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到……”
连邢瑶都吓了一跳,她立刻起身,有些不自在。

谢瓷正要迎出去,就看璟帝已然进门。

想来是刚在御书房议事结束,一身龙袍,相当的威武,气势惊人。

二女立刻请安。

璟帝扫一眼邢瑶,坐了下来,缓缓道:“你怎么来了?”

邢瑶立刻:“臣妾闲来无事,寻妹妹一同打发时间。”

璟帝深深的看了邢瑶一眼,道:“母后那边十分繁忙,你若是闲的无事,过去多帮衬一下她老人家。”

邢瑶低声:“臣妾恐怕难以胜任。”

璟帝面无表情,抬眸看了邢瑶一眼,若有似无的扬了扬嘴角,缓缓道:“朕觉得你可以。”

谢瓷虽然垂首,但是却也偷偷观察二人,不知为何,她总觉的邢瑶相当害怕璟帝。已经完全不负今日先前在慈宁宫的气势。

她抿抿嘴,道:“臣妾晓得了。”

言罢,又道:“那臣妾先告退。”

邢瑶不多看谢瓷一眼,很快就退了出去,走的很迅速。

谢瓷眉梢儿轻轻动了动,甜笑:“陛下,我不是闲着的,我有事儿干。”

那模样儿似乎生怕陛下也将她打发去干什么。

璟帝看向她,慢条斯理的问:“那你说说,你都干什么了?”

谢瓷一时语塞,不过很快的,她小手儿不老实的搁在了他的大腿上,轻轻画圈儿:“我么?我最重要的事儿是思考怎么能让陛下满意啊!”

言罢,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小片阴影,俊俏讨喜,如同精致的小仙女。

这样赤~裸~裸的勾引,璟帝眉眼都没动一下,只是微笑着哦了一声。

“那你思考出了么?”他的视线映在她的眼睛里,四目交汇,璟帝看到她清澈的杏眼里,自己情欲微动。

只,她似乎全然看不出。

谢瓷义正言辞的:“陛下之事无小事,哪里是这样顷刻间就能想出来的?必然要仔细琢磨了。”

言罢,似乎怕他不喜,赶忙讨好的笑了一下,小小的梨涡儿一闪而过。

璟帝深深看她。

谢瓷不知这人什么心思,小手儿继续乱动,甜滋滋的:“陛下今日怎么了?一直看阿瓷作甚?是我太美了么?”

当真是个小臭不要脸的。

璟帝缓缓:“是很美。”

谢瓷又笑了起来,璟帝的手指滑在她的脸颊,落在她小小的梨涡儿上,低语:“腻死人。”

谢瓷:???

璟帝一手牵住她,将他拉到了自己腿上。

谢瓷挣扎一下,屁股挨了一下子。

她委屈的扁扁嘴,过了五岁,连她娘都不打她屁股了。

这个皇帝真是太坏了。

真是白瞎了这个长相,即便是三十一岁高龄,脸也特别能打。

就是脾气阴阳怪气,讨厌。

“你们都下去。”谢瓷觉得自己坐在皇帝腿上被人围观这件事儿实在是有些尴尬,她小手儿挥挥,将众人都撵了出去。

璟帝嗤笑一声,挑眉:“羞涩?”

天下间没有比她更大胆的了,敢给皇帝写情诗。

谢瓷顺手搂住皇帝的脖子,说道:“我是不想她们看您,您真好看。”

璟帝:“……………………………………”

谢瓷觉得夸奖男人好看似乎并不能让他高兴,立刻又道:“您英俊威武,讨女孩子喜欢。我才不要他们看见您更好更柔情的一面呢。不然暗恋您的人不是更多了么?现在我已经要和这么多人竞争了。他朝不是更多?”

谢瓷真是振振有词。

璟帝:“巧言善辩。”

点评她一句,他似乎不经意的问道:“今日,如何?”

谢瓷疑惑:“什么如何?”

恍惚间一下子想到:“请安么?挺好的,太后娘娘也很好,话不多,只说了两句就放我们回来了。其他人很有趣。”

谁能想到后宫是这样的。

璟帝琢磨这个话,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夸奖。

单说用了这个“放”,可不算什么好词儿,坐牢么?

不过他倒是不追究这个,只问其他。

璟帝戏谑的问:“有趣?哪里有趣?”

谢瓷:“…………”

明知故问,就是如此了。

她想了想,仔细回答道:“人有趣,与想的很不同。”

璟帝不置可否。

谢瓷笑盈盈补充:“大家都挺接地气儿的。”

璟帝笑了笑。

他缓缓道:“张贤妃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当年是京城第一才女;徐淑妃的画是跟已过世的大家白先生学习,是他的关门弟子;就连刚才走掉的邢妃,她的棋艺也堪称一绝。她们都被称作飘在天上的仙女儿。哪里,接地气儿?”

谢瓷想,撕逼接地气儿,行不行!

不过,她安静如鸡,耷拉脑袋做鹌鹑。

这给你能的,炫耀啊,小老婆多很能耐嘛!

呵!

亏得老娘不喜欢你!

若不然,气死有没有!

“你倒是接地气儿……最擅长吹~箫?”

谢瓷红了脸,原本不觉,自从上次与他说完,只觉得这两个字莫名的污。简直不忍直视。

“陛下怎么可以笑话人,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学习的!我爹和我哥哥都那么有天分,我没道理不行啊。”谢瓷觉得吹~箫这项技术实在是太拿不出手儿。

只能开辟新的战场了。

总不能说,我还擅长仿写各位大家吧?

呵!

这不就是作死了么?

谢瓷:“我要学琴了。”

她攥起了拳头,没道理别人都可以,她不行呀。

璟帝:“哦。”

谢瓷:“我真的要学了。”

她的手终于从璟帝的腿上移了下来,改为拉住他的袖子,孩子气的摇晃:“您送我一把古琴吧?我要好生学起来了。”

顿了顿,又道:“琵琶也可以。”

璟帝失笑,他挑挑眉,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低语:“朕若送你,你该如何谢朕?”

谢瓷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送自己小媳妇儿东西,难道还要回礼吗?”

璟帝靠在椅上,淡定:“要的。朕这个人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谢瓷:“…………”

她想了想,突然前倾,一下子亲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即可离开。

“我亲了您,您的回礼呢?”

璟帝眼光越发的幽深了不少,他视线一寸不移,突然间,打横将谢瓷抱起,转身便往内室而去。

谢瓷惊呼:“陛下……”

翻天覆地,大雨方歇。

…………

谢瓷回想进宫第二日那个梦,总觉得多少有些预兆。

预兆她在宫中就如同是一只兔子,被陛下那只老虎吃个不剩。

而白~日~宣~淫这样的事儿,他竟是做的毫无一点羞耻心。

饶是重生而来,阅“书”无数的惠嫔娘娘谢小姐也觉得,这人真是太不知检点了。

哪有点皇帝的样子。

她抚着自己的腰,瘫在床上不想起。

而此时皇帝已经不在了,他兴趣十足的吃了两次之后,又神采奕奕的去御书房办公了。

谢瓷真是一肚子抱怨,说不出的。

眼看巧莹巧菱红着脸进屋,她软绵绵的开口:“你们两个确定……陛下是不重欲的人?”

且不说外面传言,便是两个大宫女当初也是这般告诉她的。

可是,事实胜于雄辩。

这话的不可信已经昭然若现了。

“原本、原本是这样的。”

两个宫女都觉得天下间最大的奇闻都让他们碰到了,可是作为当事人,她们娘娘不仅不觉得高兴,语气里还带着隐隐的……抱怨?

果然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陛下喜欢娘娘,是娘娘的福气。”

谢瓷笑了一声,脑袋又埋进了枕头里,不说话。

她总觉得,她突然被陛下如此宠爱这事儿有点怪!

多疑少女的日常腹诽。

她趴在床上,又恍惚想到刚才最激动的神魂都要离开身体的时候,陛下似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是什么呢?

她又将脑袋往枕头里拱了拱,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要命,陛下不会搞死她吧?

谢瓷觉得自己更累了。

身累,心累。

且不论谢瓷如何,璟帝倒是精神百倍,没有一丝疲累。

他回到御书房,重新坐下,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出门的怒气了。

其实谢瓷这样新进宫的人不知,但是在宫中久了,不用会看脸色,只从陛下的行径就能大体猜出一二。

陛下脸色不好猜测,但是却是不会在白日里出门散步,亦或者是看小老婆的。

换言之,这人恨不能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处理朝政。

若是他出门散步,那么大体是,心情不太好了。

心情不好撞到有什么结果呢?

多少个倒霉的先例已经告诉他们结果会如何了。

而此时江德海看着心情爽朗的陛下,只觉得,那位新来到小娘娘似乎有灭火的功效?

感动到落泪。

璟帝坐在位置上,平静:“江德海,给朕宣工部的陈大人与户部的何大人。”

他抬眸:“另外,选一枚最好的古琴送到惠宁宫。”

江德海立刻出门吩咐下去。

不多时的功夫,等在宫门外的两位小老头终于等到了陛下的传召。

俩人都是精瘦精瘦的,只一高一矮。

二人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苦哈哈的同情。

同情对方,同情自己。

“老陈,陛下不会逼死我们吧?”这话说的很不确定。

何大人使劲儿给对方打气儿,其实也是为自己啊。

“不会!陛下宅心仁厚,万万不可能。”

宅心仁厚?

听到这话,老陈脸刷白刷白的。

“也,也是吧。”

给这位当差,真是苦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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