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太阳刚刚升起。
赵天启刚刚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

赵天启睡眼惺忪的打开了房门,便见一少年将领披甲执锐的站在门口,看上去极为英武。赵天启揉着眼睛道:“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找我何事,天合?”

赵天合叹道:“多日未见,竟然对兄弟如此冷淡。亏我一听到你昨晚来的消息就马上来看你了。”他假意的摇头叹息,表现的很是失望。

赵天启笑道:“我的好弟弟,快进屋坐,我们促膝长谈。”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就不进去了,快随我去吃早饭。”

“我洗漱一下。”

“好吧,你可快点。”赵天合便进屋坐下等了起来。

没多久,他二人便出了门。在赵天合的带路下,他二人左拐右拐的穿过了曲径小道,最终来到了一个十分隐秘的小院。

赵天启一进小院便看见雨音玲迎上前,抓着他的手道:“快说,这几日去哪儿了?”她的神情又是欢喜又是责备。

“我……我……我有事要办。”赵天启结结巴巴的道。

雨音玲瞪了他一眼,道:“先吃早饭吧。”说着便拉着赵天启走进了屋内。

屋子内的桌上放着三双碗筷,还有四盘小菜。雨音玲道:“快坐下吃吧。你来了可就太好了,否则每次都是我和合儿两个人吃。”

赵天启愣愣的站着,道:“王妃……这……”

雨音玲笑道:“这儿不会有外人来的,你不必担心。”

“怎么说咱娘也是天界的仙子,有人来了她会知道的。”赵天合边说边坐到桌前,拿起筷子看着盘子里的菜,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赵天启再不迟疑,也坐下拿起来筷子,道:“这几天我好想你们啊。”

雨音玲也坐下来,给两个儿子舀米夹菜,而后笑道:“你也有想家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就爱出去鬼混呢。”

赵天启满脸的尴尬,低下了头不知道说什么。赵天合却笑着吃起饭菜,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哥哥一定是有他的重要事情要处理。娘,你就别担心了,也别追问了。”雨音玲听言沉默了。

赵天启心中也自责,暗自骂自己:“我真是愚蠢,这次外出非但什么都没学成,而且还让家人担心了。而其他人都认为我是临阵脱逃的懦夫。”

赵天合接着道:“这次就是最好的例子,哥哥回来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等下估计父亲大人要召集我们安排下一步的计划了。”

雨音玲小口吃一块饭,叹道:“是我多心了,误解你了。女人总是想太多啊。”而后她忽然瞪着他二人道:“不过以后你们两个无论干什么,都要和我商量一下。”赵天启和赵天合面面相觑,而后一同呆呆的点点头。

雨音玲看着他俩,又摇头苦笑道:“算了,雏鹰长大总要离巢的。我终究不可能永远护在你们身边。”

“嗯……我这身盔甲,你们觉得如何?”赵天合道。

赵天启看看他那精美的盔甲,又看看自己的粗布衣服,笑道:“和你比起来,我就像是个乡下小子。”

“是吗?不过你别担心,我会给乡下来的哥哥也准备这样一身盔甲的。”赵天合笑道。

“你们两个别贫了,赶快吃,等下你爹估计就要找你们了。”雨音玲道。

赵天启便不再说话,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忽然他想起了天魔斩修习的那几日才吃过一顿饭,便想:“莫非我好几日吃一顿饭也没关系?”

这顿饭吃的很和谐,很满足。和家人同桌吃饭,畅谈一些事情,岂非本来就是一件幸事?这本来是很容易做到的,但却也是极不容易的。

赵天启看着娘和兄弟,心中默默的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没有逼问我,也没有勉强我。”他心中的感激是衷心的。若是赵意和雨音玲非要逼问他交代这几日的事,那他恐怕会在压力之下说一些谎话,亦或是说出自己心中的事情。无论是哪一种,对赵天启而言都是深深的痛苦。没有人能够了解他,也没人能够理解他。

赵天启的行踪和行为在别人看来是奇怪的,但这就是他的处事方式。他不能告诉爹娘去邪魔外道那儿学习天魔斩了。既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乱想,也是害怕自己说出别人们的隐秘。

两兄弟吃完了早饭,便去面见武王。谁知武王早就在等他们,屋里还站着李嘉、葛进,还有一名黑脸青年。

赵天启曾在五灵山的时候在众侍卫中见过这位黑脸青年,但却与他没有打过交道,更没说过话。印象中这位黑脸青年很少说话,总是一副不可亲近的样子。

赵意道:“情况就是如此,不知你们几位有什么看法?”原来他们已经知道事情的情况了。

李嘉道:“若是江宁此言当真,那自然是好事一桩。但,就怕是……”说完沉思起来。

葛进也道:“我们先答应他的要求。等他取下了尾途城,再谈归降之事。”

赵意对着黑脸青年道:“袁烨,你怎么看?”

黑脸青年袁烨道:“若江宁是真心归降,那他必定会向我们借兵去攻取尾途城。即便是里应外合,也需要一大批士兵。而且最重要的一旦取得了尾途城,还要面临的艰难的守城。我们在取得尾途城之后,必须迅速攻占夹在辛业和尾途之间的泰冒城。否则会十分的被动。”

赵意点点头,道:“说得很好。你认为我们现在有这个实力去进行如此重大的行动?”

袁烨道:“以我们的实力而说,并不存在问题。唯一注意的是速战速决,否则敌军援兵一到,我们首尾难顾。”

李嘉道:“我们兵少将寡,必须和敌军速战、急战。否则我们会被一点一点的消耗殆尽。但我却担心这是一个陷阱。”

赵意问道:“假如你是江宁,你该如何设计这个陷阱,你会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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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道:“我必须向武王借兵,因为我小小的县令并无多少兵马。我还会谎称尾途城内有内应,这样才使得计划有可行性。无论是借到五千还是一万士兵,我都会将其聚而歼之。”

赵意笑道:“那恐怕是你,江宁的胃口可没那么小。”

李嘉道:“那就再进一步,带领借来的士兵攻打尾途城,而后向武王索要更多的援兵。然后在半途将援军围而歼之。”说完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我觉得都不可能。因为这要都算计谋的话,恐怕天下人都是傻子了。”

赵意道:“我担心的是,他以此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而很有可能在我们最虚弱的地方下手。”

“最虚弱的地方?”

“转移注意力?”

众人沉思起来。

忽然,赵天启道:“我觉得还是让我和江宁先接触,看看他是否会提出进一步的要求。”

赵意道:“只能如此了。你们都下去吧。天启下午再来找我。”众人都退了出去。

在院子外面,赵天合道:“哥哥,随我去我的防地看看吧。”

“好啊。”赵天启道。他便同赵天合走着,向着东城门走去。

一到东城墙上,很多士兵围了过来,向赵天启打招呼,纷纷叫着“启统领”。前面一男子长得十分文弱,却穿着一副厚重的盔甲,他对着赵天启道:“启统领终于回来了。”

赵天启认出了他就是刘源铭,在符时城的时候他便以刺史府官家的身份加入了赵天启两兄弟的守城队伍。赵天启抱拳道:“刘管家,好久不见。”

刘源铭道:“我早已不是官家了。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我竟然也能够带兵打仗。”

“哎,刘队长过谦了。你的本事我可清楚。”一人声如洪钟,不是李彪是谁。李彪走上前道:“天启老弟,你总算是回来了。”

赵天启笑道:“我马上还得离开。”

“这又是为什么?”李彪问道。

“不可多问。我哥哥身负的是机密重任。”赵天合道。赵天合一指东方,道:“东面就是泰冒城。我们东城的守卫将直接面对敌人强大的兵锋。而我们这些人的任务就是守卫东城门。”

赵天启问道:“泰冒城的兵力如何?”

“泰冒城兵强马壮,据报有十五万之众。而且泰冒刺史是以能征善战闻名的苏崇虎。守军更是跟着先文王无极公征讨的白河军,久经沙场,战力极强,不是组建十年左右的铁甲军能够比得上的。”赵天合道,眉宇间隐隐有些忧虑。

“还有一点,恐怕更是要命。”赵天合又道,“泰冒以南的尾途城能够将武器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往泰冒城。若是长久的对峙下去,我们恐怕会被耗垮。”

赵天启静静的听着,心中明白拿下尾途城的重要性,但也告诫自己不能被利益蒙蔽双眼,而忽略了其中伴随的危险。

“若是苏崇虎能够归顺武王,那我们的实力又会强上一分。唉……可惜的是,现在的人都没有了古时的忠诚。苏崇虎还是武王亲自封的泰冒刺史,却不出两年他便归顺了厉王。”刘源铭摇头叹息的道。

“那个时候武王已然下落不明,而厉王已经称王,他臣服新主也没什么大错啊。”赵天合道。

刘源铭又道:“按照常理是没错,但武王已经重新出山,他还要奉命攻杀武王。可见此人并非愚忠糊涂,而是趋利避害的小人。”

赵天启笑道:“武王目前连对付泰冒城都捉襟见肘,又如何对付厉王?我若是苏崇虎,我也只能如此选择。”

“好在苏崇虎藏有私心,不愿在与我军的交锋中消耗自己。所以他只是坚守并不出战。”赵天合道。

赵天启忽然发现了一件事,忠诚和信任有时要比能力重要。像苏崇虎这样有能力的人,谁又能放心让他去领兵?而生活中,岂非经常遇到亲信比寻常人要提拔快的事?

赵天启心中叹道:“我若非是武王之子,又岂能封爵拜官?又岂能去做如此机密之事?”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人类将信任放在首位?人类莫非天生就是如此脆弱,所以才如此用一个个信任的人来包裹着自己,从而远离背叛与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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