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严不闻不动手的原因就在这里,揍孙天一顿,恐怕剧组也没有人敢上,但揍过了之后就得承担责任,严不闻无所谓,今天纯粹就是来玩的,但王叔可是把这工作当成活下去的根本啊。哪怕是阮玲玉,损失了一天的工资,估计心中也不是太开心。
临近中午,严不闻带阮玲玉到小饭馆吃饭:“你吃什么?”

阮玲玉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哎,原来打算拿了今天的工资,请你吃饭的,没想到,造化弄人。”

严不闻笑道:“那我更应该请你才对,把你的工作都给弄没了。”

阮玲玉摇摇手:“得了吧,其实我也不太愿意干,总是做群演,也没有意思,你说要是考入电影公司会不会好点。”

“肯定会好点吧,你想考哪个公司?”

阮玲玉道:“明星电影公司就不错,不知道难不难。”

严不闻道:“要么你试试看,我觉得考进电影公司,最好要改个名字,阮玉英听起来有点土。”

阮玲玉更加没精打采了:“我之前的名字更土呢?土到爆炸,我都没脸说,我爸妈怎么会给我起这个名字,好得也得找个先生帮忙起一下吧。”

严不闻问道:“什么名字?”

不就是阮凤根嘛,土是真土,但这个年代想到这个名字已经不容易了。

阮玲玉:“我说了,你可别笑。”

严不闻道:“我不笑。”

阮玲玉小声道:“阮凤根。”

严不闻果真没笑,这下让阮玲玉好奇了,问道:“你为什么不笑?”

严不闻道:“刚才你不是让我不笑的吗?”

阮玲玉看着严不闻,似笑非笑:“严先生,我发现,你挺有意思的。”

“有什么意思?”

“事业有成,但也平易近人,而且不骄不躁,挺乐于助人的。”阮玲玉思嗔了一下道,刚才她准备直接走的,可是看王叔被孙天踹了几脚肯定受伤了,于是就跟严先生借了十元钱给王叔,让他去医院看看,严先生也同意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严不闻问道。

“说说而已啊,你既然说我名字土,那你帮我想一个名字,快,三二一,想出来了没有?”阮玲玉伸出三根手指,然后迅速的变成两根,一根,最后指着严不闻,让他快说。

严不闻伸出手将阮玲玉的手指伏下:“阮玲玉!”

时间的齿轮在这一刻发生了轰鸣,历史延续着轨道继续前进,严不闻甚至都能听到历史前进的声音。

阮玲玉一愣,连忙惊喜道:“阮玲玉?严先生,你是怎么想到的,听上去要比阮玉英和阮凤根都要好听,如果用这个名字去考试的话,应该能够加分吧。”

严不闻道:“你不妨试试看。”

“那我现在就叫阮玲玉了。”阮玲玉手撑着下巴,骄笑道。

“这个菜吃吗?”严不闻道。

“嗯。”

“那点这两个菜。”严不闻让饭馆老板娘去炒菜了。

之后阮玲玉吃了口菜,叹气道:“好难呀。”

严不闻诧异问道:“菜不好吃吗?”

阮玲玉摇摇头:“菜很好吃,只不过想到欠你的十元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心里面就有点苦涩,之前在剧组当群演,一天还有三角钱,现在也没有个正经的兼职,我看那路边摊上卖些小吃的生意不错,我也想去卖。”

严不闻也不多说,阮玲玉自有她的想法,严不闻只是提点建议:“购买车摊的钱,小吃的本钱有吗?”

阮玲玉低下头:“还真没有。”

阮玲玉接着思索道:“其实我都不打算上学了。”

“为什么?”

“如果不上学的话,一个星期上七天班,就算去厂里面,一个月也能拿十元钱。”阮玲玉吃着饭道。

严不闻不敢苟同阮玲玉的想法,自然是不说话,阮玲玉问道严不闻觉得她这想法怎么样,严不闻只是说:“赚钱的事情不着急,就算你现在辍学了,也赚不了多少钱,先把书读好吧。”

阮玲玉点点头,不知道她把严不闻的话听进去了没有,还是在应付。

严不闻吃完饭,擦擦嘴,让老板娘上了一壶茶,喝了口茶道:“我缺一个助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我那帮帮忙……”

阮玲玉用筷子在碗里面翻着米花,一直无精打采,听到严不闻这句话后,连忙抬头:“真的?”

严不闻笑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阮玲玉有点不自信:“我从来没去报社干过活,我能行吗?”

严不闻想了一下,见到阮玲玉满怀期待的表情,也不卖关子了:“能行,只要会写字,认字就行。”

阮玲玉忽然握住严不闻的手,感激道:“严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

“那我什么时候过去?”

“明天你放假的话可以,周末也可以。”严不闻也不打扰她上课时间,有时间来一下就行。

只不过从阮玲玉家到兴隆报社也有点距离,于是严不闻让她早上的时候坐辆黄包车过来,到时候会补贴她的车费,阮玲玉连忙说不用:“严先生,您能给我个工作,我已经很感激了。”

吃过饭后,阮玲玉和严不闻就边走边谈,都是阮玲玉在询问关于报社的事情,这样明天过去了也不会像个新手,严不闻一一回答,具体事情严不闻也没有做过多少,但在报社这么长时间耳濡目染之下,还是知道不少道道。

“原来你是副主编啊。”阮玲玉点点头,难怪有这么大的权利说让一个人进去就让一个人进去。

前面已经到了上海城隍庙的商业街,周围很多饭店,珠宝店,服装店,街道上不乏很多人在摆摊,这里已经是上海县城比较繁华的地带。

与此同时,中午天宁路那边剧组休息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下了黄包车走了过来,将帽子摘下然后将头发梳了一下,接着将帽子戴上。整理了一下西装,然后就往剧组那边走去。

从孙天处得知,今天她有一场戏在这边拍,但昨天去了烟花楼,早上没起得来,所以快到中午的时候赶紧吃了点饭就赶过来,过来之后,四下寻找,没有找到她的身影,之后赶紧去找孙天。

孙天看到老熟人来了,之后又想到他来的原因,连忙走过去,四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人,整齐的西装,加上富家子弟特有的好皮肤,看上去也是人模狗样的读书人:“你小子可以啊,几天不见,去哪潇洒啦?”

这个人看到孙天叹了口气道:“哪有孙兄你潇洒,我最近可是凄凄惨惨切切。”

“哦?”

孙天鼻子很灵,他身上全是香味,知道这家伙昨天肯定去哪玩了。面前这个人曾经是自己的同学,名叫张达明,家境非常不错,所以孙天跟他也玩的来,以前经常喝酒进馆子都是这张达明付的钱,几个月前张达明托他办一件事,安排一个女孩来这找个工干,于是孙天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孙天识相的不问张达明究竟惨在何处,一个人说他惨,无非是希望同情和帮忙,孙天两样都不想,所以就含糊过去。

张达明看见孙天也不问,自己当然也不好主动说,于是看着四周,笑道:“现在孙兄,你混的可以啊,在剧组什么职位?”

孙天随口道:“托我哥的福,混了个群头。”

张达明见孙天不愿意多说,只好四处张望,但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于是好奇道:“小阮呢?怎么没见到她,她今天没来吗?”

孙天气道:“你不说她还好,你也说她我就来气,你可知道今天她干了些什么事?”

张达明怎么知道,上次来见她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一来就出事了。

孙天将之前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郑重的提醒张达明,道:“你要小心啊,这小姑娘的心估计不在你身上了。”

张达明不相信:“这不可能,我与她认识了一年……”

孙天打断笑道:“算了,我知道你小子的心思,不就是看她长得挺漂亮的嘛,扯什么感情?你今天白跑一趟,她已经走了,你要是没事,也该干嘛干嘛去,我要上工了。”

张达明只有请客的时候,孙天才愿意和他做朋友,其他时候免谈。

可张达明停顿了一下,并没有马上走,而是跟孙天道:“孙兄,你可有几个钱,能否接济我一下?”

孙天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富家公子哥还有缺钱的时候,连忙装没听见:“什么?”

张达明凑到孙天耳边道:“借我点钱,下次还你。”

孙天差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大少爷,我没听错吧,你还会缺钱,张公馆随便卖点东西,就值几百,你跟我借钱,你打我脸哪。”

张达明看到孙天这种口气,心中一股恶火升腾而起,之前他请客喝酒吃肉逛楼的时候这孙天小子一口一个张哥叫的多亲切,现在向他借钱的时候,却翻脸不认人,这种人简直无耻:“孙兄,江湖救急,你就念在我之前请你吃过不少顿饭的恩情上,帮兄弟这一次。”

孙天冷笑一声,他从来没把张达明当成兄弟,赶紧打发他走:“上次帮你给那小姑娘在剧组找个工作已经还清了,你以为你那几顿饭值多少钱,还跟我谈恩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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