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虽然黑着脸的董军将领只蹦出了一个字,但是后续的反应却是让阎行等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些披甲持矛的董军士卒就要动手把他们押走,看到阎行等人面露警惕,李儒不由笑了笑,安抚众人说道:

“诸位毋忧,吾乃前将军帐下主簿李儒,尔等皆为勇武之士,岂可久困此处,且随在下之言而行,当有重报!”

说完李儒也不再解释,直接将挥手让董军士卒将阎行一行人尽数带走,阎行等人虽然将信将疑,但面对逼上来的明晃晃的锋刃,也只能够选择相信李儒的话,跟着他们走了。

李儒带着他们离开了俘虏营,在董军士卒的沿途监视下,阎行等人被带到了另一处营地。而且与脏乱不堪的俘虏营不同,这一处营地干净平整,看起来倒像是一处专门清出来的董军营地。

此时营中除了来了阎行等人之外,董军士卒又陆陆续续地带来了好几批的联军俘虏,人数近千。随后有军吏给各人分配好了帐篷,紧接着又有民役送来了热气腾腾的吃食,不同于之前清可见底的粥水和坚硬难咽的麦糠饼,这一次是烙饼和粟米饭,而且还加了一些碎肉羹和杂菜酱。

多日吃着糟糠之食的联军俘虏一看到这些吃食,每个人的肚子瞬间就在咕咕作响,饥肠辘辘的他们顿时抢着上去,抓起米饭、烙饼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如狼似虎的联军俘虏犹如风卷残云,一下子就将送上来的吃食扫了个干干净净。饱餐一顿的俘虏不少人拍着肚子,开始懒洋洋地或倚或卧,躺在空地上舒舒服服地晒起太阳来。

他们都是从战场上九死余生活下来的人,不幸战败当了俘虏,在俘虏营过着猪狗般的日子,现在时来运转,能够混得上一顿饱饭了,也不愿意再去多想些什么,眯着眼睛安详地享受这惬意的一刻。

进食过后的阎行却没像场上的大多数人那样惬意,李儒是董卓的亲信,甚至说是智囊也不为过。现在由他来挑选俘虏,而且不把他们这些挑选来的俘虏分开打散,还聚为一徒,这是要做什么,莫非是要将他们编成一个死士曲,用他们来摧锋陷阵吧?

就在阎行暗暗思索李儒图谋的时候,李儒已经派人过来传唤自己了,阎行不敢有丝毫迟缓,连忙跟甘陵、马蔺吩咐了一句后,就跟着来人走了,由来人在前面带路,阎行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军帐前。

此时帐外已经林林总总站了一些人,阎行看出有些是在俘虏营中见过的熟脸孔,心中对李儒将他们这些召集起来的图谋就更加好奇了。

在帐外等了好一会,才有人出来传唤众人入帐,于是得到命令的众人连忙收敛精神,鱼贯入帐。等进到帐中,阎行看到李儒已经高踞在上首,正笑盈盈的饱含深意地看着众人。

一看到众人都到齐了,李儒笑了笑,也不要众人行礼,轻描淡写地直接说道:

“诸君可知道,我方才为何让诸君在帐外久等?”

听到李儒的问话的众人纷纷摇头,他们也不是李儒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李儒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何意思,他们现在身为俘虏,寄人篱下,不过是亦步亦趋,跟着李儒的号令行事而已。

李儒看到众人纷纷摇头,顿时又笑了笑,说道:

“我方才正在处理一桩和诸位相关之事,刚刚接到前将军的军令,俘虏营中除挑选出来或编入军中的俘虏外,其余众人今夜皆就地斩杀,所有首领录为军功!”

此言一出,帐中的人顿时就炸开了,有的面色惨白,有的气血上涌,有的嗫嚅不语,有的眼神异动,乱成一团,都被李儒这个消息吓到了。

“所以说在下要恭贺诸君,得脱大难,庄子言‘安危相易,祸福相生’,如今留在俘虏营中之人皆遭大祸,岂非就是君等祸尽福出之时!”

莫名其妙受到李儒的恭贺,帐中之人无不茫然,但是眼下受制于人,又哪里敢出言诘问,有的顺势谦让推脱,有的则越众而出,跑到前头要跟李儒表忠心了。

扫视一圈帐中丑态百出的诸人,李儒又看了看站在后排寡言少语的阎行,才收回眼光笑着说道:

“君等依从叛军,为祸三辅,或为队率,或为百人将,或为军候,或为假司马,可谓是助桀为虐,如今福祸相依而至,诸位可有自保之道?”

李儒笑里藏刀,先把俘虏营中剩下的俘虏全部斩首录功一事拿出来震慑众人,紧接着又莫名其妙地恭贺众人,让众人一头雾水,最后才是隐晦地点明祸福去就之道。

能站在这个帐中的,都是之前在联军中多少带过兵马的人,自然不是全是鲁莽之辈,立马就有机灵的已经悟到李儒的意思,连忙上前拜伏在地,大声说道:

“生我者父母,活众人者李公也!我等皆草莽之辈,不识天时,故妄兴刀兵,悔不晚矣!如今得脱大祸,皆公之力也,愿执鞭侍侧,为李公效力!”

“愿为李公效力!”

帐中诸人看到这情景,不管是明白还是糊涂,大喜过望还是不情不愿,都知道这是表忠心活命的时候了,纷纷跟着拜伏在地,大声喊道。

李儒那张长长的马脸上泛着笑意,遥想当年自己蔽衣破履,入仕无门,到处为人所讥的时候,一餐之饱已是奢求,又哪里能够想到会有今日“一令即下,千人争从”的权势。现在只要依附的董卓能够再进一步,自己的手中的权势也就会跟着水涨船高。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啊!

李儒得意之下,有些神游天外,想到了自家穷困不堪的过往和接下来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他激动的身子也不禁轻轻摇晃起来。当他重新收敛精神,看到以往叛军中横行三辅的骄兵悍将此刻依然还是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更是得意。

他笑着继续说道:

“昔日豫让曾言‘范、中行氏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至于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今日恕免君等死罪,正欲君等效死力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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