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卿示意成事非放开了手臂受伤的那个年轻男子,正容吩咐道:“成大哥,就有劳你在此守候,我带人去救徐姐姐出来。”
在鲍和贵的陪同下,崔文卿带着手下很快就来到了后院那片树林当中,还未走到那间房舍前,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皮鞭抽打的啪啪声,以及女子无奈而又凄然的惨叫。

崔文卿猛然色变,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推开房门,立即就看见徐如水双手被绑,吊在半空当中,浑身上下只穿了单薄的文胸内裤,身上道道鞭伤清晰可见,已是渗出血来。

正在持鞭猛打的顾盼盼听到响动还以为是鲍和贵归来,头也不会的冷笑道:“大东家,奴家抽了这贱人数十鞭子,她依旧没有答应你刚才之言。”

见到伤痕累累的徐如水,崔文卿心内的怒火霎那间就被点燃了,他愤怒冲上一脚蹬翻了顾盼盼,骑坐在她身上便是一阵猛打。

顾盼盼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打蒙了,立即止不住惊声尖叫了起来。

崔文卿可是毫不留情,也不理会顾盼盼的求饶,直接将这女人揍得鼻青脸肿,这才放开。

走到奄奄一息的徐如水面前,崔文卿大是悲愤,嗓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徐姐姐,你没事吧?”

闻言,徐如水娇躯一震,美目张开望着眼前的崔文卿,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崔公子,你终于来了……”一言未了螓首一歪,竟是晕死了过去。

崔文卿连忙解开捆在徐如水手上的绳索,将之抱起紧紧的搂在怀中。

感觉到怀中伊人身体冰凉,正在瑟瑟发抖的时候,崔文卿又是毫不犹豫的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徐如水的身上,这才将她拦腰抱起,朝着房舍外面走去。

行至二门门前,双方对持继续。

见到崔文卿抱着徐如水走来,成事非连忙出言询问道:“姑爷,徐姑娘她如何了?”

“受了鞭伤,伤得很严重。”

崔文卿回答一句,将昏睡不醒的徐如水放在草地上,这才回身怒视着鲍和贵言道:“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竟将徐姑娘打成这样,鲍和贵,在你眼中你可曾有大齐律法!”

鲍和贵冷冷笑答道:“崔文卿,别以为有折昭护着你就能无法无天,告诉你,即便你能够将徐如水救出去,我也能够另寻办法收拾她,你护得了她一时,也护不了她一世。”

正在此刻,前院忽地传来了一阵喧哗,一群持刀带盾的军卒犹如红色潮水般涌了进来,为首之人虽穿锦衣袍服,却难掩其威风之姿,正是振武军长史折惟本。

见到双方剑拔弩张的这一幕,折惟本登时就止不住了脚步,厉声喝斥道:“何方贼子,竟敢擅闯乡绅宅邸意图不轨?”

鲍和贵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般精神大振,连忙上前拱手禀告道:“折长史,崔文卿带响马帮贼人硬闯草民府中,还挟持小民之子威胁于我,你可得我为做主啊!”

折惟本微微颔首,凌厉的目光专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崔文卿,冷冷问道:“崔秀才,以往我还当你是一个知晓大义的读书人,没想到今晚你却赶出这样霸道蛮横之事,我们折家有你这样的赘婿,实在是家门不幸,家主有眼无珠!今晚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休想离开这里。”

面对折惟本的威胁之言,崔文卿却是不慌不忙的一笑,揶揄言道:“乱事刚起不久,没想到折长史仿若事先听到了风声般很快就来了,而且所领兵卒尽皆甲胄在身,刀剑在手,你这速度不去当缉匪捕快也实在是太可惜了。”

折惟本捋须言道:“本官之家就在附近,听到动静自然能够立即赶来,崔文卿,你休想岔开话题,说,你可是带人夜闯鲍和贵之宅,硬闯不成还动手伤人?”

崔文卿心知折惟本可是与鲍和贵一个鼻孔里出气,此际解释自然是徒劳无功,索性冷冷笑答道:“折长史,在下并非是三岁孩童,你用不着蒙我!这鲍和贵乃是你不折不扣的妻舅,你有什么权力能够审问此事?即便要审问,也应该由府谷县衙门来审理,我崔文卿即便再是不堪,也敢站在公堂上辩论一番。”

闻言,折惟本的一张脸膛立即就黑了下来,怒极反笑道:“好你个崔文卿,到了此刻居然还不知道悔改,看来身为折氏前辈得我,今天须得好好教训你这个后进子弟,让你懂得我们折家家规的厉害!”言罢挥手下令道,“来人啊,给我把他们拿下”。

军令一下,军卒们自当起身应命,立即一窝蜂的朝着响马帮的帮众们涌来。

崔文卿心知目前不能与官兵动手,岌岌可危的形势下,额头立即冒出了涔涔细汗,暗忖道:折昭啊折昭,你不是说你去去就来了?为何还不出现,你当真要玩死我才开心么!

“住手!”

恰在此时,一句满含威严的女声忽地掠过,让军卒们全都为之一愣,也让折惟本微微一愣,回过身来望去,一个颀长婀娜的身影已是出现在了道路尽头,步履轻捷的朝着二门行来。

火把映照下的俏脸透着一层淡淡的寒霜,正是振武军大都督折昭。

她依旧头梳男儿束发冠,身着淡蓝色的士子澜袍,人还未至气势先到,所有军卒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转身拱手齐声问好:“见过大都督。”

折惟本碍于礼节,也只能躬身作礼道:“末将折惟本,见过大都督。”

折昭微微颔首,望着折惟本言道:“折长史,本帅入睡之中忽听喧哗,循声而来却见乃是这片府邸,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为何长史你也率军在此?”

折惟本不明白折昭究竟是否知晓此事,拱手禀告道:“启禀大都督,末将也是与你一样,被时才那阵喧哗声惊醒,以为有所动乱,才率军赶来了,经过了解,事情的起因乃是因为崔文卿带着一群悍匪夜闯本县乡绅鲍和贵的府邸,这些匪人不仅打伤了许多人,更还挟持了鲍和贵之子进行威胁,请大都督能够大义灭亲,教训惩治崔文卿这样无法无天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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