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一笑,“这种事情早有预料,不过具体是怎么个情况,还要王公公解惑才行!”
将王平仲让到堂上,王平仲甚至连宣读圣旨的意图都没有,直接将圣旨交到了钱恒手上,“钱大人自己看吧!”

要知道,朝中中官,都是皇家亲近之人,对于皇帝的圣旨,绝对恭敬有加的,此时王平仲居然拿圣旨都如此不敬重,可想而知,上面的旨意,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钱恒拿起圣旨,等打开看到上面的旨意时,钱恒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一旁秦桧就跟在身后,心中好奇,问了句,“钱大人,旨意上说的什么?”

钱恒直接将手里的圣旨丢给秦桧,“会之自己看看吧!”

秦桧接过圣旨,当看到旨意时,脸色也十分难看,“这赵桓好生无耻啊,大人您的产业,他说要取走就取走,再者,咱们哪里有这么多的钱财和粮食给朝廷用啊!”

站在秦桧身边的许抟冷笑了声,“不过是想要涸泽而渔罢了,眼见我们东家产业丰厚,朝中那些腐儒,便舍不得自己的钱财,把主意打在我们东家身上,简直是可笑之极!”

“钱大人,那该如何应对?”

秦桧问道。

钱恒轻轻叹了口气,“不管如何,总不能让金人攻破汴梁城才是正事,此事虽然签下来城下之盟,也不过是金人想要一点喘息的机会,如果所料不错,明年恐怕金人还会再次攻击我大宋,到那时,就不是这些赔偿所能解决的了!”

王平仲心中惶恐,“钱大人,您说的可是事实?”

钱恒一笑,“王公公,辽国灭国还没多久吧,当初的天祚帝何等风光,现在又如何?不过是一捧黄土埋了而已,国灭家亡,堂堂大辽都毁在了金人手里,财富不如我大宋的辽国,金人都如此贪婪全部占据,我大宋何等富饶,金人岂会放过?”

钱恒这么一说,王平仲脸色更差。

“那又该如何?”

钱恒一笑,“还能如何?事情总要面对,不管怎么样,我总要走一趟汴京才是!”

“东家,千万不可啊!”

许抟急忙劝阻。

秦桧一阵犹豫,“大人莫非担心金人再次攻击我大宋?”

“不是担心,是肯定会再次攻伐我大宋的,所以我必须要去一趟汴京,至少不能眼看着大宋被金人毁掉,会之,等我离开之后,琼州诸多事宜,就要辛苦你们了!”

秦桧原本还想着跟着一起去一趟,听钱恒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多想,点头应下。

“公执,你辅助会之一起管理琼州事务!”

“那您的安全怎么保障?”

钱恒一笑,“去汴京,我还不会弱到连自己的安全都保护不了的地步!”

虽然钱恒从汴梁城离开已久,可汴京城内,依然有钱恒的不少手下驻扎,不过此时,这些人手都隐匿与暗处,甚至连定远售卖行的人手,都彻底沉寂下来。

即使如此,钱恒也没有小觑朝中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奸佞之臣,武松和杨再兴两人,钱恒还是带在了身边。

吕紫陌担心钱恒此行安危,说什么也要让梁红玉同行。

钱恒只好答应。

乘船北上的途中,王平仲才有将朝中的局势又做了分析。

此时已经退位的徽宗皇帝赵佶,每天就是画画创作,不做皇帝之后,赵佶也有心思反思自己的不足和错处。

赵佶毕竟做了多年的帝王,对于此时大宋的处境,也不是很看好。

只不过心中再无对皇位的惦记,反倒从容了很多。

透过赵佶的分析,王平仲便把所知道的一切,跟钱恒透了个底。

朝中此时已经那潮汹涌,金人退去之后,又一波的排挤打压开始,原本还能主导城防的欧阳珣,此时已经被彻底闲置。

不仅如此,就连李纲和徐处仁这两位原本就是赵桓门下的朝廷重臣,也在主张主和的一干奸佞打压排挤之下,重权旁落。

不过钱恒倒是听到了一个让他觉得有些欣慰的消息。

原本坐镇江南的赵不试,此时居然被调回汴京,据说不久之后便会出任太宰之位。

等钱恒的船队,沿着运河北上,驶入汴梁城的时候,就发现,城中的居民,早已没了以往的活跃。

略显颓败的面容,一个个无精打采。

钱恒不解,王平仲却苦笑着摇头,“钱大人,在那些相公打您主意的时候,同时也再跟城内百姓征税,每一户都要征收两贯钱的税才能继续在城中住下去!”

钱恒心中一叹,赵佶再如何无能,但至少知道自己不是个当皇帝的料,可这位赵桓,明明没有任何帝王本事,却一直惦记上位。

这刚上位,便开始搜刮民财。

心里明白,如果让赵桓继续在帝位上待下去,恐怕自己的举措什么都无法施展。

不仅如此,朝中那些奸相,一个个都是欺软怕硬之辈,只有将这些朝廷蛀虫除掉,才能真正还大宋一片清明。

想及此,钱恒直接跟王平仲告辞,带着手下人,赶奔赵不试的府邸。

此时的赵不试,也刚从任上返回汴京,在府中等待听宣,刚等到旨意,说要明日上朝面圣,便得到了钱恒到京的消息。

赵不试也知道,钱恒来了汴京,肯定会来找自己。

所以当钱恒赶到赵不试府上的时候,赵不试已经备好了酒席。

钱恒也没有跟赵不试客气,问道,“不试兄,你对汴京现状有何看法?”

钱恒突兀的问话,让赵不试心中一沉。

当时在扬州的时候,钱恒就曾问过,若是由他做皇帝,会怎么去做。

只不过当时赵不试以各种借口避开了钱恒的追问,现在钱恒又问出类似的问题,赵不试却开始犹豫起来。

赵不试沉思良久,长叹一声,“实在是愧为太祖一脉的子孙,眼看着大宋江山毁在赵桓手上,却只能任由其胡作妄为!”

钱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不试兄,你名为不试,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对亏先祖?”

钱恒一番话,让赵不试大吃一惊,急忙按住钱恒手臂,“钱大人,切莫不可!”

钱恒笑了笑,“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以为金人会放弃再次攻我大宋的机会么?且不说我根本凑不齐那么多的钱财去赔偿金人,即便是有那么多的钱财和粮食,你以为我们凑够了那些赔偿,金人就会真得放弃吞并大宋的念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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