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到咸阳城几日了,苏铭还一直呆在府邸当中,从未出去转悠过,每日做的事情就是练剑,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在以前的时候还要忙着吃喝,忙着生活,如今,不需要呢,吃喝不用愁,穿的也有,却开始要忙着生存了。
苏铭一身华服,收拾的非常妥当,将自己那把离雀剑抱在手中,晒着秋日里少有的太阳,闲来无事,在咸阳城中悠哉悠哉的晃荡着。其实苏铭也是有目的的,昨日听一仆人说,这咸阳城有一匠人,对于铁器青铜器以及兵刃的修缮技艺非常的高。

苏铭手中的这把剑,锈迹斑斑的,杀人很难,一剑挥下去,就像是一根棍子一样,会让人很疼,但又不会一下子让你死去。所以苏铭今日偷着闲,就是去找找那人,或许自己这剑还能锋利起来,毕竟现在的情势很危险。

以前认为到了稷下学宫才有办法,可还没到呢,就有了办法,后来又认为跟了楼缓就有了办法,是果真有了办法,却是要到咸阳才行。后来以为到了咸阳就是结束,可没想到到了咸阳还没完,才是刚刚开始。

苏铭得修剑,得自强,楼缓说的很对。

秦国法令极严,普通人要是提着这剑上街都不行,但苏铭现在是普通人吗?不过这严厉的秦法也有好处,最起码这咸阳城的街道都是干干净净的,谁要是在路上倒了一盆子灰,那可就要受刑,杖责还是割个鼻子什么的。如果要是不小心在路上遗漏一些,或许你还没来得及扫干净,你的街坊早就报官了,因为他们怕受连坐。在这里,就是得兢兢业业,不得马虎。

在咸阳城中,有一处地方偏偏有些脏乱差,官家也好像默许一样,那就是咸阳城的西南角上。这东南角是坊市,各国商会都有,美轮美奂的,整洁的一丝不苟。而西南角都是一些工匠铺子,打农具的,刻石头、卖炭的等等,所以干净不了,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铭走到西南角来,一路询问之下,终于是到了他去的地方。眼前,这一家较大的铺子,门前堆着七八个大火炉子,里面的炭火烧得通红。虽是秋季阴冷,但里面的汉子们各个光着膀子,上身精光,干的是大汗淋漓,叮叮当当,好不痛快!

外面围了一群人,像是城外来修缮农具的,一群等着自己吃饭家伙的种田人。这些人看到苏铭过来,纷纷让出了一条路子。众汉子当中一个领头的,看到苏铭,用手在身上擦了两下,又用小臂抹了抹额头的汗,立即笑脸迎了上来。

“先生可要打造什么事物?”

苏铭环顾四周,发现这三面墙壁上挂的都是些锄头农具,哪还见得什么剑,这里像是修剑的地方吗?

“这剑可以修吗?”

那汉子一看,首先就被这剑鞘吸引,顿时,双眼放光,就像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看到美酒一样,光看这人对剑的喜爱程度,最起码懂得剑吧,应该行吧。

“先生拿剑过来,可知我秦法吗?”

苏铭知道他是何意,伸手掏出一个牌子晃了晃,要是没这牌子,是不能持剑的。汉子一看,将苏铭请到了里屋坐下,这才说了起来。

“先生可否将这剑借我一看?”

苏铭将剑递到他手中,很明显的看到这人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用手细细的揣摩起来,从剑尖开始,然后是剑身,等摸到破烂不堪的剑柄时,面色忽然变了一变,猛然一把抽出长剑。这动作一气呵成,如同奔雷,有剑术啊,苏铭练了这么久的剑,就自认为做不到。

“好剑!”

忽然间这汉子如同枯木逢春焕发出了生机,两眼放光,一声大喝,就连外面的汉子们也是震惊了。

刹那间,苏铭拍案而起,心头大喜,白氏族长果然没有骗我,果真是一把好剑,好剑佩豪侠,哈哈!

“可惜,废了!”

汉子这一声拉的很长,就像是门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很不情愿的吐出来,闻者伤心。瞬间,苏铭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刚才的豪气消散一空,又如戛然而止,意犹未尽,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怎么废了?”

那汉子思索良久。

“这剑却是不错,是柄好剑,看着淬火的程度,还有这剑柄,定是上乘,我猜想应该是精铁打造,可惜这剑被人插入滚烫的铜水当中,沾染了污秽,才会这般,唉!”

苏铭一把夺过这剑,它的模样,确实已不在了,倒像一根扁平的棍子,外面是青铜,已经看不到铁了。好好的一柄剑,为什么要这么糟践,不知怎么的,苏铭第一次见到它就很喜欢,就像当初不顾众人反对,离开洛邑拯救洛邑一样,理由很不充分,但就是觉得好。

“那这么说是没办法了?”

汉子稍稍思付了一下。

“办法是有,要修就得回炉重炼,再次淬火才行。说句先生不爱听的话,在下也是好剑之人,如此神兵,还是不要再这样折腾了吧,不然就算是修好,已经不是这把剑了。到时候青铜混合精铁,可真就废了!”

这,苏铭是肯定不会应允的,回炉那就不是它了,如果不是钟情此剑,苏铭完全可以再换一把,反正现在不缺这个。

“那就算了,我就这样带着吧!”

苏铭憨厚的笑笑,入剑回鞘。

“一看这剑鞘,阁下也算是爱剑之人啊,此剑真是可惜了!”

苏铭就要转身离开此处的时候,从后面进来一男子,这是一个奇异的男子。

怎么说呢,长发及腰,很是随意梳成一绺,用一根黑涤扎起来,感觉很特别。五官非常端正俊俏,虽然眯着眼睛,但苏铭依旧可以看到里面的光,看着很年轻,但额头上又带有一些沧桑。

腰间别着剑,很细,很长,很少见的剑,很独特。

“我连剑术都不会,还说什么爱剑。”

苏铭很奇怪,这样的装束,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总感觉有些不对。

“哈哈,小兄弟这才是说笑了,剑是干嘛的,杀人的,能杀人就是剑术,就算不会剑,也可以爱剑。”

男子慢慢的走到苏铭身前停下了,看了一眼苏铭手中的剑。

“不,我的剑是用来保护人的。”

苏铭记得那日嬴稷将此剑交给自己的情景,嬴稷待他如兄弟,他也一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