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大宋的当家人,小二就卡壳了。他支支吾吾半天,又转头望了掌柜一眼,才耷拉着脑袋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孟戈看着有些言不由衷的小二,并不去瞧掌柜,而是继续往下问:“那镇上有收皮毛药草的地方么?”

这个问题,似乎是小二在行的,因此他又昂扬着脑袋,滔滔不绝的介绍着镇上的各商铺,以及商铺所接收的货物品种等等。

“按理说,这里的商贩,收的毛皮必须都是熟好的。要是没熟过,那价格就低。”店小二惋惜的看着孟戈背下楼的那一大捆皮毛道。

“我们也想熟了皮子,那不是没东西熟嘛。我们连吃的盐巴都没有呢。”孟戈半真半假的说着。

话说,孟朗用于熟皮毛的芒硝等物,其实还是有不少的。只不过孟戈不知道他们何时能下山,便没有全用在熟皮子上。

当时,她的想法是,要是还得在山里待上一两年,就专门猎了好皮子熟上。

“行吧,就是可惜了这么多的好皮子啦。恐怕,得让人压得不值什么价了。不过,你们有药草,倒是能卖给我们,我们收药草的。”店小二再次惋惜一声。

提到药草,掌柜也立直了上身,双目炯炯的从柜台后扫向虞扬放在脚边的大背筐。

孟矛经过昨晚跟刚刚的适应,已经不怎么惧怕陌生人的打量了。因此,他便回视了掌柜一眼,紧张的伸手拽了拽孟戈的衣角。

孟戈正在呼啦啦的吃面,被孟矛一拽,便含着一口面看他。

孟矛伸出小手指,指了指掌柜的方向,并不说话。但他那有些闪躲的眼神,正在告诉孟矛他有点儿害怕。

孟戈忙两下咽了嘴中的面,转头去看掌柜。

如同孟矛的反应一般,孟戈被掌柜那过于热切的眼神吓了一跳。

“掌、掌柜的,我们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所以有些不好看。呵呵”孟戈以为掌柜是看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看傻了。

一旁,正在等孟戈他们回应草药事宜的小二,见孟戈他们的关注点错了,便提醒道:“我们掌柜的,肯定是听到你们有草药,所以高兴坏了。说说你们都有些什么草药呗,我们这里什么都收。”

听了小二的解释,孟戈试探的问了掌柜一句:“掌柜的,你们这里当真收药草?”

掌柜从柜台后起身,急切的点头道:“收的,什么药草都收。”

孟戈这才安抚性的摸了摸孟矛的脸,催他:“快吃面,吃完了咱去镇上卖皮毛。”

小二见孟戈又不接话茬了,便转头问虞扬:“你们都有什么药草,在哪儿呢,快让我们瞧一瞧呗。我们保证给你们最公道的价格。”

虞扬看了一眼孟戈,见她点头,就道:“那成,等我们吃完面,就跟你们好好谈一谈。”

那些药草,有些被孟戈卷在皮子里面,有些在孟矛背上的两个小包袱里,还有一些,就在虞扬的背筐里面。

“嗳嗳,那成,那你们先吃面,先吃面!”小二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站在一边示意孟戈三人吃面。

掌柜倒是不着急了,但他人还是从柜台后转了出来,站在店门口,仰头望天。

外面的天色还算晴好,阳光很是温和。许是孟戈他们下山前几日下过雨,这几日的日头都非常的不错。

小二等着几人吃面等得心焦,干脆回了后头,端出来一碟小炸,一小包蜜饯,跟一壶茶,放在孟戈他们桌上,边吃边等。

孟戈见状,瞬间就不好了。这小二哥,怎的就有这么的好待遇呢?

掌柜的从门口走进来,也在小二边上的长椅上坐下,伸手倒了一杯茶,也吃起了小炸来。

等孟戈三人都吃好面后,小二快手的将碗筷收到旁边的桌上,就急不可耐的让孟戈把药草给拿出来。

孟戈无奈,只能让虞扬先把东西摆出来。虞扬的背筐里面,除了一些常见的仙鹤草、白及、地榆等止血药外,还有连翘、柴胡、黄连等消炎的草药。

除此之外,还有一根比较大的何首乌,以及两小只山参。其中,党参、丹参什么的,也不老少。

“嗯嗯,这些草药品相不错,炮制得糙了一些,但不影响药效。还有这些补身的药品,实在难得。”掌柜的一边翻看那一大包的药草,一边啧啧称赞。

“药草你们也见了,不知道你们给个什么价呢?”孟戈对于现在的行情完全不了解,拿出那些草药,也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

“这、这个,你们认为什么价位合适?”掌柜的略微一想,便将问题抛回给孟戈。

孟戈三人完全懵懂,茫然摇头道:“我们不知道的。这位小哥不是说啦,你们给的,是最公道的价格么?这不,就交给你们了。”

意思是,随掌柜的出价,不过卖不卖的,还是由孟戈他们决定。

掌柜的跟小二对视半响,小二突然起身道:“等着,我去喊我娘出来。”

看着小二急慌慌的往后头跑去,孟戈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掌柜的,这些事是不是需要掌柜娘子拿主意呀?”事实上,孟戈一眼就能看出,掌柜跟小二是父子俩。

掌柜诧异的看了孟戈一眼,随后很是随意的抚须道:“内人较为精通庶务,这些事让她拿主意比较好些。”

见虞扬以看软蛋的眼神看他,掌柜的又解释道:“娘子她总是出去采办东西,对物价比较了解。”

然,这样的解释,更是让虞扬坐实了掌柜吃软法的看法。所以,虞扬傲娇道:“掌柜娘子真是女中豪杰哪。”

掌柜的听后,抚须的手一抖,硬生生揪下几根须子。正待要再解释一番,后堂却传来了动静。

“听说有娃子来卖药草,在哪儿呢?”人未到,声先闻。女子爽朗清越的声音穿透隔墙,敲进了孟戈姐弟的耳中。

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个声音,在那个院子里响起,召唤姐弟俩回家。

虞扬也以为,是那人出现了,便也随着孟戈姐弟将视线调转到后堂出口处,静待声音主人的到来。

有多久了,他们三人都没能听过别的声音。

过去的两年间,每一天,除了孟戈跟虞扬的对话,他们便只能听听兽吼、虫鸣鸟叫及风雨雷电的声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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