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要阖上的一瞬间,一道绛红色的靓影出现在电梯前,皙白的手挡住了电梯门,然后她一个闪身,利落的进了电梯。
秦琛眉微蹩。

安丞略点头。

云瑚想着安丞引连翘入秦琛的套房之事,心中虽然愤懑,但脸上却也不敢有表露。只是一如以往含笑颔首示意。

“姐夫。”

秦琛目不斜视,只是看着电梯门方向,全然无视。

云瑚颇觉委屈,有映像以来,除却云业的事他偶尔有回应外,她唤她‘姐夫’,他从未应过,似乎就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似的。

她不甘心,又道:“姐夫,连翘回来了。”

闻言,安丞眉微挑,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云瑚。

见秦琛仍旧没搭理她,云瑚满脸羞红,再度诺诺开口:“姐夫,你,打……算怎么处置她……连翘?”

秦琛终于略低头,看向她:“处置?”

“是。”

“她是我秦府的大小姐。谁敢处置她?”

“大小姐?”云瑚一声惊呼。

大小姐吗?

再或者不只是大小姐?

云瑚震惊的看着秦琛,心中有着滔天的恨意却不敢表露,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极力平复心神,问:“姐夫,你这是原谅她的意思吗?”

秦琛漆黑的眸冷冷的盯着她的方向,似看着她,又不似看着她。

“姐夫,你忘了吗?她绑架了我姐,她让我姐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也导致我姐的神经出现严重功能障碍。还有,姐夫,她驾车撞了秦叔、秦姨,导致秦叔至今卧床不起,导致秦姨至今腿脚都不利索。她怎么能……怎么配当秦府的大小姐?”

一边声嘶力竭的说着话,她一边激动的拽住了秦琛的胳膊摇晃着。

秦琛看向她的手,冰冷的眼光若利箭刺在她的手背。

云瑚心中一惊,急忙松了手,说:“对不起,姐夫,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

此时,电梯门‘丁’的一声,到了。

秦琛迈着修长的腿步出电梯,再也未看云瑚一眼。

安丞紧随在秦琛身边,寸步不离。

电梯中,云瑚几近咬破了自己的红唇。眼见着电梯门要阖上,她伸手挡住,看着不远处男人的背影,高声道:“姐夫。你是不是不仅只将她看成秦府的大小姐?你对她是不是旧情复燃了?”

男人仍旧迈着长腿,未理会身后女子的追问。

云瑚不甘心,又问:“姐夫,难道你忘了,忘了我云家对你们秦家的恩了吗?”

说起来,秦家素来集军、政、商为一体,是江州有名的大家大户。

按秦老爷子的规划,本是让秦父从政。

奈何,秦父天生风流不羁,他不喜欢一本正经的官场,更喜欢风云际会的商场,是以他力排众议成功进军商界。而秦琛的姑姑,反倒进了政界。

秦父进军商界后,在商界游刃有余,搏了个‘儒商’之称。

而秦姑姑进军政界后,位居财政司司长不说,更是扶持自己的丈夫当上了江州的州长。

一个集军、政、商为一体的百年家族,难免遭人眼红。

还是秦琛年少时,遭遇过一次绑架。

当事时,云珊、云瑚的父亲才只是秦家的司机。

那一天,秦琛陪着母亲去做礼拜,随行的还有云母、云珊,回来的路上便遇到了劫匪。

劫匪是有计划而来,但秦府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

你追我逐中,一场激烈的枪战上演。

劫匪的子弹先后打中了秦母、秦琛所在轿车油箱、车轮,轿车瞬间起火、翻滚,从高空中重重的落下。

云父首先救出秦琛、秦母,然后才从车中拖出自己的妻子、女儿。

秦琛、秦母几乎没有受伤,而云母在轿车翻车的时候为了保护秦母,脑部受了重创,在病床卧病一年,做了数场大手术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至于云珊,在轿车翻滚的一瞬间,年长秦琛两岁的她迅速的扑在了秦琛身上,使得秦琛避过了因为爆炸导致的车窗玻璃碎片的袭击,而她却被碎片玻璃插得满身似刺猬般,更有玻璃深入她的脏腑。云珊有一个肾就是在那个时候失去的。

为了感念云母、云珊的大义之举,秦父为云家创办了云氏风投公司,再加上有秦父明里、暗里的帮忙,云氏风投公司是蒸蒸日上。从此,云家从下人身份变身成江州数一数二的贵族身份。

直至五年前,云珊出事,云父深受打击,无心云氏。就算有云瑚在公司帮忙,但云瑚阅历不够,终究力不从心,最后云氏连连亏损最终到了破产的地步。万般无奈中,云父找到秦琛,希望秦琛能够收购云氏,给云氏中人一条活路。

就这般,秦琛收购了云氏。云父、云瑚也便进了秦氏工作。

云父年前业已退休。

云瑚从人力资源一个小小的办事员逐渐做到人力资源总监的位置。

如今,云瑚提出当年云家有恩于秦府一事,就是破釜沉舟,就是希望以这点恩德重唤秦琛对云家的器重,希望秦琛不要辜负了她云家。

果然,男子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云瑚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迈出电梯,迳自行至秦琛面前,说:

“姐夫,我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连翘是你养大的,和你还有三年的夫妻之情。但是,姐夫,你现在对她兴许只是同情呢?你看在她坐了五年牢的份上就同情她了是不是?姐夫,你千万不要将这份同情当成了感情啊。要不然,我姐怎么办?业儿怎么办?”

见男人沉默不语,但脸上少了往常的冷冽,云瑚想着许是说到他心坎去了,越发趁热打铁,道:

“还有,姐夫,难道你忘了她为什么坐牢?她害了我姐,害了秦叔、秦姨啊。这本就是她的罪,不值得同情。就算如今她出狱了,但并不证明她的罪就洗清了。凭什么她五年就可以安然无事,而我姐却要为她的错买一生的单?秦姨的腿要为她的错买一生的单?秦叔至今躺在病床不能醒来?这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

男人终于开口,声音透着一如以往的冷冽:“这世间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就凭她是我秦府的大小姐,这世间任何人在她面前就不要想着寻求什么公平。”

这……

什么意思?

是说她在连翘面前就不要妄想什么公平的意思吗?

“你是说,秦叔、秦姨在她面前也不能妄想公平?”

“儿女本就是父母的劫,儿女无论做什么,在父母眼中,无所谓公平与否。”

“哈。那我姐呢?我姐在她面前也不能说公平吗?我姐受的罪就是活该吗?姐夫,不要忘了,我姐为了救你曾经献出过一个肾。”

“我会还她。无论她的肾再坏多少次,我都会还她。在我有生之年,我必保她不死。至于你,云总监,以后请称呼我一声‘总裁’。”

闻言,云瑚踉跄着后退一步,抬起惊惧的眼,看着眼前冷冽冷峭的男人。

除了工作以外,这是他对她说的话最多的一次。

但这话里话外,无不宣告着他对连翘的宠,无不宣告着他将他和云家的事划分得清清楚楚,不会感情用事。

“还有你母亲的医疗养护,我都会负责到底,这一点你不必担心。也不必时时提醒我要还恩予你云家。”

她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她的本意不是如此啊!

云瑚急了,“不,姐夫,我不是逼你还恩的意思。”

“说了,以后请称我‘总裁’。”

这是再也不能叫他‘姐夫’的意思吗?

云瑚诺诺开口:“你……这意思是你不会娶我姐了?那业儿呢?你要让业儿冠着私生子的名声一辈子活得不能抬头做人吗?”

“业儿,只是云业。”语毕,男人不再看向错愕中的云瑚,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这是什么意思?

业儿不是云业又是谁?

看着秦琛、安丞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云瑚上前几步,又停下。

上去如何?

追上又如何?

自取其辱吗?

那今天,安丞将连翘带往秦琛的房间……

是啊,她怎么那么笨?

她怎么能被妒嫉冲昏了头脑?

安丞,必是得了秦琛的示意才将连翘带往房间的吧。

难怪连翘会那么的嚣张。

“不,不能,连翘,我不能就这么让你轻松的过关。”

说话间,云瑚迅速转身,直奔电梯,下楼。

冲进自己的房间后,她迅速翻找出手机,拨通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她温柔乖巧的说:“秦姨,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喝茶了,有空不?”

“啊,您出国旅游去了啊。”

“那您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那秦姨你在外玩得开心点。”

“嗯,好的,我等秦姨回国,为秦姨接风洗尘。”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秦姨,到时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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