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重赟大喜道:“早就听说过青雀帮兄弟在卫州的义举了,你们搭棚施粥,开仓放粮,深受当地百姓拥护,我早就想去拜会了,若能去到青雀帮,与各位兄弟共图大业,那真是韩某的荣幸。”
敬希宁道:“韩兄过奖了!”

明月谣道:“青雀帮名声在外,日后天下英雄必是来者云集。”

敬希宁道:“现在这里很不安全,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韩重赟跟着敬希宁和明月谣一路行了好几日。敬希宁眼看就要与明月谣分离,一改往日不善言辞,寡言少语的模样,变得十分活泼,还不时拿明月谣逗趣,明月谣看似孤高清冷,但一路仔细倾听,敬希宁将自己的身世经历毫无保留地说给了她,明月谣见敬希宁这般坦诚无防,颇为吃惊,很快三人行至一条岔路,明月谣突然停下道:“我们就此别过吧!”

敬希宁颇为不舍,一脸失落,“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到这里了,我感觉好像今天才从拜星月慢宫离开似的”。

明月谣道:“你真会说笑,我们都走了好些日子了,一路并不算快。”

敬希宁叹道:“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明月谣道:“若是有缘自有相见之日,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希宁,韩大哥一路保重,告辞!”言罢,拱手而辞,如一阵清风而去。

敬希宁望着明月谣转身离去,忍不住叫道:“月谣···”。明月谣回头而看,敬希宁心中千万种言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冲着明月谣傻笑,“保重!”

敬希宁带着韩重赟回到青雀帮,守门的帮徒看到敬希宁回来,飞奔禀告柴荣和赵匡胤,柴荣和赵匡胤闻讯出迎,大家一阵寒暄,互问了这些日子的境况,敬希宁突然看到他们身后有一个陌生的面孔,敬希宁问道:“这位是?”

赵匡胤拍了一下脑门,道:“瞧我,光顾着和大哥说话,竟忘了介绍,大哥,这位是我以前从军时的一位兄弟,叫石守信,当年我因为不满千夫长打骂士兵克扣粮饷一怒之下将千夫长杀了,结果被关了起来准备处死,是守信兄弟冒险悄悄把我放了出去,之后他逃去了路州,成为路州义军首领蔡廉的副将,可是前段时间路州义军被朝廷偷袭,全军覆灭,守信拼死逃了出来,我是在去柳镇的路上碰巧遇到了他,当时他身受重伤,被人追杀,所以就把他带到了帮中,再做打算。”

敬希宁惊道:“原来是路州义军的朋友,真是太巧了,我让你见个人?”

石守信一时不明白敬希宁的意思,赵匡胤和柴荣也看着敬希宁,敬希宁神秘地往外呼喊道:“韩兄,快进来,你有老朋友在此。”原来韩重赟方才在外面拴马,没有与敬希宁一道进来,听到呼声,才赶忙跑了进来,石守信见到韩重赟,惊讶不已,连声大呼道:“韩大哥···”。韩重赟听到石守信的声音,抬头一看,也是喜出望外,“守信,你怎么在这里?”

石守信紧紧抓着韩重赟肩膀,十分激动,“路州一别,生死难料,没想到竟然在此相聚,你怎么和敬大哥一起来的。”

韩重赟道:“我从路州出来一路被人追杀,途中幸得希宁相助,否则早已死在恶人之手。”

石守信叹道:“我与你一样,好在死里逃生,总算是有惊无险。”

敬希宁道:“大家都别在这里站着了,进去再说吧。”

众人进到大厅,赵匡胤道:“以前朝廷也派兵围剿过各地义军,可是由于义军零零散散不易搜剿,最后改由地方官府分区划防,各自管理,而各地官府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只要是不触碰到自己的利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伙官军,下手这么狠。”

韩重赟道:“这伙儿官军不但下手狠,而且深通兵法,还招揽了许多江湖高手专门刺杀义军将领,打得我们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柴荣道:“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专杀义士豪杰,而被杀的英雄都跟各地义军有着紧密联系,就在路州义军覆灭前夕,与路州义军联系紧密的聚义庄陈老庄主也被人杀了。”

敬希宁道:“这绝不会是巧合。”

柴荣道:“很明显这个神秘组织与偷袭路州义军的官军是一伙儿的,他们一方面大搞暗杀,造成恐慌,以剪断对义军的支持,另一方面又调集兵马偷袭,手段十分老辣。”

赵匡胤道:“前些日子我和二哥也打探过这个神秘组织,可连蛛丝马迹也没有找到。”

敬希宁道:“其实我们不用刻意去找,既然他们已经出手就不会只有这一次,只须守株待兔,静观其变。”

柴荣道:“大哥说得没错,前两天岳家庄收到了一封没有任何署名的信件,信中让岳庄主断绝与真州义军的联系,而且还给岳庄主定下了十日期限,如果到时候没有照着他们说的做,他们就要在岳家庄大开杀戒。”

敬希宁惊道:“这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柴荣道:“守信兄弟与岳庄主相熟,岳庄主与真州的兄弟暗中来往,还提供大量饷银相助义举,担心他受此牵连,所以曾经联系过岳家庄,没想到那伙儿人速度如此之快,已经向岳庄主下了生死令,岳家庄现在正面临着一场生死考验,岳庄主得知守信兄弟正在青雀帮,希望我们能够出手相助,他也愿意拿出所有钱财以表谢意,可兹事体大,我们还没有答应,一直等大哥回来定夺。”

敬希宁道:“当初石敬瑭以子事契丹,割让幽云十六州,使我汉人受尽侮辱,我们聚在青雀帮,为的是这天下有朝一日能够止戈按甲,与民休养,让这乱世纷争早日结束,岳老庄主与我们乃是同道之人,如今遭此劫难,我等义不容辞。”

赵匡胤道:“如此甚好,我与二哥也是这么想的,那我先派人送信去岳家庄,好让他们安心。”

这天夜里,所有人都已经睡下,北风呼啸,屋顶上的瓦片吱吱作响,一黑衣人踩着屋顶悄悄潜入青雀帮,挨着一排房屋仔细摸索,然后进了石守信的房间,确认是石守信之后,慢慢拔刀迎面朝石守信床边走去,忽然手起刀落。石守信常年行军打仗,经常夜宿荒野,因此比常人多了一份警觉,虽然已经睡下,但是一旦有人靠近,自然地就能有所感觉,睁开眼睛,把被褥往那人身上一盖,嗖的从床上跳起。那黑衣人一刀将被褥划成两半,里面的棉絮满屋飘散,黑衣人一刀未中,又砍出第二刀,石守信顺手抓起旁边的油灯往黑衣人身上掷去,黑衣人用刀一挡,石守信趁机跳窗而出,那蒙面男子也跟着从窗户跳出紧追而去。石守信来到外面,正巧被巡逻的弟子撞见,赶紧丢下手中的灯笼一边喊人一边提刀朝黑衣人追去。

敬希宁本已睡下,听到外面的喊叫声和打斗声赶紧拿起衣服边穿边往外面跑,柴荣和赵匡胤也闻声而起,三人来到院中,见石守信和帮中巡逻弟子正与一名黑衣人打在一起,那黑衣人见行踪暴露,青雀帮众人都被惊起,刺杀石守信已无可能,于是纵身一跃,翻出院墙匆匆逃走。赵匡胤见那黑衣人要跑,赶忙带人准备追上,柴荣拉住道:“三弟,别追了,让他去吧。”赵匡胤这才停止追击。

敬希宁走到石守信跟前问道:“守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可知那黑衣人是谁?为何杀你?”

石守信道:“这人应该是冲我来的,估计是打探到了我躲在这里的消息,前来想要斩尽杀绝。”

柴荣道:“这人估计和杀死陈老庄主以及向岳家庄发出生死令的那个神秘组织都是同一伙儿人。”

赵匡胤道:“不错,我看十有八九都是,太可恶了,竟然堂而皇之地跑到青雀帮来杀人,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石守信道:“我刚刚和那人交手的时候,发现他的刀法颇像是战场杀敌所用,跟一般武林人士的刀法略有不同。”

敬希宁道:“很有可能这个神秘组织是隶属于朝廷,这些人的武功都不简单啊,今后可得加倍小心,特别是守信和韩兄,平时多带点弟兄在身边,以防万一。”

赵匡胤道:“大哥这个你放心,交给我便是了。”

石守信抱拳道:“各位兄弟,我与韩大哥承蒙收留,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本身已经够打扰你们,这次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看我和韩大哥还是离开为好,免得给你们遭来横祸,连累你们。”

敬希宁道:“石兄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们已经知道你和韩兄在这里,我们青雀帮已经无法从中抽身而出,大家志同道合,只是你们先行了一步,你们在此安心住着,只要青雀帮还在,就不会让任何人对你们不利。”韩重赟和石守信甚是感动,默默点了点头。

那黑衣人失手之后一路小心翼翼来到了一处叫做‘信亭居’的宅院,此地偏僻幽静,却直通官道,半隐不隐,很难发现,周围古树参天,如同置身森林之中,金秋之际,落叶缤纷,洒满厚厚一地,踩上去吱吱作响。那黑衣人摘下黑纱,兢兢战战地走了进去,直接跪在厅中,低头道:“刚儿无能,让他们发现,没能得手,请义父惩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