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啊,这动作简直酷毙了。
孟九成直想大吼一声,再单手指天,摆个英武的pose。

场内短暂的死寂,然后便是哄的一声爆发开来。剩下的无赖想上又不敢,想跑又不好丢下老大,便胡乱喊叫咋呼起来。

“打死人啦,报官哪!”

“憨道士打死人啦,别让他跑了。”

“官差来了,快抓凶手啊!”

孟九成被喊蒙了,心中也有些发慌,看向倒在地上的两人。真的打死人了?好象没用全力呀?

“你还不快走?”耍枪的少女快步过来,推了一把孟九成,脸色惊慌地提醒着。

走?走是来不及了,俺得跑了。

孟九成眼珠一轮,清醒过来。但见那中年汉子已迅速捆扎起枪棒,正忙着收拾别的东西。

啥也别说了,大家一起跑吧!孟九成快走两步,哈腰抓起一捆枪棒,向肩上一扛,推撞开吃瓜群众,迈开大步便向镇外跑去。

一路鸡飞狗跳,人声喊叫,孟九成也不管不顾。出了镇子老远,跑进一片树林,才停下脚步,呼哧呼哧地直喘气。

脚步声随后而来,孟九成回头看了看,却是那卖艺的父女俩。跑到近前,两人也是喘得厉害,一时说不出话。

把人家吃饭的家伙——那捆枪棒往地上一扔,孟九成随便地往地上一坐,调整着呼吸,这脑子也转了起来。

打死人?不太可能啊!被人一咋呼,自己的心也乱了。如果只是打伤,那就不太要紧了。

孟九成知道玄清虽然是汉人,但之前却在金军中当过军官,地方上多少都给他点面子。至于玄清是因为什么出家的,他却不太清楚。

“道长,你,好大的力气。”卖艺的汉子喘息方定,苦笑着叹了口气,随便地搭讪着。

嘿嘿,孟九成咧嘴一笑,习惯性地屈着食指,蹭了蹭鼻子。

那少女跑得额头见汗,两腮红晕,更显得好看。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胖大道士,不禁抿嘴笑了起来,说道:“他们都叫你憨道士,奴家这样叫,不算失礼吧?”

孟九成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们快走吧,没准有人来追呢!”

中年汉子点了点头,拱手道:“在下姓穆名易,多谢道长援手相救。”

穆易?!孟九成眨了眨眼睛,蓦地想起本非常有名的小说来,惊讶中带着三分疑惑,他望向那少女,有些结巴地说道:“你,你叫穆……”

“奴家名叫穆晓薇。”少女笑着说道。

哦,孟九成长出了一口气,随便地点了点头,耳边似乎却响起了“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她的名字叫作小薇,她有双温柔的眼睛,她悄悄偷走俺的心……”

眼见汉子要扛起枪棒,孟九成突然有了个想法,开口说道:“那个,能不能送俺条枪?”

那汉子哈哈一笑,说道:“这容易,道长请挑一条吧!”

孟九成上前观瞧摩挲,却不知道拿哪条好。

“这枝吧!卖艺时倒用不太着。”穆晓薇用力地抽出一杆长枪,比其他的要粗,也要重,“道长力气大,枪轻了怕不称手。”

孟九成从谏如流,拿在手中,掂了掂,感觉不错,嘿嘿笑得开心。

与穆易父女挥手告别,孟九成在树林中舞弄着大枪,边不时看向镇口,等着师父来找。

过了不长时间,玄清急吼吼地奔出镇子,一边喊着九成的名字,一边四下张望。

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喊叫,定然是没什么事儿了。孟九成心中初定,回应着出了树林。

“你,你——”玄清来到近前,骂不出口,打不下手,只好胡乱挥舞手臂,无奈地跺了跺脚。

“师父,大枪。”孟九成举起长枪,傻笑着向师父显摆。

玄清翻了翻眼睛,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走了,回观了。”

孟九成跟在师父身后,不时挥动长枪,带出一阵风声。

玄清止住了孟九成胡抡,边走边嘱咐道:“以后你一个人不要来镇上,那马四吃了亏,岂能干休?那种无赖是什么阴毒手段都用的,一时不小心,你就要着了他们的道儿。”

“知道了,师父。”孟九成点着头。

玄清连连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又笑了起来,回身用力拍了孟九成一巴掌,“挺厉害呀,把那马四打翻在地,又出了名了。”

嘿嘿,孟九成也觉得意,蹭着鼻子说道:“闯祸了,大家叫打死人啦!”

“没打死。”玄清又变得并不在意了,脸上带着解恨的笑,“好小子,打得好。那马四仗着是女真人的家奴,胡作非为,倒被你教训了一顿。他娘*的,解气。”

“揍他丫的。”孟九成也觉得解恨,既发泄了心中愤懑,还找到了充分的信心。穿越者竟被地痞无赖欺负,还没天理了。

“哈哈,揍他丫的。”玄清露出了粗豪的本色,竟学会了徒弟的话。

师徒二人说笑着,一路无事,回到了山上的道观。

进了山门,便是一个不大的院子,正中是座破败的供奉殿堂,殿堂里供着三尊泥像,上面的颜色已经脱落了不少,而帷幔只剩了一只角。供桌的脚也缺了一只,用一根木头胡乱支着,上面有木制的香炉,烛台上面插着几根燃过的蜡烛棍。

供奉殿堂后面有四间房子呈u字形排列,与供奉殿堂形成了一个方形。正对供奉殿堂的是一个套间,里外分别是玄清和孟九成的寝室,左侧是厨房和杂物间,右侧据说原来是丹房,却已经坍塌了一半,只剩下一间小屋。

残垣断壁间还有着焦黑的痕迹,院子的角上还有间茅房。而挨着的院墙也豁了个大口子,从里面便能望见一块山坡地,种着些庄稼。

之前从玄清的只言片语中,还有孟九成结合本尊的记忆,几乎可以断定痴迷于炼丹的前任观主便是在鼓捣非法*爆炸*物时,被炸裂的丹炉崩死飞升了,连带着砸晕了自己,还炸塌了半间房。

要不是出现如此意外,凭玄清酒肉不忌、言语粗豪的样子,怎么自动继任成为新任观主呢?要不是这意外,自己也不会附身到憨道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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