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田伯光都是色中豪杰,狼辈楷模啊!哥,你姓朱,排第二,名伯光,‘天蓬’这绰号非你莫属!”
“我们不叫你八戒、二师兄什么的,叫你天蓬。这绰号,不媚俗,高端大气上档次。”

“哥们四个,就你没绰号!天蓬哥,咱不能自绝于人民啊?”

朱伯光很愤怒,但无济于事。

三个室友,“初哥”、“黑旋风”和“李大嘴”共同磋商后,给他取了个“天蓬”的绰号!

特别提醒一下,以上三人的绰号,都是朱伯光给取的。

得了个“天蓬”的绰号,一觉醒来后,他成了一头小野猪!

人们常说,只有取错的姓名,没有叫错的绰号。难道,“天蓬”这个绰号,喻示着朱伯光的某种宿命?

宿命什么的,朱伯光是不信的。

在他两三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母亲出国,父亲又娶了妻子,还给他添了一个异母弟弟。他一直由奶奶带着,在乡下长大。

虽然心头始终缠绕着一种被遗弃的感觉,但他依然拒绝母亲的钱财,抵制父亲的关照,独自顽强的生长着。

他认为,有关宿命的说法,是老人家用来自我安慰的。

变成了小野猪,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为了打破梦境,他用小猪蹄打脸,感觉是真痛,梦却没醒!用嘴咬前腿肉,出血了,梦还在继续!他以头撞树,梦没撞醒,把自己给撞晕了过去!

眼睛一闭,世界沉寂;眼睛一睁,天亮了。

这一闭一睁之间,不知有多少事情发生。小草长出了第一片嫩叶,花儿承接了第一滴露珠;有人经历了第一次爱恋,有人把昨日的青春遗忘。

朱伯光睁开眼睛之后,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变成了一头小野猪!

……

这是一片丛林,高大的野栗树遮盖住了天空,只有星星点点的阳光洒落下来。

地面上长满了低矮的杂草,也有荆棘和杂树混生的灌木丛。有鸟儿在欢唱,有野花的香味扑面而来,这是春的季节。

朱伯光发现,在离他不远处,有一头成年野生母猪倒卧在地,肚子下还有五六只小猪在吃奶的样子,却听不到声响,也不见它们动弹一下。

他慢慢的用四只脚走了过去。

一个人的行为意识要转变成一头猪的本能,太难了!朱伯光抬起后腿,却忘了前腿,轻易地把自己给绊倒了。

摔了好几跤,他还是老忘记抬前腿,啃了一嘴的泥巴!

母野猪已经死了,没见到致命伤口,它所躺的地方有血迹沁出。

爬在母猪旁边的五六只小猪,都跟朱伯光的猪身子差不多大,瘦弱得不成样子。它们虽然像是在吃奶,但生息全无,看样子是都死了!

朱伯光心中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这时,突然有一只小猪动弹了一下,它的嘴离开了母猪的身体,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望了朱伯光一眼,又无力的闭上了。

这头小猪还活着!

朱伯光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冲动:“我要救它,我一定要救它!”

他打量了四周一眼,除了草木树叶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救这头小猪?

他想在周围寻找能让濒死小猪续命的东西。可他只走得几步,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

朱伯光想站起来,却四脚无力,胃里空荡荡的,只想闭上眼睛睡觉。

虽然变成猪并非他所愿,但毕竟还活着,还能感受外界的气息,而活着就有希望!所以,他要努力活下去。

朱伯光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嘴边有一丛小草,伸出舌头舔了舔草叶,有一股清新的味道。这时候什么都顾忌不上,他开始努力的啃咬面前这丛青草。

原来,青草也可以这么美味啊!嫩嫩的,带着泥土的气息,吃起来还有点甜。

在朱伯光努力啃咬之下,那一丛小草很快被吃干净了。他静静躺了一会,草叶被消化后,有了一丝力气。

经过一番挣扎后,他站起来,踉踉跄跄的继续向另一丛青草走去……

朱伯光在一个荆棘丛里发现了一窝山鸡蛋。

他撬开频死小猪仔的嘴,将山鸡蛋都磕碎在它嘴里,给小猪仔续上了命。

野生动物的归宿,是死后被其它野兽吞食掉。朱伯光不敢呆在已死的母野猪身边,匆忙带着小猪仔离开,找了一个隐秘的栖身之所,一个土洞。

从此,两头小野猪走上了艰难的求活之路。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已经是盛夏季节。

朱伯光和猪小弟,差不多四五个月大了。

这几个月里,他们几经生死,遭遇了很多的猎食者。有凶狠狡诈的斑点豹,有吞食野猪的黄金巨蟒,有高空巡猎的秃头巨鹰……

甚至,连体型小的长嘴怪鸡,也能欺负一下兄弟俩。因为那怪鸡的长嘴一啄就是一个血洞!

那些不再长毛的伤痕,见证着小野猪们当时的孱弱和朝不保夕的岁月。

幸好荒野丛林里,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很多。

野山菇、草芽、荆棘芽、竹笋、野青菜,还有去年掉落的各种坚果,如野山栗等,都是它们的食物。野猪兄弟不需要跟那些凶禽猛兽争食。

这样的日子,不是找食就是逃命,让朱伯光很苦闷。

他迫切的想要了解这个世界,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附身在一头野猪身上!

如今,野猪兄弟的体魄逐渐强壮起来,生命的安全系数提高了,朱伯光的胆子也大了。

他决定,独自远行,向大山深处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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