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日子里,采矿成为每天的首要工作。矿车由梁洪带着甲零壹和比特犬护送,除非成群猛兽孤注一掷,他还是有信心保护的。
铬铁矿本身是风化的岩石,在地表就有,只需要打碎岩石就能装上马车。碎小的矿石虽然硬度极高,但整块的岩石却很脆,大锤用力一击,就能砸下来一块。梁洪他们专挑容易开采的地方下手,反正这里矿石多得是,等到以后开采难了,武器作坊差不多也建好了,就可以用爆破方式开矿。

从基地到矿场的道路也还算通畅,每次经过,梁洪都有意识地走同样的线路,沿途填补坑洼。渐渐,形成了一条笔直的道路。路虽然很直,但不宽阔,路面也还不够坚硬,常常被雨水冲毁。有时候,修路占去的时间甚至高过采矿。

目前基地除了梁洪之外,还有十一个人,都是系统制造的生化人。士兵甲零壹,两名工匠,两名矿工,一名驯兽员,还有五名冶炼工人。系统建造的建筑设备,里面人员都被默认等同于机器,如果发生人员死伤,只需要花一笔维修资金,就能自动再造出新的生化人补充。把人当作机器,这种观念让梁洪很难接受,他还是更愿意把生化人视作同类,当成下属指挥命令,当成战友或同事一起工作战斗。

吃饭的人多了,食品问题也就突出起来。每天梁洪都是最劳碌的一个。白天需要当作护卫,跟随采矿马车采矿。傍晚回到基地,还要带人跑一趟湖边,收获陷阱中的猎物,顺带将损坏的陷阱修补好。虽然劳累,但看着资金账户上不断增加的资金数,就变得满怀希望干劲十足。

生活在每天简单的重复中度过,转眼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

2月15日早起,梁洪站到青铜镜子前,点击镜面,查询资金,果然账户余额跃升到5000元之上。

点击建筑栏目,选择建造武器作坊,建造时间五天,建造费用5000元。瞬间,基地资金帐户上的余额便从四位数直降到个位。听着碉堡外作坊建造的声音,梁洪充满了期待,步枪、子弹,仿佛已经摆到了面前。为了加快建设进度,他还打算把匠零壹和匠零贰都派到武器作坊,这样建设进度能快上一天。

完成操作刚要转身离开基地,镜子里突然传出来小白的声音。

“梁上尉,现在系统对你发布一号任务。”

“什么任务?”

梁洪停下脚步,转回身看着镜子里出现的漂亮女人。前次因为冶炼污染事件的隔阂,他心里对小白有些抵触。其实他也清楚,双方观念上的冲突,主要聚焦在如何看待生化人。

“此地西南三十公里,出现一支白人探险队,沿途杀戮,对基地构成威胁。系统要求你迅速赶到,予以歼灭。”

“歼灭?”梁洪皱着眉头。

“请问这支探险队人数有多少,装备情况如何。”

“探险队骑马,装备步枪,一共二十人。”

梁洪眉头皱得更紧,敌我不但众寡悬殊,而且对骑马的敌人,歼灭的难度就更大了。

“完成任务,系统是由有奖励的,没准能抽到大奖,直接基地升级。”

小白撒出了诱饵,其实就算没有奖励,梁洪也会努力去完成任务。只要威胁到基地,都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雨后的天空现出绚烂彩虹,但安德森他们的心情却并不美丽。

道路泥泞,四条腿的马匹走起来也要跌跌撞撞。被雨水淋湿的衣服紧贴在肌肤,箍得身上很不舒服,时间长了是会生病的。可恶的德兰士瓦,这趟旅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终止,安德森心里在诅咒。

他们隶属于塞西尔·罗得斯的南非矿业公司,安德森做为公司警察的小头目,这次带队负责保护两名探矿专家。探矿队十天前从马弗京出发,一路勘察沿途矿脉,目标是探查整个北德兰士瓦地区。

“这鬼天气,安德森,什么时候才能到地方宿营?”

身旁探矿专家詹姆斯抱怨地问道,另一位专家西尔斯也跟着附和。

“浑身湿漉漉,这早晚是要出麻烦的。”

“快了,两位再稍稍忍一忍,到前面宿营,咱们就马上生火,先把衣服烤干了。”

安德森连忙回答,其实他心里也不清楚还要走多久,按照预定计划,今晚要在林波波河西岸宿营。不过他不敢得罪詹姆斯,这些专家在大老板罗得斯跟前能说上话,绝不是他这种的流氓雇佣兵能比的。

答对完讨厌的专家,安德森勒住坐骑,同前面拉开了身位。

“把三个土著带过来。”

安德森低声吩咐附近的手下。昨天路上遇到一个小部落,于是他们大开杀戒,屠掉了没来得及逃走的所有人,只留下最强壮或最顺眼的三个,准备用来充当向导和炮灰。

很快,绑缚着双手的土著被押过来,黄黑色的皮肤,个子矮小,身上干瘦得没有一丝赘肉。

“这里离林波波河还有多远?”

安德森用英语问,见其中最壮实的土著目光桀骜,于是扬起手中马鞭抽了过去。看土著们神色木然,又改用荷兰语再问了一遍,并威胁如果没人回答,就把他们全都杀了。

“我,知道,不远。”

最瘦小的土著懦懦地回答,看起来年纪不大,用的是不算流利的荷兰话。

“很好,如果听话,我会收下你当奴仆的。”

安德森脸上绽出难得的笑容,听话才是当奴隶的命运,否则呢,当然是杀掉了。

傍晚时分,一行人来到了林波波河西岸,在河边就地安营扎寨,准备第二天渡河。

——正值雨季,林波波河水量丰沛,上游连续的降雨,让流向东北的河面宽阔了许多。对岸山崖上,茂密的灌木丛中冒出来一簇枝条,枝条下显露出人脸。

梁洪举起手中的望远镜,观察着对岸的营地。三名土著,两个平民,步枪手十八个,走马三十匹。仔细数着人数,尤其记下了发号施令的头目,比如最醒目的安德森。

猛地,他顿了一下,轻声嘟囔了一句咒骂。梁洪认出对方装备的步枪是李恩菲尔德1895式,7.7毫米口径,无烟火药子弹,十发可拆卸弹匣,射击速度比他手中的毛瑟1893还快。这要是对射起来,显然是要吃亏的,更何况他也打不起消耗战。

望远镜又向下移了移,镜头对准了水波荡漾的河面。

突然,河面上冒出一截咖啡色的木头,竟然逆流而上。不,那不是漂流的木头,是一条鳄鱼,身长近五米的非洲鳄鱼。很快,梁洪就又从河中发现了六七条鳄鱼。他想起来了,在书中曾经看到过,林波波在本地土著的语言中就是鳄鱼的意思,林波波河也就是鳄鱼河,自然河中会有很多的鳄鱼。

真是天赐的帮手,梁洪暗暗庆幸,多亏降水充足,大批鳄鱼才会上行到这个河段。

旭日初升,太阳照在林波波河上,河面泛映出粼粼波光。河西岸,探矿队的人聚集到河边,人叫马嘶,一时间好不热闹。

“鳄鱼!”

突然,有人指着河面大声叫喊。

是的,鳄鱼,而且远不止一条。鳄鱼悠闲地在河中游动,或沉或浮,动作迟缓,有的甚至如同悬停在水中。即便如此,没有人会认为它们真会恒久迟缓、呆滞不动。

“可恶!”

声音从安德森牙缝中狠狠迸出,他诅咒这该死的河流,怎么会有这么多鳄鱼汇聚于此。

“把那几个土著押到下游去,稍微远点。”

三名土著被拽出队伍,在持枪白人的踢打吆喝中,沿着河岸向下游走去。

“把那小子拉过来,留下。”

安德森扬起手中马鞭,指了指那个会荷兰话的少年。身旁立刻跑上去,把小土著拽到安德森马前。

“小子,昨天我说过,听话会把你留下。”

鞭杆托起少年的下颌,用荷兰话讲出来,见少年面色惊恐,他觉得很满足。

其他两名土著被赶离到四五百米远的地方,那里河面更加宽阔,水流也稍稍平缓。

“把他们赶下水。”

安德森吩咐道,顺手从马背上抽出步枪,咧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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