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闹不清春蕙的来头,怕万一真的是长史府的人,得罪了也很麻烦。他退了一步,说道:“小爷,就算您是长史府的人,您身上啥凭据都没有,就是您拿鞭子抽我,我也不敢放您进城。夜晚私自放人进城,发现了是要杀头的。回去,在汴河大街上找个店子歇两个时辰,等天亮了,开了城门再进去。就算您做好事,救了我一命,好不好。”
春蕙看见,城门锁的钥匙就字啊这个兵士的腰里挂着,随着兵士身体的摆动,钥匙还一晃一晃的。她想,拿到这把钥匙就能开门。她只要一出手,就可以拿到钥匙。

要是杀了这个兵士,或者是点穴,或者是用梅花针,都可以把他放倒,自己然后拿了这钥匙去开门。可是这样一来,守城的巡逻队的队伍就会发现自己进了城,闹起来,进了成也不顺利,说不定还会影响夏少爷他们。非万不得已,不能用这个办法。她克服自己的冲动心情,终于还是没有动手。可是不惊动守军,还要进城,真的是难死人了。

她想起刚才这个兵士说的‘汴河大街’,对呀,从这里进了城门,走不远就可以看见汴河。那汴河从西边流进来,东流出开封,就一定要穿过城墙,就一定有个河水的通路,当然那里也会有兵士把守,水底下也会有栅栏一类的障碍物。潜水过城墙,可能也不失一个办法。好,在过去看看。

她于是对那个守城的兵士说:“你说的倒也是实情。汴河边上,有我一家熟悉的旅店。我就去那里休息两个时辰好了。现在天太黑,我看不清道路,从这里怎么走才能到汴河边呀?”

“那容易,你从这里向来路往回走,碰到第一个巷子口你就往右手拐,一直走下去,没多久就到了汴河边了。”兵士也是想息事宁人,不要在他的班上出什么幺蛾子,赶紧把这个来头不明的人打发走了为好。

春蕙按照兵士的指引,很快地来到了汴河边。她把马牵到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树林子里拴好,从马兜肚里取出些草料放在马够得着的地上。自己从马鞍桥上取下宝剑背在背上,从靴筒子里拿出分水峨眉刺,在近处下水,往上游游去。

没有多久,就看见了汴河角门子,那就是水上的栅门。春蕙潜在水下,游近了栅栏门。水下的栅栏门也是由很粗的木头通过铁链子串在一起组成,可是时间久了,铁链子锈蚀严重。很快,她用宝剑斩开了一处铁链,挪开一根木头,她就钻了过去。

再说娄家这边。胡氏一觉醒来,发现大儿子还在给她轻轻地捶背,说道:“山儿,你也休息会儿,娘现在感觉好一些,你先不用捶了。”

“好,娘,宁要不要喝点水?我给您倒水去。”娄言山伸了个懒腰说道。

“好。”

娄言山从陶壶里倒了半碗水,拿勺儿给老妈喂水。胡氏喝了几口水,感觉憋气好了一些。清了清喉咙,说道:“山儿,有一个事儿,娘一直想对你讲,又没有个合适的时候。现在,我知道,我的心口疼的毛病不知道哪天一犯起来,一口气儿上不来,就来不及说了。”

“娘,您放心,您不会有事的,”娄言山说,“现在不是好多了吗?春蕙很快就会讨药回来。这药对心口疼的急救有效。”

“我就是说春蕙的事儿,”胡氏喘了一口大气,说道:“她虽然来咱家的时间不长,可是伺候你,还有伺候我和你爸都是心灵手巧,周到细致。那你们之间的感情,就不用我多说。我和你爸看在眼里,心里是甭提多高兴了。可是她甘当丫鬟,守着丫鬟的本分,做在人前吃在人后不说,连说个话儿都是咱们坐着她站着。吃饭的时候,更是她不能和我们同桌,都是我们吃完了,她收拾完了饭桌,她才一个人在厨房吃我们吃剩下的。我觉得特别不落忍。我几次和你爹提起,他也是这个看法。”

“是呀,”娄言山说,“我觉得特别对不起她。”

“还有,我看得出来,她的武功比你好。她是处处在保护你。有这样一个打灯笼都找不出来的好女孩儿,山儿,你可真是福气,也不知道娄家多少辈子积了德,才让你享到这样的福。你以后在事业上得到她的帮助还更多。”胡氏说。

“是的,娘您说得对。我打心眼儿里感谢春蕙。”

“感谢,不能只挂在口头上,”胡氏说道,“要拿出行动来,让别人看到,我们娄家是知恩图报的人家。”

“那要拿出怎样的行动呢?”

胡氏老太太说道:“我想啊,趁着我现在的这口气儿还在,你把春蕙收了。你原来是由你爹指腹为婚,娶涂家集的涂孝廉的女儿涂丹妍为妻的。这个婚约虽然还没有执行,但是还是有效,所以春蕙只好做妾了。这一点,由娘给她说。虽然是妾,那已经是和做丫鬟完全不同,已经是主人,不是奴婢,还可以自自然然地晚上和你在一起。其实,我把她看成闺女一样,春蕙也应该是心里有数的。”

“太好了,谢谢老娘!”说实在话,娄言山不知道想了多少次这样的安排了,今天听着这样的话,从母亲的嘴里亲口说出,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好想现在就立马飞到春蕙的身边,把老妈这个实在英明的决定告诉她。

可是又一想,现在春蕙不知道进了开封城没有?守城门的士兵要是就不给她开城门,怎么办呢?

娄言山惦记着春蕙怎么才能进得了开封城门,闭着嘴没有说话。老太太看出来了,说:“山儿,你在想什么?想春蕙吧?”

“是的,娘,”娄言山说,“因为着急,我忘了夜晚开封城门不开的这个茬儿了。现在,她应该已经到了开封城的宋门,她能不能进城?怎么样进城?我一直在惦记着呢。”

“惦记是对的,”胡氏说,“一家人,遇见这样的事情,哪能不惦记?我看她又聪明,武功又好,她会有办法的。”

这个时候,娄古兰醒了,翻了一个身。嘴里嘟嘟囔囔地说:“这都啥时候了,你们娘儿俩还嘚嘚没个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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