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拔到此人的头发便行,是吧。”年轻人也看着方洪的背影,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眼前这个少年虽然衣服质地还行,但款式已经很老了,很明显是乡下来的土财主。以他的身份,倒是不用把这种人放在眼里。
“好,你在这等我一会儿。”他头也不回,就往方洪那里走去。“公子,记住,是十根头发,最好是完整不断的。”在他临走之前,刘大眼还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年轻人直接摆了摆手,信心十足,在长宁县城之中,敢不给他面子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嘿嘿,小子,就你也敢说我是骗子,我刘大眼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能怕了你不成。”他的手上,悄然的将一个精致的钱袋子给收了起来。

他虽然仅仅是个算卦的道人,但哪怕一些达官贵人,对他也得客客气气的,那乡下土财主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说他?只要他巧施妙计,就能够给这小子一个教训。

刘大眼算命方面没有什么真本事,可这一双眼睛看人可是毒的很。就他刚刚忽悠的那个年轻人,虽然身上没有披金戴银的,但身上有股淡淡的凌人气势,家中定然有人是当官的,在这长宁县城的身份不低,用来当作刀使,那是再好不过了。

像这样的人,想要别人的东西,只有两种法子,一个强取,一个是砸钱。如果是强取的话,那土财主肯定会反抗。如果砸钱的话,嘿嘿,刘大眼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子,没钱又如何砸钱?到了还是得玩强取这一套。

至于自己是否会在事后遭到报复,那他是完全不用担心的。他算命这么多年,难道真的是他的法子有效,可以破除灾劫么?当然不是,那是因为他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呆超过一个月的时间,等回头人家发现他是骗子,想找他麻烦,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所以,就算那个年轻人回头发现不对劲,他也早就离开这里了。

“那小子,给你一贯钱,你卖我十根头发,怎么样?”方洪正沿着城隍庙门口的台阶往下走,忽然之间,一个人从后面叫住了自己,而提出的交易,让他有些一愣。

十根头发一贯钱?还有这等好事?虽然读书人讲什么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之类的,但是只要你跑到大街上大喊一声十根头发一贯钱,保管来的人能把你家给买到破产。

开玩笑,京城里面的太监数量都快有十万人了,卖几根头发算什么。一贯钱是什么概念,那就是一千文,这年头,一斤猪肉都才二十文不到。

“你是说真的?你可不要骗我?”方洪也不是傻子,有些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如果真的十根头发一贯钱,那他这满头的黑发,那就是一座宝藏啊,还去挖什么汉王遗库。

“我周东文犯得着骗你么?真是好笑。”年轻人不屑的一笑,他们家在这长宁城的势力,连明府都得低一头。毕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明府大人几年一个轮换,但是他老子是主簿,就是长宁县本地人,在这里的势力根深蒂固。

“好,你拿出钱来,我便给你头发。”方洪还是有些不信,这年头,骗子太多了,就像刚刚那个道人,不就是个骗子么。

周东文摇了摇头,真是乡下土财主,就知道盯着钱看,自己还能缺你的钱不成。他伸手到怀中一探,正要拿出自己的钱袋子。

可是,他这一把竟然扑了个空。“哎?钱袋子呢?不应该啊,刚刚不是还在的?”他的面色忍不住一变,自己的钱袋子竟然被偷了。

一看他这个样子,方洪转头就走,姥姥的,还以为遇到了一个二傻子,没想到竟然是在玩我。还用这么低劣的伎俩,难道自己看起来很蠢么?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方洪,心头的火更大了。要是在羊角水村,我早就揍人了。

“哎,你别走,留下头发!”周东文还等着方洪的头发解灾呢,哪能就此放过他,一步跨上前,就要去拽方洪的头发。

阿财阿贵二人看到自家少爷受到了袭击,肯定不能在这里干看着,立马上前一步,形成一堵人墙,挡在了周东文的身前。

“让开,不要挡路。”自己面临的灾劫,干系到自家的安危,周东文这个时候,哪里顾得了其他的,直接准备冲破二人的阻挡。

但是,他这点气力,怎么会是阿财阿贵二人的对手,他这一撞,只把自己的胳膊撞的发麻,但那二人却纹丝不动。

“真是个疯子,阿财阿贵,把他给我赶走。”方洪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人脑子不好使吧,竟然非要自己的头发。不过,他还记得老爹的嘱咐,在这城里,千万不能惹事。

他也知道,虽然他们方家在羊角水村是头一份,地位很高,可放在城中,那也算不得什么了。万一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这不是平白给家里找麻烦嘛。再看这个人的衣着,人模狗样的,家中应该也有点钱,还是放他一马吧。

“我告诉你,我爹是县衙主簿,你乖乖的把头发给我交出来,不然我让人把你下大狱。”眼看着方洪身边有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周东文知道硬来是不行了,便用语言威胁着说道。

“主簿?这么大的官儿?”方洪忍不住的搓了搓牙花子,他对于官员的名称和等级不太清楚。在这个时代,大部分的老百姓对这些都不怎么了解,最多知道县城有了县令,府城有个知府,再上头,估摸着,应该是内阁了吧。

很多人连字都不认识,你能指望他们知道这个?

方洪不知道主簿是什么官,但既然他没有怎么听过,料想应该不是很大吧。而且,看对方这疯疯癫癫的样子,谁知道他是不是在瞎掰啊。

他是无知无畏,那两个米铺的伙计,则是面色稍变。方洪不知道主簿,但是他们知道的,这主簿虽然是县令的佐官,可是因为是本地人,关系根深蒂固,连县令县丞都要时常仰仗。而他们也听说了,现今的这位主簿大人,还真是姓周。

阿财阿贵依言,一人一边,将周东文一架,然后远远的朝着地上一扔。他们可不在乎这个,他们只知道,少爷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管你是主簿的儿子还是县令的儿子。

没有推荐的日子,真是好黑暗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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