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完颜宗翰忽地一阵大笑,好半晌才止住笑声,冷冷地道:“小娃儿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怕风大闪到舌头,你们在大辽境内没有兵马,拿什么去攻城掠地?”
完颜宗翰是完颜撒改的长子,拥立完颜阿骨打称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在大金国是仅次于完颜阿骨打的实权人物。

很明显,他既没把秦昊当回事,更没把秦昊的话当回事,过去的信息极不发达,要是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团灭梁山的秦昊,相信又是另番光景,另番说词。

完颜兀鲁对秦昊的印象那是极好,容不得他受半点委屈,见完颜宗翰对他如此轻视,心里也觉得不是个滋味,刚想站起来据理力争,却被秦昊拉回到座位。

“一个小小的中京,又何须大队兵马?此番使金,含秦昊在内,总共有十几个随从,人数足矣!”秦昊的嘴角挂着笑,说得很自信,也很淡然。

“噗!”

完颜兀术正在喝酒,一口没忍住,顿时喷得满地都是,上次杀虎时,秦昊的布阵他看过,虽说独具匠心,但凭此就说他能攻打中京,那就不是一般的狂妄了。

完颜宗翰正端起酒碗准备喝酒,闻言复将酒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嘿嘿冷笑道:“说我粘罕狂,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我更狂的人,小娃儿,如果你真能拿下中京,一切好谈!”

完颜兀鲁见他们话赶话的说到这个份上,急得连眼泪都是掉下来,十几个人去攻打中京,那不是攻城掠地,那是送死。

对秦昊的狂妄之语,完颜阿骨打同样皱起眉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中京如果真那么好打,他早就挥师南下了,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深深地吸口气,双目凝视着秦昊,缓缓地道:“军中无儿戏,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如果秦公子觉得有难度,朕倒是可以派兵协助。”

秦昊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地道:“当日皇上亲征,曾让赵大人观摩贵国人是如何打仗的,我大宋乃礼仪之邦,来而不往非礼也,秦某不才,也想让贵国人看看我们宋人的本事。”

“好一个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来这次你们真是有备而来,不过,上京到中京有六七百里路,朕是没法观摩你如何打仗了,不过朕的大将军倒是可以。”

夺取中京,原本就在完颜阿骨打的计划内,秦昊提出倒也合他的心意,“完颜类室,命你带五千精骑兵,随宋使前往中京,只可观战,不可助战,如果宋使打不下来,另行定夺。”

完颜兀术此次前来上京原本就为请战,眼见皇上点兵,当即起身请战道:“皇上,本次儿臣愿意追随粘罕前往中京。”

“好,宝刀终究要出鞘,你是我们草原的第一勇士,也应该上战场杀敌立功了。”对完颜兀术的出战请求,完颜阿骨打感到非常欣慰。

事情既然定下,留在这儿也没什么必要,当即起身告辞,完颜兀鲁想跟着,却被秦昊打发回去了。

回到住的地方,却见马政、王环、马扩以及杨再兴他们都心事重重地坐在自己的房间,见秦昊回来,马政还没等他喝口茶水,便迫不及待地问起会见的情况。

当秦昊将面见阿骨打的情景向众人一说,王环直接不淡定起来,手中的茶杯顿时跌落在地,打得粉碎,不满地道:

“秦昊,这么大件事你为何不与咱们商量商量?如果真凭咱们十数人便能拿下中京,那咱们还千里迢迢跑到这苦寒之地干什么?”

“不是咱们,是我们!”

秦昊的神色显得有些冷嘲的意味,“马大人跟王大人是这次出使的正副使,你们得留在上京,等候消息,马兄弟武功高强,留在这儿保护你们,其他的人则跟我走。”

马扩摇摇头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更何况咱们是跟金国结兄弟之盟,所以家父跟王大人留在这儿必不会有危险,咱们都是从登州府出来的兄弟,自然是同生共死。”

马政亦点点头道:“扩儿说得没错,咱们这次使金坐的是同一条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多个人就多份力量,秦昊,你就让他去吧。”

“大人,秦昊疯了,难道你也疯了?中京不是梁山,他们是如狼似虎的辽兵,不是那些地皮无赖组成的乌合之众,攻打中京,岂可儿戏?让马扩前往,岂不是把他往里死送?”

王环有点发急,在说这话的时候,脸有红,脖子也有些粗,他跟马扩、田承嗣同称蓬莱三公子,相互间还是有些感情的。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谁让他是我马政的儿子呢?”

对王环的担心,马政轻轻地叹口气,悠悠地道,“再者,能不能打下中京,我马政不知,但有一点,如今的辽国就是惊弓之鸟,此番攻打中京,如果方法得妥,也并非全无可能。”

秦昊见马政分析问题独到,自己之所以敢于攻打中京,看中的就是这点。

更何况在他的记忆中,金国攻打中京时,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大战,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金国的大军还没到,辽将就望风而逃了,这就是他此次攻打中京的底气。

更何况在紧随他们的,是完颜娄室的大军,这也就是传说中的狐假虎威,秦昊利用的不过是完颜娄室的赫赫威名。

杨再兴出身将门,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身为杨家后人,长期的耳濡目染,从毛发到骨血都深深都地刻着“不畏战”这三个字。

更何况,自打跟随秦昊以来,不管是攻打梁山还是攻打中京,他对秦昊都有着一种病态的信任,见王环在那儿磨磨叽叽,心中颇有些不满,忽将手中银枪一摆,很干脆地道:

“沙场征战地,马某裹尸还,咱们既然来到金国,岂能再畏生死?秦兄弟,我是你找来的,你说打咱就打,至于生死,各安天命!”

“好,不愧是杨家将的后代!”秦昊先是对杨再兴一番称赞,随后对王环道,“王大人,咱们从登州府身怀国书来到金国,一路上可曾有过礼遇?”

“你这是明知故问!”王环的神色有些难看,自打来到这金国,无论君臣,对他们都是爱理不理,爱谈不谈的。

秦昊点点头道,继续说道:“咱们这次来到金国,所见所闻,这些金国的老百姓虽说不上民聊生,但也极度贫寒,跟我大宋王朝相差何止道里计,但为什么他们看不起我们?”

王环本来就是燕地长大的汉人,这些游牧民族为何看不起汉人,他当然知道一些,因为在这些普通的老百姓眼里,看不到宋朝文化的先进,他们看到的只是宋朝人的懦弱,而没有看到流淌在骨血里的那份尚武精神。

沉思半晌,这才抬起头来,慨然感叹道:“他们看不起我们,那是他们的无知,他们把我们的谦卑恭让,温文尔雅,看成了懦弱,殊不知我们汉人也曾出过汉之去病,唐之李靖!”

王环是文人,文人自有文人的气节,刚才发急,无非是看到双方实力悬殊的正常反应而已,如今在秦昊的逼视下,很自然地激发出那股埋藏在骨子里的傲性,说出上番话来。

秦昊也没料到王环这个白面书生也能说出这番话,当即接道:“所以,这场仗我们必须打,不但要打而且要打得精彩,我们要让这些女真人看看,我们是来结盟的,而不是来乞盟的,我要让他们明白,如果不跟我们结盟,损失的只会是他们金国,而不是我们大宋!”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马政虽然没听过这句话,但道理他是懂得的。

秦昊刚才这番掷地有声的话可谓说他到的心坎里,当即一锤定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这场仗既然是秦昊提出来的,怎么打就由秦昊来指挥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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