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意思我知道,还请回去告诉殿下,莫说是让一个孩子来当说客,就算是他亲自前来也是无用,我李靖并非是那些蝇营狗苟之辈。”
李承乾撇嘴,看着跪坐在李靖对面,盯着李靖的眼睛丝毫没有胆怯,看了一阵子说道:“都说李将军为人忠义,乃是谦谦君子,怎么今日一见到是相见了一个十足的小人。”

李靖脸色一怒,正待说话训斥,只见李承乾撇了撇嘴说道:“伯伯莫要生气,承乾这里有三问,若是伯伯能答的上来,承乾自然无话可说,起身就走,不会在多说一句废话,从此天涯一边,天策府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踏足李府。”

李靖冷哼了一声,看着李承乾说道:“说”

“敢问伯伯当年我皇祖父欲斩你,是谁苦口婆心苦劝陛下绕过李公,又是谁冒着被陛下责怪的风险受重任与李公?因为亲卫!开府设衙!才有了你今日的风光!”

李靖眼珠一转,眼中闪过一抹愧色,不过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依旧是死死跪坐在原地,并未出声。

李承乾呵呵一笑,而后有出言说道:“那,有是谁在洛阳让功劳于李公,是谁在李公最为难的时候出手相救?才有了你今日的荣华?”

李靖脸色赤红,双眼羞怒的看着李承乾,正要说话,之见李承乾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拍在桌上,大声说道:“有是谁!对李公有此活命之恩?亦或者说,给了你这身通天彻地的本事?”

如果说前两件事情对李靖来说,只是稍微有些愧疚,那么接下来的这个牌子就是李承乾的杀手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辖之以威,这个用人准则李承乾自然玩的是炉火纯青。

李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看着桌上的牌子似乎有些不相信,而后拿起来仔细的辨认一番,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对着李承乾低声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件东西。”

“伯伯莫要管我这牌子是如何来的,承乾今日只问一句话,伯伯可还记得,这活命授业之恩。”

知遇之恩,可以以一个忠义不两全说通,但是这个砝码之上在加上传道之恩呢?若是着还不够,再加上一个救命之恩呢?这若是在不行,李承乾只能是出门大骂李靖狼心狗肺了,除了这样,别无他法。

李靖放下了牌子,双眼死死地盯着李承乾说道:“你这是挟恩图报!”

李承乾耸耸肩,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伯伯果然是慧眼如炬。”

你就这么痛痛快快的答应了?李靖后面的话憋在心里,异常的难受,看着李承乾气恼的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只能是不断的点头,只不过眼神中的愤怒确实无以复加。

“哈~不知是夸你胆大心细好,还是说你无知无畏好,你来此地,定然不是你父亲授意的,而是你自己自作主张,自作聪明!你以为我帮了你父亲你父亲就能赢?天真!只要太子还在位一天,你父亲就不肯能登上那个位置,你以为你大伯不如你父亲?你以为你皇祖父看不清楚他们心里那些龌龊?你以为你有你师父的牌子我就非要加入你父亲那伙么?忠与义!仁与恩!我李靖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李承乾挠了挠鼻子,任李靖再聪明也想不到李二会对李承乾信任道如此地步,李承乾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神神秘秘的朝着李靖点了点头,而后说道。

“人都说靖公乃是大唐第一将,我真是为你手底下那些兵将悲哀啊,的确你很能打仗,但是你仅限于此!朝堂纷争跟打仗不一样,更不是一句忠于陛下就能让你百无禁忌,更不会因为你的忠于陛下,皇帝就不会猜忌,从你进了秦王军中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爹的人!你说不是,别人会信么?好~退一万步来讲,我大伯夺得大位,为了稳定人心暂时不会动你,但是魏征呢?齐王呢?那些忠于我大伯的世家大族呢?他们会让军正大权掌握在一个外人的手里?况且这个外人还是一个深的军心的大将军?朝堂之争不比打仗!因为朝堂要比打仗危险一万倍!”

一句话说完,李承乾松了一口气,看着呆愣在原地的李靖收起牌子,起身说道:“从我踏入你家的门的那一刻起,你李靖就已经退无可退了,就算是我今日一句话不说,你都会被归为秦王一党!就算是我现在出去说你拒绝了我都没人会信,到时候你的下场会如何想必伯伯比我要清楚的太多。”

对于这样的一个军事天才政治白痴,李承乾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兴趣跟他扯蘑菇,其实刚才到了李靖的家里,就已经将任务完成了,就算是李靖不肯答应进入天策府,外面的人也会将李靖纳为秦王一党,秦王成功,李靖身为秦王的人却没有帮忙,比人会认为李靖此人两面三刀,李二也定然不会将李靖看做是自己人,反之亦然,就算是太子上位,李靖依然不会被重用。

前世的李靖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虽然李二对李靖颇为重用,但是他始终没有走到那个核心的圈子里。

李靖作为名将自然不蠢,只是政治觉悟有些低而已,听了李承乾这些话,眼神似乎有些缓和,看着李承乾嘿嘿一笑说道:“是你爹让你来的?”

李承乾哈哈一笑,而后转身看着李靖说道:“我爹说了,若是李公前去,他必扫榻相迎。”

天气依旧很晴朗,一阵微风吹过,吹进堂内,吹进了李靖的心里,他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帝王就是天,帝王就是一切,他的一切都掌握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手里,权利,金钱,乃至于生命,这个世界上优秀的帝王太少,心胸宽广的帝王也很少,唯独有一点,李靖已经想通了,他就是秦王府的人,从自己投降大唐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深深被打上了秦王府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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