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常看到钱恒,眼前顿时一亮,径直朝钱恒走过来。
“钱恒,你居然还敢来东平府?”

冯常上来就是这么一句,听得钱恒一愣。

钱恒看到对方过来,不禁笑了起来,“我当是谁,怎么,找本官有事?”

钱恒这话,让冯常脸上得意的神色一滞。

冯常差点忘了,钱恒身上还有一个修职郎的官衔,虽说这官衔只是个散阶,并无实权,可是跟冯常比起来,却又高出来不止一个层级。

即便是冯常那个在寿张县做主薄的堂兄冯文茂,也没有钱恒的品阶高。

不过冯常这次可不想错过贬低钱恒的机会,忍不住哼了声,“钱恒,你连举人都不是,那个散阶的官衔,又有何用?”

冯常这一副高高在下的姿态,让钱恒也察觉出有点不对劲。

若是平时,冯常见了那个身具官职的人,不是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可在自己跟前,却这么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本身就有点反常。

看到钱恒被冯常如此贬低的状况,一旁的武松就想站起来,把这冯常轰走。

钱恒一摆手,拦下武松,轻轻一笑,“冯常,莫非你之前吃死猪肉的症状还没有消退,要不要我帮你在把把脉?诊断一二?”

冯常脸色骤变。

原本得意的脸上,瞬间阴沉下来。

冯常怎么都想不到,钱恒会忽然间揭他的伤疤。

吃病猪肉的事情,是冯常之所以针对钱恒的最大原因,如今被钱恒捅出来,让冯常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冯常回头瞅了眼与他一起来的两个同伴,发现两人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变化,冯常心里才多少踏实了点。

但也不敢继续在钱恒跟前挑衅。

冯常只是哼了声,眼神里却流露出几分得意,“钱恒,你莫要诋毁我,反正你也没法参加这次乡试,到时候,就该冯某等着看你的笑话了!”

冯常说完,哈哈一阵大笑,掉头离开。

冯常离开之后,没有在酒楼停留,不知道和那两个生员说了些什么,都起身离开。

看着冯常离去,钱恒眉头微微皱起来。

一旁的武松问道,“恒少爷,要不要小的去打探一下,看看究竟时什么情况?”

钱恒一摆手,“不用,既然冯常都跑到我跟前说出这话来,想必是已经买通了那程望,想要阻挠我参加乡试!”

“那我们怎么办?”

钱恒一笑,“不急,我们吃完饭,先去咱们这位程望大人那一探虚实,他若真敢阻挠我参加乡试的事情,我们再考虑如何应对也不晚!”

钱恒虽然表现的十分淡然,可心里却十分清楚,想要对付一位坐镇一方的知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以至于钱恒整顿饭吃的都有点心不在焉。

吃过饭后,钱恒便带着武松,直奔东平府府衙。

程望的住处,就紧挨着东平府的府衙,钱恒跟守门的门房打过招呼之后,那门房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不好意思,我家大人正在午休,若是有事,还请午后在来拜见!”

门房说完,就准备关门,把钱恒轰走。

钱恒怎么都没料到,居然连程望的门房,都要可以针对自己。

显然这程望已经特意嘱咐过这个门房,这门房才会如此大胆,站出来阻拦自己。

想及此,钱恒忽然笑了笑,“你应该是得了程大人的吩咐,故意不让我进门,对吧!”

钱恒这么一说,那门房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还是嘴硬的反驳道,“我是负责把手程大人门户的,若没有程大人的意思,我是不会放你进去的!”

钱恒一乐,“是么?可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门房哼了声,“我管你是谁?反正大人休息的时候,是不允许有人打扰的!”

钱恒瞅了眼这个门房,忽然大喝一声,“本官要见你家大人,你却在这里推三阻四,莫非你是要违抗官命不成?”

武松在一旁不失时机的提醒道,“我家大人,乃是当今官家御封的修职郎,你若是不想被治罪,最好还是进去给你家大人通禀一声!”

武松这话,确实把门房吓得不轻。

这门房原本只是听了自家老爷的吩咐,只要是生员,都不允许放进来,尤其是一个名叫钱恒的,绝对不能让他进来。

可是武松的这话,又让门房有点害怕。

作为知府门前的门房,对于各级官职,也是很了解的。修职郎虽然只是个散官的官衔,可也不是他一个门房能够抗衡的。

那门房纠结片刻,还是决定进去禀报。

看着门房关上大门,跑去内院禀报,钱恒才不禁感慨道,“看来还是有个官衔有用处!”

武松在一旁笑道,“恒少爷这次乡试,定会考个举人的功名!”

钱恒点点头,“这次举人的资格,我势在必得!”

钱恒正与武松闲聊的功夫,那门子终于跑回来,大声道,“我家大人刚刚睡醒,请两位到前堂稍后片刻,我家大人稍作洗漱,便出来见二位!”

这会儿这个门子,已经开始把钱恒当官员来对待。

在这门子的引领下,钱恒带着武松,进了程望的前堂。

门子将两人让进前堂,便径直离开。

也没有人招呼,更没有人给倒杯水,任由钱恒和武松,在前堂里的座位上干坐着,等待程望。

程望似乎也是想故意刁难钱恒,一直等到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程望才不急不缓的,从后堂走过来。

“下官钱恒远,见过程大人!”

钱恒微微一抱拳,没有自称学生,而是直接以官员之礼应对。

程望的个头不高,但身材肥胖得有些臃肿,面白无须,一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

程望也没想到,钱恒会来这一手。但脸上的笑容不减,接着又是哈哈一阵大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钱大人,怎么,钱大人莫非是有事情要找本官?”

“程大人,下官正准备参加秋后的这次乡试,还请程大人帮下官作保,出具一副报送的凭证,下官自当感谢大人!”

在没有撕破脸之前,钱恒对待这个程望,还是很客气的。

只是这程望似乎并不像给钱恒面子,没等钱恒说话,程望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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