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盯着直奔自己而来的银色子弹,几乎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前方时,猝不及防地,有一颗子弹蓦然从后面射进了夜歌的背里,全身猛的一阵灼痛,一避开杜仪的子弹就转向偷袭她的人沉沉看去。
昏暗的巷子里,闪过一个黑色身影,夜歌本想追上去,无奈子弹深入肉中,疼的难以行动半分。幸好,她还算机警,察觉背后有动静,千钧一发之际挪了挪了身体,这才让那致命的一击没有伤到心脏,偏了那么一点!

血缓缓流出,一点一点染红着她的衣服。

杜仪极为吃惊地盯着夜歌流血的伤口,“怎么在流血?”

“废话,真枪实弹穿进肉中,差点要了我的命,怎么不流血?”夜歌吃痛地扯下一块衣角,迅速把伤口简单包扎,止住了血的大量流出,抬眼向杜仪看去,“刚才偷袭我的人是你的同伙,也是国安队的?”

“不是。”杜仪摇摇头,“那人手中的枪跟我们的不同,我们的子弹对普通人类没有什么危害,不会造成什么伤害,最多也只能让人昏迷二三个小时,刚才那人从背后偷袭你的子弹让你流血了,便不是我们使用的特殊银枪。”

夜歌狐疑地看了看一脸诚实的杜仪,“看来是另有其人了。”可是,又会是谁想要杀她呢?

“你得马上找个地方取出子弹,否则会失血而亡的!”杜仪紧张地收起枪,大步走过来扶着脸色已渐渐趋于惨白的夜歌,一路向着小巷子尽头看去,“这个小巷子不能向外通,我们返回原点,走其他路!”

“你.......”对于刚才还拿枪指着自己要杀自己的人态度一转三百六十度关心救命的大转变,夜歌适应的心理干干是僵在了一处,这个人真的可信吗?不由顿住,讶道:“你该不会是想软硬兼施把我弄死吧?”

杜仪也突地顿下脚步,扶住夜歌的手却依然没有松,“你说的什么话?我杜仪做事一向堂堂正正,明辨是非,不会对你这个受伤的人见死不救的,你杀人与否跟救你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的。”

一腔热词,堪堪热红了他一张书呆子脸。

夜歌将信将疑抬起脚跟跟着他走,万事好商量,唯独救自己命的事儿不能拖拉,但因杜仪的这句话,多少是令夜歌的心窝窝一阵温热的,同时也一阵严重怀疑,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在这险恶的环境里存活下来的呀?

没走几步,终于挺不住的夜歌,眉目一拧,双眼就闭上晕在了杜仪身上。杜仪严肃地把夜歌背了起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来时的血路走去........

夜歌血的味道一点一点沁在小巷子里,弥漫在浮动的每一寸空气里,扰乱了躲在暗中狂躁的心。消失的黑影重新闪现而来,嗅着夜歌血的味道,伏在了散着那珍贵血滴的地上,漆黑的没有焦距的眼里,一点一点闪现出兴奋的嗜血光芒,爱不释手地一次又一次伸出舌头舔着地上的血,特有的味道像道兴奋剂令他亢奋不已,甚至发出嘎吱嘎吱粗哑的笑声:

“这可是世上最美味的血啊........”

又是那个梦。

她像垃圾一样丢在河里,血水涌动,夜家被烧得一片炙红........

夜歌一下子吓的坐了起来,头上秘密的汗水浸了出来,缓和了一下,目光四扫,陌生的房间,简单的布置,一床一桌,脑海中掠过昏去之前的记忆判断,夜歌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背的枪伤,已经被人包扎过了。

被人包扎过了?!

夜歌猛的一个机灵,头上的大汗直直往下掉,眯起眼睛狂喊:“臭呆子,你给我滚进来!”

房门“砰在”地一声应声而开,一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杜仪扶了扶快要落下来的眼镜看向脸色难看的夜歌:“你醒了?.......你......怎么了?哪里有问题?”

“我哪里都有问题!”夜歌沉沉一声。

杜仪一听,堆满担忧的脸便凑了过来,伸手作势打算给夜歌进行全身大检查,却好心没好报,被夜歌打了一个巴掌,踉踉跄跄倒在地,清晰的五指红印瞬间显现一大边脸,杜仪一手捂着肿高了的脸,一手指着夜歌生气道:“你、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打人?”

“打你还是轻的了。”夜歌收回手,凌厉甩给他一个眼刃,“我问你,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杜仪点点头。

夜歌又问,“是你给我取出子弹的?”

杜仪缓缓点点头,却又猛的摇头,“不是。”

“真的?”夜歌微愣,“那你也没帮我........换衣服吧?”

杜仪反应过来,使劲点头,“是我换的.........”一个枕头砸了过来,带着夜歌的怒喝,“谁让你换衣服?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又是一个枕头扔了过来,杜仪挡开一个又一个扔过来的东西,他的声音含混逸出,“看见你什么啊?我帮你换衣服的时候,蓝姐已经为你穿好了最里层的,我怕你感冒,又替你多穿了一件而已。”

夜歌这才缓下心情,“不是你,你没看见什么就好。”

“没看见什么?”杜仪满委屈又无辜看来,一副好心没好报的苦样。

“没什么。”没发现她是女儿之身就好,夜歌呼了一口气,转而又问,“蓝姐........是谁?这里是哪里?你不会是.......趁我晕了过去就把我抓来国安队里了吧?”

杜仪没好气地挪了挪眼镜,“我杜仪可是堂堂正正的人,才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你别把我想的这么坏!蓝姐你不是认识她吗?”

“哪个蓝姐?我不认识!”夜歌整理自己十多年来的记忆,从没有蓝姐这号人物的存在,所以很笃定回道:“我确实不认识你所说的蓝姐。”

杜仪一脸惊讶,“你手上不是一直握着一块怀表吗?里面照片上的女人就是蓝姐,我以为她是你朋友,所以寻人找到了这里,还是她好心收留了我们,救了你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正在她家?”夜歌扫了四周,目光深锁在杜仪脸上,不放过他任何的神色。

“嗯,她正拿着怀表坐在外面发呆。”杜仪站起来,有些害怕夜歌地离她远点站着,生怕她一不小心又发起神经来又是打人又是扔东西,跟个女人似的情绪变化,很难捉摸。

真是误打误撞,没想到她要找的人就这样轻易被杜仪着书呆子找到了。夜歌抬眼很正色看向杜仪,严肃说道:“杜仪。”

条件反射性,杜仪退了一步,十分警惕,“又怎么了你?”

没想到夜歌却是扬起一丝笑:“呆子,多谢你为我找到了她。”

“啊?........哦!..........”杜仪完全没把夜歌的转变消化的过来,但全身的神经又绷得更紧了,这个人好奇怪,一会儿一个样,让人难以理解,一不小心就摸到脸上被打的地方,杜仪闷声吃痛了一下,正准备出去敷脸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人缓步走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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