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不可,殿下不可啊!承乾虽是胡闹,但终归还是赤子之心,此时就算是说出去,也是为了护住姑姑名节惩罚恶奴的好事!”
长孙无忌赶紧上前拉住冲动的李二,谁知却被李二白了一眼,撕扯了几番,故意将刀柄放在了长孙无忌的手里,长孙无忌暗暗一翻白眼,抽刀出鞘就将横刀仍远了,李二抓着刀鞘,看着李承乾大声骂到。

“不为人子的东西,今日我必打死你!”

捉着轮圆了刀鞘朝着李承乾的后背就打了过去。

“不是天地有正气么?给我背!给我背!”

说一句,便发出一阵啪啪的声音,夹杂着李承乾的闷哼声,甚是让人揪心。

“天地有正气,恩哼~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恩哼~上则为日星。于人~哼~曰浩然,

沛乎塞苍冥。哼~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李承乾一字一句的背着,看着远处渐渐离去的卢家众人射出琳琳寒光。

“可曾悔过!”

李二眼中含泪,红着眼睛大胜斥问道!

“不悔!”

声音坚定,没有是一丝一毫的迟疑,不后悔,就是不后悔。

“何以为仁!”

李二喝问一声,手中的刀鞘便发出嗡的一声击打在李承乾的后背上,然后发出一声闷响。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臣忠者为仁。”

混账东西,到了现在了还再硬挺着,李二居高不下,只能又是一棍子抽了过去。

“何以为义!”

“哼~”李承乾死死的咬着牙,身后传来的不是痛苦,二是木涨涨的感觉,然后就是一阵憋闷,那感觉竟似是被掐住了喉咙,连喘息都变的有些困难。

“大孝大勇为义!”

大孝大勇!李二恨不得现在就抽死他,省的自己这般难做,咬了咬牙,眼中的泪却也是憋不住了,带着怒火又是一棍子!

“何以为礼!”

李承乾趴在了地上,然后又缓缓的直起了身子,尽管跪在地上,但脊梁骨却是挺得笔直,后背开始发疼了,那疼痛竟然牵扯到了脏腑,本就未曾好多少的伤似是更重了几分。

“自强不息为礼!守德护法为礼!孝敬亲长为礼!”

李承乾谈自强不息,说守德护法,说孝敬亲长,这都是真话,李承乾打杀了仆役,手段纵然有些过激,但李承乾未曾悔过,就像是自己曾经说过的,“我非恶人!但我今天要行恶事!犯我亲眷者,纵千万人相护,我必杀之!”

这与礼字并不相驳,李二又何曾不知道李承乾的心思,他的心比李承乾要痛上千分百分,他大可让周围的侍卫行刑,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亲手去打,因为看着自家这个懂事的儿子在别人手底下受罪,他终归是有些不忍的。

更何况作为一个继承者,李二不允许李承乾身上有太多的污点,他想用自己的惩罚洗干净那些污点,让世人知道,他李二的儿子,是个好样的,事实也是证明了,他确实是好样的,没有皮籁的推脱,没有小人一般的求饶,有的只有坚持自己的信念,这跟好,他很满意。

“何以为智!”

李承乾有些熬不住了,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有些模糊了起来,后背的疼痛越发激烈,就连意识也渐渐模糊,咬了咬舌尖,振作精神,他知道李二的意思,只要自己服软,就不用再受这种折磨,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咬了咬牙,大声说道。

“敬礼重法为智!恪守本心为智!”

恪守本心,敬礼重法,李承乾依旧是那般的倔强,依旧是那般的刚强,话音虽然开始虚弱,但是那份气度却是未减丝毫,这就是李承乾对于智的理解,他在告诉众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敬礼重法,亦是恪守本心,这个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曾几何时,自己也有着一腔热血,但是渐渐的就忘了自己的初心在哪,学会了妥协,学会了忍耐,学会了那些自己经常鄙视的蝇营狗苟,初心不改才是大智慧。

“可曾悔过!”

“不~悔!”

依旧是虚弱的回答,但语气却是更加强硬,汗水浸湿了衣衫,滴落在地上渐渐的在青石铺就的平台上染了一片水渍,提醒着众人,此时的他是多么痛苦。

“殿下!此事非贤王之过!这悔字又从何而来。”

“殿下!殿下!”

唐人的膝盖不会打弯,他们认为膝盖是用来走路的,而不是屈辱的相人来下跪的,但是此刻,众人却是不自觉的伏倒在地,为的就是让这个帝国的主人放过他的儿子。

赤子之心,什么叫赤子之心,有着从千万人吾往矣的态度,有着初心不改,纵使泰山崩塌也要完成自己理想的倔强,有着恪守本心,不为外物动摇的决心,在他们的心里,李承乾是纯孝的,因为从以前的事情看来,李承乾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纵使有些顽皮,但不会做这种过分的额事情。

李承乾做的一切让他们有些感动,或者说在场的每个人都有着一种冲动,动我家眷者,纵千万人相护,我必杀之,或者这就是唐朝独有的一种精神,不似后世的那些所谓教授、喷子、键盘侠,嘴上厉害,若是祸到临头,管你爹妈妻儿,死就死了,奸就奸了,与他何干。

远处的王子期看着这一切,忽然笑了,笑的很得意,想到那些五姓七宗,嘴角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不由分说的走上前去接过李二手中的刀鞘,朝着李承乾又是一棍!

“打你个不学无术的!何以为仁?大智大爱为仁,敬重自然为仁!敬重生命为仁!卢家有错,你大可寻亲故旧,连而讨之,卢家家风不正,大可让天下人近皆讨伐,自弃身份与那等肮脏之人辩驳,不智!”

说着又是朝着他后背打了一棍,和骂道。

“打你个不智不义的,何以为义,尊师重道为义,敬重百姓为义,恭敬亲友为义!卢家之错,并非在于龌龊,而是不义,身位臣子,却行卑鄙之举,大家族少不得龌龊,但你缺紧抓着这一点不放,你就不知道派人去卢家查证,我就不信他卢家这些年未曾兼并田亩,未曾有过其他的龌龊之事,只会蛮干,活该你受罚!”

棍子敲击在身上,力道不大,却是让李承乾将疼痛缓解了许多,能遇见的,后背的疼痛感渐渐变得有些麻痒,随着他每一棍打下,那种感觉便是强上了一份,心里感激,之是不止该如何诉说,之是呆呆的跪在那里,听着师长的训斥。

周边的人闻言却齐齐的眼角一阵抽动,这是想玩死卢家的节奏,大家族那点龌龊谁不知道,若是真查,莫说是卢家,就算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一定好过,脸厚心黑,端的脸厚心黑,还有那连合百姓之举,简直就是神来之笔,那些人没有文化,消息不畅,只是人云亦云,一传十十传百,时间长了,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呢,世家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名声,名声一旦坏了,那人也就别做了。

将手放在李承乾的脖颈,感受了一下脉搏,嘴角微微勾起,扔了刀鞘,朝着外面走去,留下一众大臣惊恐的看着那道士,倒不是说道士手段有多高明,而是时机的拿捏,计谋的配个全都将卢家罩的死死的,郑家已经退出了盐商,明摆着就是支持李二了,还有王家,李家,大大小小的勋贵,这事若是一起使劲,怕是卢家就算是手段在高,也一定会死个通透了吧。

相对于别人的震惊,李二倒是显得轻松了许多,看着还在思考如何战队的大臣们,转身朝着身后走去,话也没说,尽管如此,他们也看出了李二心里在想些什么,忽然之间,他们竟然有些可怜起那个吐了血的卢守城,守城?卢家怕是守不成了。

”卢家,怕是守不成了~克仁,去告诉族里,将那些兼并来的田亩全都归还,一亩都不能少,卢家原来有多少田,就还多少田,盐上面的生意,能抛弃的就都抛弃了,一点不能沾,还有,今日之事,向外面传消息,就说贤王不义,无辜杀我良子,手段之狠,骇人听闻,将小伟的尸首在故意给他们看一下,人不用多,但一定是那些寒门之人。”

卢守成躺在床上,说完这一番话之后重重的喘了口气,今日算是将李家得罪死了,怕是以后要小心行事,想起那个不孝子,又是一阵气闷,看着床前的长子说到:“你母亲呢!”

卢克仁微微一愣,看着气若游丝的父亲说到:“在后宅,要不要让我将母亲唤来。”

谁知卢守成却是摆了摆手说到:“不必了,此事,还是我亲自动手吧,慈母多败儿啊~”

说着躺在床上便不再说话,卢克仁等了片刻,见他不说话,亦是躬身退了出去。

“祸事了~祸事了~”

卢克仁刚刚出门,就见一个仆人拿着一张白灵灵的纸走了过来,这让卢克仁一愣,接过纸张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卢克仁险些没晕过去。

纸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但是却将卢伟跟其母亲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完全没有避讳皇家的脸面,还有早上卢守成所做,所说之事话务据细的说了写了出来。

“大公子,现在这东西传的满长安都是,一沓一沓的在街上发,见着人就给,不识字的人家还当着面念出来,逐字逐句的解释,大公子,这事情如何是好啊!”

卢克仁几乎是瘫软在了地上,看着那封书信,心里一阵阵的发凉,李承乾的报复,来的太快,也太猛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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