明,将这一片大街,映的亮如白昼。高楼正中,立着一块巨大牌匾,上书“三才楼”三个烫金大字。字体方正,十分气派。

走近以后,在巨大的牌匾下面,还立着三个小一些的匾额。从上到下,从上到下,分别是“天翠阁”、“地云阁”和“同人堂”。字体飘忽,如同拱云托月,更显气势。

看到这座大楼,陈阳呼吸一顿,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便是那大名鼎鼎的翠云楼了,果然是气象万千,不同凡响。

关老二等人正站在门口,看到陈阳和牛八斤等人,关老二一声呼喝,“呼啦”一下,过来七八个汉子,把二人紧紧的围了起来。

牛八斤吓了一跳,一米八的大个子,赶紧往陈阳后面躲。

陈阳笑着问到:“关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出关二哥几个字,陈阳心中一动,哑然失笑

“意思?哼!欠债还钱,你们欠了债不还,还敢动手,你还好意思笑,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商量商量吧。”

几位大汉纷纷怒喝,围得越来越紧。

陈阳连忙摆摆手,说到“嘿嘿……,关二哥且慢,兄弟没别的意思,正是来商量这件事的。”

“哦!”关老二略微一怔,“难道,你们是来还钱的?”

陈阳摇了摇头,拿出一点袋钱来,拍了拍,哗哗作响,说到:“那多没劲,今儿个,是关扑日的最后一天,小弟一直很忙,也没时间来看看,今晚上,小弟特来开一把,运气好的话,不但不用赔钱,还能捞回本来,关二哥,您说怎么样?”

“哈哈……”听到陈阳的话,几个汉子都是大笑。

关老二说到:“你小小年纪,胆子倒是不小,既然你这么不要命,老子就放你进去,等到输光了,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说完话,关老二一挥手,“兄弟们,放人!”

翠云楼上下三层,每一层都有赌场,由于关扑的赌法简单,随时能够开赌,开赌局的地方就能多了。不夸张的说,就在这放开关扑的三天内,几乎每一个房间,都有客人关扑取乐,整个翠云楼,简直成了个大赌场。

陈阳他们哪也没去,就在这翠云楼的大堂。

此刻,坐在大堂中的,正是那翠云楼的楼主——赵任添。

看到赵任添后,牛八斤浑身一抖,两腿打颤,若不是陈阳拉着,几乎要瘫倒地上。

听说陈阳要开赌还钱,赵任添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几眼,问到:“就是你们,欠了我翠云楼三百六十贯?”

陈阳摇了摇头,指了指牛八斤,“不是我们,是他。”

牛八斤吓了一个哆嗦,赶紧躲到陈阳身后,喏喏的道:“是他,是他!”

“哈哈……”赵任添一阵大笑,又问道:“就是他,还要来赌?”

陈阳又摇了摇头,说到:“不是他,是我,我是不会输的。”

“哈哈……,有意思。”赵任添又是一阵大笑,问到:“你带来多少?”

“十贯。”陈阳微微一笑。

“十贯?”

陈阳点了点头。

“好小子,有胆量,好吧,你们可以进去了。”

陈阳站住不动,笑吟吟的说到:“赵员外,我可不想跟他们赌,我想,跟您赌。”

“哈哈……”包括赵任添在内,大堂中哄堂大笑。

一个汉子呵斥道:“臭小子,真是得寸进尺,你难道不知道,我家员外是从来不跟人赌的。”

赵任添笑着说道:“小兄弟,你就是在孟记茶坊说书的陈阳吧,呵呵……,你第一次来,老夫不怪你,他说的没错,四十岁以后,老夫从来不赌。”

“这是为啥?”

“呵呵……,年轻的时候,难免有些锐气,老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十分爱赌,只不过,十赌九输,既然总是输,为何还要赌?”

“呵呵……,赵员外,今晚上,我是不会输的。”

“小子!”赵任添拉下了脸,把眼一瞪,“别太狂妄了,小心输了,没钱还赌债。”

“赵员外放心,我真的不会输。”

陈阳说完这句话,大堂中忽然静了下来,所用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仿佛见到了很有趣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整个大堂,像是炸开一样,所有人,都是哄堂大笑,一个个东倒西歪。

没有笑的,只有两个人,其一,是牛八斤,他紧紧的抓着陈阳的胳膊,脸上发白,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第二个没笑的,就是赵任添。

等大堂静下来以后,赵任添面容严肃,打量着陈阳,用低沉的声音问到:“小子,你真的要和我赌?”

陈阳点了点头。

这一刹那,大堂中忽然变的极为寂静,时间仿佛停止一样,赵任添和陈阳相对而立,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俩,嘴巴张得老大,凝固的表情既震惊又兴奋。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