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脸更加红了,小脑袋瓜子里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这本册子你要吗?”严不闻将手中的小册子递了过去。

女孩眼神中泛出了光彩,兴奋道:“先生,您能卖给我吗?我把我这一角钱给你。”

老板在一旁听得都笑了:“小妹妹,这是加印版的,而且今天卖的特别火,这一本小册子就要五角钱,你一角钱,买个封面还差不多。”

女孩有点慌乱:“啊,这么多,可是我只有……”

严不闻将小册子塞给她:“这本书当我借你的。”

“借?”女孩疑惑道,随后手指摩挲了一下小册子的封面,爱不释手,但今天实在没有带够钱,如果想要的话,只能借了,“先生,您放心,我抄下来之后肯定还您。”

“不急,你是学生吗?今天不用上课?”严不闻问到,曾经记得阮玲玉是上过学的,但不知道是哪一所学校。

女孩道:“就是那边的尚文女校,现在下课时间,我跑出来想买这小册子的,老师只给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我还要赶回去呢。”

严不闻道:“那我送你一段吧,正好我早上没事。”

女孩道:“那感谢先生了。”

“我叫阮玉英,先生您呢?”阮玲玉现在还没有改名,还叫阮玉英,虽然很土,但是比阮凤根好听多了。

“我叫严不闻。”严不闻道。

“您就是严不闻,严先生!”阮玲玉大声惊呼。

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着严不闻,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

“这上面的《再别康桥》的作者也是严先生,难道就是您?”阮玲玉仔细打量着严不闻,印象中的严不闻应该是戴着厚框圆眼镜,穿着青色或者白色长袍的青年才俊,和现在面前这个穿着西装的人有点出入。

“不像吗?”

“像,先生您能给我签个名字吗?”阮玲玉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手帕,然后又拿出一支包装很好的钢笔,兴奋的手指都有点颤抖。

严不闻走到一旁,将手帕平放在一个石凳上,白色的手帕,上面绣了一朵兰花,严不闻指了指右上角,问道:“签在这里行吗?”

阮玲玉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严不闻于是用钢笔在右上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隽秀,笔走龙蛇。

阮玲玉迫不及待的想把手帕拿起来,严不闻赶紧制止阮玲玉的行为,现在墨水没干,贸然拿起来,墨水会映在手帕其他地方,就有点脏了,将手帕晾了一会,严不闻才将手帕交给阮玲玉。

阮玲玉如获至宝,折叠好放在口袋中,然后笑道:“我们还一直猜测您长什么样呢?有同学总说您是个四五十岁的老爷子,专门写这种诗,骗小女孩,还有人说您肯定非常丑,或者非常胖,现在看来……”

严不闻问道:“现在看来怎么样?是不是跟你同学说的一样。”

阮玲玉眼睛转动着,然后将手背在后面,转了一小圈,嘴角一弯,细碎的露出银牙:“不告诉你。”

严不闻将阮玲玉送到尚文女校的门口,阮玲玉走进去之前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转头看向严不闻:“先生,您还没告诉我您住哪呢,我抄完这本小册子,就给您送过去。”

“天祥路131弄兴隆报社。”

······

晚上下班前,冬瓜已经送过来了星期日要发行的样刊,这个周五《大江报》上面的小说就要下架给《倚天屠龙记》让路,预定了两个版面,总共一万字,而且还找专门的画师画了一幅画,上面一个骑着青驴的小姑娘,腰间悬挂着一柄短剑,远处的背景就是少室山,这也是第一章的前半段。

而且旁边分栏处还有出场人物介绍,也是严不闻一并写上的,不然第一章出场人物这么多,岂不是要把人看懵了。

严不闻看了一眼,觉得没有多大问题,冬瓜就准备将这报纸拿给下面管小说版面的编辑了,这些编辑再次确认一下没有问题,就给印刷的编辑,到时候各个编辑都把本栏目的内容给他,就可以正式印刷。

晚上七点,曹元岸在峨眉春摆了晚宴,邀请严不闻和兴隆报社的所有职员过去,除了临时几个人有事,其他人都去,严不闻也回家,告诉小蓉晚上的事情,让她不用准备自己的饭菜了,并且打电话给陈先生,陈太太,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

换了身衣服,严不闻就准备出门,小蓉走出来道:“是跟那个曹元岸一起吗?”

“对,今天报社聚会。”

忽然小蓉将身上的围裙解下,道:“我陪你一块去,曹元岸太坏了。”

严不闻拦住小蓉:“不必了,你要走了,他们回来了吃什么,再说,你害怕曹元岸将我吃了不成。”

原来曹元岸来过陈先生住处几次,小蓉还觉得这个人不错,但昨天硬将严不闻的诗的创作功劳分了一点给他的侄子,让他侄子也跟着沾了点光,这就让小蓉不舒服了,是姑爷的就是姑爷的,干嘛还在最后添上那句话,搞的这诗没了曹凌渊就作不成了一样。

严不闻出了门,前去峨眉春,这峨眉春在这一片也是比较好的馆子,而且菜量实惠,很多人愿意来这家吃饭,之前李元康也想请严不闻来这家,可见确实想道歉,但严不闻做事有规矩,对付小人绝不留情。

“不闻来了,快坐坐。”曹元岸亲切的看着严不闻,然后拉着严不闻做到他旁边,一桌酒宴,总共十来个人,加上有印刷部的还有门口的老张,以及几个有事的没来,能坐满十个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些人都认识,坐在一块吃饭倒是头一回,大家也不用介绍,相互寒暄几句就进入了正题。

曹元岸旁边坐着的是小陈,陈康,编辑部的同仁,也是曹元岸的心腹,陈康端着酒杯站起来朝众人说道:“今天这顿饭,我们还是沾了严先生的光,《大江报》昨天的发行已经破了四千份,而且今天的加印,小诗册也卖出了一千份,真是了不起,就靠严先生的一首诗。好,我先敬严先生一杯。”

陈康不等严不闻动手,将他面前的就被斟满酒,这酒比严不闻老丈人珍藏十年的黄酒要差了点,香味不纯,跟添了香精一样,严不闻推脱了几次,做个面子,然后一口而尽,吓得陈康当场愣住。在民国,白酒还没有流行,最畅销的黄酒也不过十几度,严不闻上一世可是喝惯了白酒的,这点黄酒自然不放在心上,但陈康就不同,他只是个动笔杆子的,这么一杯酒还真没多大本事能喝的下,原本只想抿一口就放下,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一口闷,辣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这陈康喝完还装蒜:“严先生好酒量,我献丑了。”

等陈康喝完,小说栏的主编王先生,王凉亭举起杯子,站起来道:“还不仅如此呢,严先生不仅诗写的好,小说写的更是精彩绝伦,严先生的大作《倚天屠龙记》马上就要刊登出来,到时候说不准发行量升到五千以上,比此前我们刊登过的小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真是让人敬佩。”

王凉亭竖了个大拇指,但表演实在是太差劲,严不闻只瞥了一眼,就看到王凉亭眼神中的怨恨,这一系列夸赞的话也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倚天屠龙记》的发表,可能损害了他的利益。严不闻拱拱手,将杯中酒一口闷,之后曹元岸笑着给严不闻斟满。

王凉亭心中想了一大段冷嘲热讽,褒中含贬的话还没说出来呢,严不闻直接一口喝了,王凉亭只好悻悻作罢,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了不得啊,了不得。”桌子上的其他人也都站起来给严不闻敬了个遍,严不闻硬是喝了一圈。

“严先生好酒量,真是看不出来啊。”其他人惊悚的看着严不闻喝的酒,这种酒号称最辛辣,最难以下口的酒,但严不闻喝了就跟没事人一样,够筹交错,谈天说地,好不自在。但其他人就没这么自在了,闷了一口酒就有点反胃了,然后停下歇会,暂时是不肯再喝酒了。

严不闻好笑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没什么酒量还想让他酒桌上难堪,于是严不闻站起来首先冲着陈康道:“我初来乍到,没什么经验,今后还请陈先生多关照关照。”

酒杯相碰,一杯酒下肚,而陈康完全吓住了,没想到严不闻这么来,只能干涩的笑了笑,硬着头皮喝了第二杯酒。

严不闻笑着看到陈康喝完:“哦,对了,之前我写的创作背景介绍还要感谢陈先生帮我改呢,这杯酒你非喝不可了。”

陈康两杯酒下肚就有点翻白眼了,原本以为喝一杯酒就差不多了,然后吃吃菜,但没想到严不闻竟然回敬了他一杯,而且还要有第二杯,连忙推辞,胃中已经有点翻腾,刚才吃下去的菜似乎都搅和在一起。

严不闻冷笑一声:“那,陈先生是不给面子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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