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下去!你说破大天我也不下去,咋咧就许别人骂我,就不许我动手。”
长安城的秦王府里,一个锦衣少年蹲在秦王府的房顶上,对着房子下面的人说道。

“承乾啊,听爹的话爹的,这次真不揍你。”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手里捏着一个木棍子,对着房子上的儿子温言劝说着,但看这他这架势,根本不像是好好说话的样子,许是知道老爹的脾性,嘴角一撇,用一种我就知道的语气对着老爹说道。

“一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结果咋咧,你还不是把我打的半个月下不了床,你看你看,拿手里的棍子比上次又粗了不少,俺才信你才怪咧。”

浓重的关中口音,话语间小孩子的稚气显露无疑,若是不看人,定然听不出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说出的话,看着边上护卫和宫人熟视无睹的眼神,显然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好,好你个李承乾,现在越发的不听话了,行,有本事就给我在房顶上待一辈子,若是下了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显然是被小子气的不轻,那个年轻人用力的挥了挥手里的短棍,然后朝着房子上的孩子一指说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不下去就不下去、”

看着从门外急冲冲走进来的一个少女,李承乾的眼神一亮,朝着那少女说道。

“啊娘,你看俺爹,又想揍俺,你也不管管。”

“承乾啊,先下来,别摔着,凡事为娘给你做主,听话昂,”

少女的音色犹如黄鹂轻啼,又如清风浮水,让人听着十分的赏心悦目,少女目若星辰,眉若柳叶,琼壁微隆,双唇张合之下,洁白的牙齿时隐时现,在一张鹅蛋脸的衬托下,让人不自觉的心生亲切之感,诧异的是这个二八少女竟然自称娘亲,若是放在后世,这么大的女孩还在校园里肆意的挥霍青春呢。

“做主?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揍你,小混蛋反了你了。”

“二郎,不过是孩子间打打闹闹的,犯得着么?先让承乾下来再计较,这么高的地方,这要是摔下来,可怎么好啊。”

那个拿棍子把儿子赶上墙的年轻人就是秦王李世民,少女就是他的妻子长孙无垢,而站在房顶上的那个七八岁的小孩,名叫李承乾,当然李承乾是这一世的名字,为什么要说是这一世?因为这家伙也是穿越大潮中普普通通的一员,灵魂来自于后世中东战场上的一个佣兵团长,华夏的退伍特战队员,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一发导弹击中后来到了1600年前的大唐。

“打打闹闹,打打闹闹就能把承道的鼻梁骨打折了?”

李二的声音很大,好像是故意说给李承乾听的一样,李承乾翻了翻白眼,然后对着李二说道:“好歹是个亲王,讲道理不,要不是李承道欺负丽质,我搭理都不想搭理他。”

“好,本王今天就给你讲讲道理,上次呢?上次李承德的眼睛是不是你打肿的?”

李二胸口不断的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边上的长孙看着父子俩在这僵持,也没什么好办法,急的只能在原地打转,父子俩全都是二杆子脾气,每一个省心的。

“上次那是李承德不长脑子,我都说了见着我要叫大哥,他不叫,还有没有个上下尊卑了,就凭他爹是太子?就能不认我这大哥,一口一个李承乾叫着,我不揍他揍谁!”

最看不上的就是李建成家的几个儿子,长的就是一张欠揍的脸,每次见着自己都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老子又不欠他钱,摆个臭脸给谁看呢?活该挨揍,看着李二越发愤怒的表情,李承乾赶紧对着边上的长孙说道。

“娘,你看看我爹,哪有一个亲王跟我爹似得,拿着木棍要敲自己儿子的腿?”

李承乾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边上的李二脑门上的青筋直跳,看着正在房顶上优哉游哉的李承乾,手里的木棍一指,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你他娘的见过那个郡王爬房顶的,老子今日不打的你找不着北,我就不叫李世民!”

“讲道理啊喂!就许你打我,还不许俺躲,谁定下的规矩!”

“老祖宗定下来的,莫说是你犯了事,就算是你没犯事,当老子的也能揍你!”

看着宫人已经将梯子抬了过来,李承乾有些慌了,看了看一侧紧靠着的厢房,又看了看已经开始往房上爬梯子的李二,李承乾一咬牙,蹭蹭的就朝着那厢房的房顶跳了过去。

“啊~”

长孙看着李承乾小小的身子在房顶上飞驰,吓得差点没昏过去,直到看着李承乾稳稳落地,这才把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李二看着已经翻过院墙还在朝自己挥手的李承乾,气的哇哇大叫。

“小兔崽子,有本事别让我抓住,不然非打断你的腿!”

李承乾装作没听见,看着正在房顶上大跳的李二,用力的挥了挥手,秦王府位于皇城的边上,占地极大,朱红色的墙很高,约莫一丈左右,李承乾在落地的那一刻双脚一瞪,做了一个战术翻滚,稳稳落在了墙外。听见身后自己父亲的话,嘴角一撇。

“打断腿,那也得有本事抓住我才成,好久没去东市了,去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

少年喃喃的念叨着,朝着南面的大街上走去,小小的身子躲在人群中,看着一个中年人带着一队骑兵朝着秦王府的正门大马长枪的走去,好像是看见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看着李建成抱着一个鼻青脸肿的李承道,心里开心的不得了,许是重活了一回,更加珍惜易逝的少年光阴,原本已经快要四十的人,现在的心镜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爱闯祸,爱调皮,爱犟嘴。

朱雀大街最东面就是唐朝最有名的东市,东市中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青砖青瓦的房子整齐的排列在街道的两侧,一丈多的宽阔的街道,整齐的摊位,这一切在李承乾的眼里都显得那么的美好,没有战争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快,转眼已经在这个时代过了七个年头了。

看着远处的作坊,李承言嘿嘿一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也得打打秋风不是?

“张叔,今天生意挺好的吧。”

看着正在低头算账的掌柜,李承乾张嘴询问道,然后就在店里转悠了起来,这是一间卖兵器的铁匠铺,后面隐约传来了叮当的打铁声,李承乾经常过来打造一些合用的器械还有兵器,这家作坊是自家舅舅长孙无忌开的,老掌柜看着正在店铺里转悠的李承乾,朝着边上的小儿努了努嘴,不过看着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的小儿,老掌柜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

“殿下不在王府里温书,跑到我这作甚,秦王可是发了话了,咱们现在可不敢佘你东西。”

正在看货的李承乾闻言一愣,拿起武器加上的一把唐刀,噌的一声就抽了出来,声音异常的清脆,宛若青龙长吟,让人好不舒服,轻轻的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手里寒光乍现的刀锋,感觉到那种刀锋剐蹭指纹的摩擦力,伸出手指轻轻的用手指弹了一下刀身,听着刀身传来不断的嗡嗡声。

“张叔,您这话说的不厚道,撇下我舅舅那不说,就单说咱一个堂堂大唐郡王,还能差了你的钱?”

掌柜的翻了个白眼,您是郡王不假,但是您的俸禄哪个月不是上缴到亲王妃那,一个月不过是五两银子的花销,当咱们不知道呢?不过这话说出来估计会挨揍,只能是换了一副嘴脸,对着李承乾说到。

“殿下莫要难为小老儿,小老儿的这不也是身不由己吗,您啊,先跟主家说一声,咱们也好办事不是?”

跟长孙无忌那个死要钱赊钱?就算铁公鸡还有松动的毛让自己拔呢,跟他说,哼,还不如抢呢,看着掌柜那副商人嘴脸,李承乾说不出的别扭,但是实在是喜欢极了手里的唐刀,还是老办法,谁叫这店是自家舅舅开的呢,不坑他坑谁。

“张叔,这刀我先收着,月末一起结算,”一句话说完,唐刀瞬间就插进了刀鞘之中,快准稳,入刀决三个要点在李承乾的手中发挥的淋漓尽致。

掌柜的还是低估了李承乾的脸皮,看着飞也似出门的李承乾,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对着一边还在愣神的伙计凶狠狠的骂道。

“光知道吃饭的夯货!你就不会拦着点。”

躺枪的小伙计不敢言语,只能是闷闷的将一把新刀重一把刀放在已经空了的货架上,人家是郡王,那是自己一个小伙计敢栏的?再说了,就算自己栏也得拦得住,不知道人家咋生的,七八岁的孩子,比自己力气都大。

且不管小伙计怎么纠结,李承乾正在去皇宫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打量自己的战利品,刀鞘是崖州梨花木的,打磨的很光滑,纯木色的木纹就算是不上漆,也显得十分平滑光鲜,弹刀出鞘,出鞘的半截刀身发出嗡嗡的声音,青蓝色的刀锋在阳光的照应下显得十分的平滑,刀锋上的纵向花纹就像是黑色的波浪一样,从刀柄一直延伸到刀尖。

“啧啧,果然是好东西,起码省了我一年的例钱。”

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影,想要躲开,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一个老妪被撞倒在地,看着老妪衣衫褴褛,即使是倒在地上依旧是死死抓着一边的小女孩,李承乾生怕把人家撞出个好歹,这时节可没有碰瓷的,更何况是自己不看路。

“老人家,身子无碍吧。”

“老身不长眼,冲撞了贵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老不死的吧。”

看着老头没事,李承言收刀入鞘,看着不断道歉的老妪,从怀里摸出两个铜字,看样子没什么大碍。

“买些吃食吧,看小丫头饿的脸都发黄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战乱一起,到处都是流民,这样的人长安城里虽然不多,但是总能碰上一些,既然碰上了就是缘分,三两个铜字打发了,或许还能救人一条性命,何乐不为呢?

看着转身朝着外面走到的

“谢谢,谢谢贵人,谢谢。”

老妪犹自还在道谢,李承乾转身之际,没有看见花子散乱的头发中的笑意,还有那双跟这个年龄不相匹配的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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