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袭来幽香扑鼻,前堂人声鼎沸,王伦来的晚了,前面人叠着人连个缝儿也没有。
“哥哥,来这边。”周昂从一侧跨步赶来。

周昂把王伦程婉儿引到了前面,才发现最前面都是自己侍卫排成两行手挽着手阻止看热闹的和尚香客再往前走。也难怪,自己的人最多,又都是分成几道防护。

地面湿漉漉的像刚刚下过雨,远山的西阳迸射出辉煌的光芒,目之所及都被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流云赤彩,煌煌千里。

群山掩映,物泽耀目。

沁香夹润,青台点金。

很美,很震撼。和尚们捻动着佛珠念念有词,香客们双手合十也是满脸赤诚。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方丈和几个长老也出现在了王伦身边,王伦颔首示意。

“仙女!仙女!~”人群中呼喊声此起彼伏,远处款款又来一众雍容精致的女子,各持法器,衣带飘飘,风姿矍铄,一个个粉面桃花,袅袅婷婷不多时离得人群近了,停下了脚步。

“女施主,老衲有失远迎。”

“我等奉八方无量诸佛,三清天尊,九天玄女之命来此布福泽,寻大明德之人。”

“原来真是仙女。”老方丈带一众长老和尚双手合十,高唱佛号。

“……这是想玩什么?”王伦早已看破,碍着周围所有人一脸庄重,不得不照做。

“天台山钟灵鼎秀,是以得此机缘,所受今日福泽之人,皆是善缘。”为首的女子翻手一指,“此福泽一曰:天慧,非大明德之人不得,泽道明德星君,此物与你。”

王伦一个激灵:这道士真会玩,打着佛道的名号来佛门布福泽,脸上却受宠若惊,连呼感恩苍天诸位仙佛厚爱,必定苦心竭力早日修成正果。

“福泽二曰:卫道,二十四神佛法器助天台宗斩妖除魔,镇邪诛秽。”

方丈一声佛号:阿尼陀佛~

“福泽三曰:赐秀,八百八十八福锁,寻天台山八百里之地三岁以上,十岁以下与我佛有缘之灵童赐之,是为多年百姓之善信。”

说罢,挥一挥衣袖,金粉飘洒,“三福已赐三尺三,我等回去复命,诸位善信士务当自戒。”仙女们阵法转动,花瓣纷纷扬扬,渐渐远处,有几个香客想要追上前却被侍卫们拦的死死的。

众人目送,却听人群中高呼,“此乃大福泽,我等还不跪谢仙女。”紧接着跪倒一大片,最后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金光褪去,日坠西山。老方丈这才招呼和尚香客们站起来。

山门处拥来十几个香客,皆言:观有仙女十数人各乘法器腾空而去。是故香客愈加深信。

“仙女不是说此地三尺三赐下三福了吗?来人挖!”周昂大喊一声,侍卫们拉出佩刀围着青石地面劈插翘。

“不可不可,仙佛之赐,不可动刀枪!”

周昂一见立马喊停了手下,只见好好的青石板被破坏了好几处,老方丈痛念:罪孽,罪孽啊~周昂这才好一顿告罪。今日是取不成三福了,老方丈布下和尚们值夜,王伦的侍卫们守着更外围。香客们这才不舍的散了。

回到客房,程婉儿轻捏了一下王伦的上臂,王伦头也不回道:“不是我干的,不要问我。”

“真的?”

“真的!”

“我差点就真信是仙女来了。”

“为什么?”

“那么多貌美的女子,从何处而来?”

“我觉得妳想说的话是下一句。”

“哼,知道还问!”

“好了,好了,那是仙女,布完福泽就走了,没听后来的香客们说嘛?骑着鸟飞走了。”

第二天一清早,前堂布下了各种仪仗,百佛颂经,热闹了一上午,这才由光着上身的力士开挖,取了石板,向下挖了三尺三,取出一个好大的犀牛皮封的大箱子。打开来,又分三箱,上封斗大的金字,天地人。

老方丈先取出了人字箱,口颂佛号递给了王伦:“仙佛所赠,愿星君德渡世人。”

王伦看着眼巴巴瞅着的众人,打开箱子,却见精致纹绣的箱里安放着一条盒,金线绫罗,打开条盒,一捧精美的对开卷轴,起首的篆字太过生僻了,王伦根本看不懂。

“禅师,请为小可解惑。”

老方丈接过卷轴念道:“万般修行皆通大道,世间之大德行大智慧与你开化世人,广布德泽,东海以东是你的大兴之地。字意深奥,大抵如此。”

众人听了没表现出什么更深的兴趣,原来是让你去开化东海以东的人啊,普通的香客没什么反映,有些高丽,倭岛的僧人一脸信仰得望着这里。老方丈再展开卷轴却发现后面都是空白,恭敬的还给了王伦:“此为天书,多加堪磨以悟大道。”

老方丈眉目悠然,又取了地字箱,发现自己搬不动,脸憋的通红直起身来。几个力士合力取出来,打开箱子金灿灿亮瞎人眼啊,各种法器摆的满满当当,老方丈带着和尚们又是三轮诵经,老方丈招呼过来七八个长老,把这箱子抬下去,前呼后拥的和尚走了一百多个。

第三个箱子很快取出来了,八百八十八面点金银锁,老方丈言道:“这是善士的福祉,明日便广布佛众下山去寻合规矩的灵童。”

这可是普通香客的福祉了,众人这才欢喜起来,跪拜磕头。

“别说,这乔道长还真有一手,把天台山的和尚们哄的眉开眼笑,把这四乡八邻的百姓也鼓动的给你传名声。”

“然后我就得了这么一个虚头巴脑的卷轴,我说那老和尚那么痛快的给我,原来是试着箱子不沉,料定没有贵重东西啊!”

程婉儿咯咯地笑直不起腰来,“让这帮和尚陪着演戏代价可真够大的啊,看的我都心里猫抓疼。”

“这天台山大宗庭,钱花少了,谁肯与你做戏,而且你都不告诉人家一声,十万贯!不多!以后你打倭岛名正言顺。”

“这名义钱花的太多了,不如多买几艘船,借口嘛,有的是啊!我们的渔船失踪了,我们要去陆上看看,是不是被哪个黑心的强盗绑票了……”

“就这样?”

“红玉,这次真的没有骗你,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一个美男计!倒叫姑娘我不曾发现分毫!”

“……我。”

“哈哈哈,你们真以为我爹没看出来?”

“哈?你爹早就看出来了?”

“哥哥来的时候,我爹就发现你们不是普通人家,所以我当时拒绝我爹也没有劝我,起初我爹猜测是哪里的小贼来作梗。”

“怎么会这样。”

“身价清白啊!咱们大宋最看重的不就是这个,你们的身份全凭自己张口一说,看似合情合理,却也有些破绽,我爹就怀疑你们是给梁山泊供货的海商。”

韩世忠点点头示意红玉继续说。

“毕竟我爹是官,梁山泊是贼,名声再好我爹也要慎重,我爹不是专门去你们下榻的客栈看了吗?这地方谁不认识我爹,你们来了所做的一一二二我爹不费力就打听出来了。”梁红玉诡异地一笑。韩世忠只觉得头皮发麻,这老头好精明!

“我爹说了,上位者有本事的多奸滑,装什么像什么,手下这帮人可装不了,一放松就会漏出破绽,哥哥手下的亲卫待人却是和善,掌柜伙计从没接待过这么大排场的和善可人儿。哈哈哈~”

“嗯,哥哥严于律己,对我们的要求也很严格,不许给百姓们添麻烦,能做的哥哥亲卫的都是一等一好男儿。”

“所以我爹也就放心了,最好的情况是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最坏的情况就是我爹猜的那样,你们与梁山泊有买卖关系,却没曾想还有更糟的,哈哈~”

韩世忠大窘,梁红玉却不放过他,“不过啊,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娘的看法。”

“哦?”

“我娘喜欢你啊~比我爹还喜欢。”说着伸出小手捏捏韩世忠的脸蛋,“不错呀,夫君只凭色相就把我爹娘摆平了。”

韩世忠一把攥住梁红玉的小手,“怪不得这么多年也没个敢登门的,真会埋汰人!快下来吧,哥哥交待我的事情办完了,我要回信给哥哥,妳也要回汉城见过嫂嫂们,吕方兄弟守在前院,这些时日估计早憋疯了。”

梁红玉咯咯笑着收腿从韩世忠肚皮上下来滚到床上:“听你说梁山泊都是好男儿,未成亲的也不少吧?”

“现在转移百姓的事是大事,等着明天稳定了哥哥会有计较,兄弟们想娶亲的都会有机会。”

梁红玉傲娇道:“那你可要帮我物色个好人物,我姐姐正当年华,知冷知热,样貌上嘛,你也见过。”

韩世忠当然见过家姐,样貌上没得说,比红玉还白净秀气,文静大方和红玉完全不同,就是气色感觉差一些,“好,我会留意的。”

“我看前院的吕方就不错,要不你去说说?”

“哪里有妳这般乱点鸳鸯谱的,吕方兄弟年纪还小……”

“小个屁!二十多的后生了,我姐才二十有四,与吕方兄弟正当合适!”

“别闹,别闹,我们梁山泊的好男儿三十出头的不少都没娶亲呢,家姐嫁给吕方兄弟,要我怎处?我好歹是他的上官。”

“吖!你这种想法就该多吃我两拳……”

“主公天台山一行可还舒畅?”乔道清亲迎归来的王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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