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下她的人是大步跑来的桀斯,他沉着眼瞅着身后的人说:“有人想要留他一条命。”
“是谁?”夜歌问了问,循着桀斯身后看去,是呼着粗气,还青肿着脸的杜仪,他神色复杂地低了低头,许久才能抬着眼镜对夜歌解释:“这个人是我们国安队失踪半个多月的队友。”

脚下的人被刚才夜歌那一拳气劲的余威伤的挣扎不得,可眼里跳跃着的想要杀人的冲动只增不减,这样的一个人也是国安队的?夜歌抿了抿唇,抬眼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杜仪:“怎么回事?”

“那个........那个........”

“此地不宜久留,我看还是先回落脚处才让杜仪给大家好好解释一下吧。”桀斯回望四周零落散逃的人,拉了拉夜歌,让她明白在大庭观众之下如果再让更多的人看见引起恐慌的话,实在不妥。幸好夜歌一时也没失了报仇寻亲的理智,随处找了根废弃的铁丝,把那人给捆了一并带回了荀格琴给他们找的偏僻住所。

不过刚才的暴乱后来很快在国安队的介入下,一切归为不法分子暴乱引起的,迅速遏制了事情的传播和恶化,平复了大众惶恐的心情。只是不知道,在刚刚这场暴乱中,无意看到的目击者是否会真如国安队所说的那样想就不知道了。

荀格琴人员广泛,推门而入就拧眉说:“那些个兔崽子竟然为了封口,让目击者一个个去接受什么鬼屁的心理治疗,把人弄得傻里傻气,半疯半癫的,老娘我也是醉了!”

猛吸一口气,差点呛到,觉得周围没什么反应才回过神来扫到一屋子的人站的站,坐的坐,气氛有些怪的都沉默着,除了某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被捆住的在地上生气咆哮着的家伙。

“呃........那个.........你们这是........抽的什么风?怎么个个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荀格琴顿了一下,又大步优雅跨过粽子似的随便被扔在地上的人,坐在沙发上挨着夜歌,朝她挤了挤,“哟喂,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夜歌自己往旁移了移,避开了荀格琴的亲近,盯着站在她面前吞吞吐吐像做错了事的杜仪:“人我已经按你所要求的带回来了,现在你也该给我个合适的理由了吧?”

靠着茶几吃面包的纪童一,使劲点点头。

缇娜丝一味地攒着爱心笑脸给看报纸的伊欧又是喂点心又是端茶送水的,弄得一边伺候的阿森深有种连唯一存活的权利都给剥夺了的无助痛苦感,大概也只有桀斯倚在沙发边上陪着夜歌进一步问杜仪了:“杜仪小子,你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吗?”

杜仪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桀斯拢了下眉:“你小子不是也把我给坑了吧?”

杜仪点点头又摇摇头,仍旧一副很无辜又无奈的样子。

桀斯有些醉了,“sorry,这下恕我不能帮你说话了。”然后挺没原则地舍掉真正队友一样,主动向夜歌投城弃具地倾下身,有些讨好道:“夜歌,他当时一清醒过来就嚷着要我来找你说是要告诉你一些很重要的事,我还以为是真的,没想到他把我也一起给骗了,夜歌啊,你要体谅为夫的一片苦心啊..........”

杜仪张了张嘴,这人倒戈的也太快了些吧?挟着一脸的复杂看了过来,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正踌躇着药怎样说时房门上搭上一只白皙病白的手,“杜仪,你就告诉他们我们知道的吧,现如今.........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再怎么掩饰也是没用了.........”

“candy姐!”杜仪双眼中立即点了些光亮,飞奔过去扶住了软着身体刚醒过来的candy姐,一脸关切,“candy姐,你怎么起来了,身体能受得了吗?”

candy姐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都是从死亡边缘徘徊过的,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你........“

candy姐制止了杜仪的出声,抬起无力的眼皮看向都闻声而起的夜歌他们,叹着气说:”事到如今,再隐瞒就没什么意义了,有些事还是尽早说了才能.......宽心........咳咳咳........其实........咳咳咳...........“刚要说到正事上,身体又止不住咳嗽起来,让大家很担心。

夜歌关切地说:“candy姐,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不适合多说话,要不先等等.........”

candy姐挥手打断,颤着身体抓住杜仪的肩膀说:“........你.........你来说吧..........”

“candy姐,我.........”杜仪怔了怔,扫视众人一眼,低垂着眼扶住candy姐的手微微收紧,“其实这件事要从我们在西区差点被血族困死在大巴车上死里逃生回到东区开始的,昔日的队友一个接一个出去执行任务,没有一个安然回来,全都莫名地失踪,杳无音讯。上面的人对待此事闭口不提,只对外公布他们是为维护国家和人民安全英勇牺牲了,俨然是有什么事在隐瞒,我和candy姐觉得不对劲,所以之后一直在暗中偷偷进行调查.........”

毕竟是有关于自己内部的不好的丑事,说到一半,杜仪就显得有些迟疑地顿了下,才继续说:“我们查了很久,这件事的消息封锁的异常严密,就在这时,上面的人下达密令,要对夜歌父亲及一家进行严密的监控,如果一旦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举动,就.........暗中处决.........先后发生的事异常混乱复杂,我们毫无头绪,就在我们寻不到原委之时上天又突然给我们指明了另一条方向,那就是本来在执行任务中神秘消失的队友却在东区不起眼的一个小巷子里被我们撞见了,只是.........我们见到的已是一个神志不清,完全变了性的队友..........”

“神志不清?”荀格琴叠起细腿,沉思道:“消失就等于死亡了,死了的人怎么会复活,还安然无恙地出现?你当时没有认错人吧?”

“怎么可能认错!”杜仪坚定道:“我再怎么眼花,也绝不会连昔日与自己一起同生共死过的队友认错!我们国安队的每一个人在入职之时,手臂上都会刻上一个‘安’字,代表着国安队神圣的身份和要拼死维护的职责,根本不会看错!”

“你先别这样激动,我不过是说说而已。”荀格琴摆了摆手,那边的桀斯已经撕开了地上的人的袖子,右手臂上的确刻有“安”的刺青,荀格琴看了一眼,扣住下巴,“你说的那个死了又复活的人的状态跟这个人一模一样?”

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把目光放在了地上挣扎不停的人身上,沉吟了半天,杜仪才神色哀伤地点点头,“不错,跟他的情况很相似,我和candy姐这几天秘密寻到的另外几个人的情况都跟他一样,像着了魔似的,没有理智,心性大变,六亲不认,嗜血性极强,就跟,就跟............”

“就跟吸血鬼一样,是吗?”夜歌抬起一双冷凝的眼,里面浮沉的东西有些复杂,杜仪顿了一下,缓缓点头,神色痛苦又难以置信地点点头,声音压得很低,“这件事很奇怪,他们明明没有死,为什么上面的人会说他们已经死了?国安队里的气氛早变的怪异起来,似乎没什么人值得信任,我和candy姐就决定去夜歌家找他的爸爸问问,毕竟他爸爸曾是科研组的人,加上背景特殊,人缘广,渠道多,肯定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情,再大胆一点我们还猜设他被国安队监视起来跟我们队友奇异消失的事有直接的关系,所以那天晚上我们就打算秘密潜入,谁知..........”

“谁知你们一进入夜家还没见着夜歌的爸爸就被人干净利索地给收拾了?”桀斯摸着下巴,分析情况的时候眼睛特别的幽沉,泛着晶亮,不由分说替他说出下文,见杜仪一脸惊讶的神色,桀斯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不由勾唇一笑却又拢着眉:“只是我很好奇的是,那个能把你们利索的一招就解决了的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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