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辆摩托车夹带着风声呼啸向前,尖利声响划破平静的清晨。空气隐隐燥热起来,光束下,无数微小尘埃失了魂般跳动呐喊。
“又被干掉了?什么情况!”摩托车上一人掀开头盔上的挡风罩,朝着他身旁的同伴大喊。

“呦吼!有趣的猎物!”坐在另一辆摩托车上的,是个头染紫毛的青年。一头长发迎着风癫狂甩动,鼻上的鼻环热情地响应,上下翻飞。

“小心点!别再大意了!”戴头盔的那人面色沉重,手紧紧握紧了车柄。

如果一次两次还能称之为偶然,那么这么多次就一定有问题!对面……真的只有四个人?还有两个女人,一个老头?

他深深怀疑起了情报的可靠性。但如果情报属实,那就说明……对方的武器很厉害!

到底是什么?冲锋枪?步枪?手榴弹?

“豪哥,你左边,我右边,先把他们的轮胎打爆!”紫毛男吹了个口哨,摩托车再次提速,直追前方那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

“小心他们的枪!”说完,头盔男也加速跟了上去。

越野车内。

“小张,后面又有两辆摩托车过来了!”沈老伯脸色凝重,眼睛紧紧盯着后视镜。

越野车经过一番撞击后已是破烂不堪,满目疮痍。车头的一块钢板弯成一个弧度,耷拉在地上,拖带出点点火星。

仪表盘上,指针到了三十左右便再也上不去,引擎似乎已经损坏,整辆车内弥漫着一股糊焦机油臭。

梁雪仪用袖口挥走车窗沿上的玻璃残渣,将头探了出去。只见两辆摩托车快速放大,耳边的轰鸣声也是越来越响。

不少丧尸从各种店面里弄里走出,嘶叫着走向飞驰的摩托车。

“这个区的怪物又多出来了啊……这件事干完后又要打扫一遍了……妈的真麻烦!”紫毛男恨恨啐骂。

“注意力集中!”头盔男大声喝斥:“想保命就不要放松警惕。”

“知道了,豪哥。”紫毛男脸色终于变为正经,整个背部绷直,眼睛死死锁定着前面越来越慢的越野车。他右手松开车柄,从腰间拔出了把手枪。

准星随着呼吸一左一右地晃动,最后渐渐在一个小圈内打转。

看着紫毛男全神贯注的样子,豪哥不禁松了口气。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样子,可豪哥是知道的——论枪法,紫毛男起码能在他们所有人中排前五。

他的手稳得很,锁定的目标很少有失过。

越野车拖扯着破败不堪的身躯,费劲地逃命。紫毛男知道,即便他不出手,这辆车也不能再行进多少公里了。

不知为何,他脑中突然出现了一首儿歌。

小螃蟹,真骄傲,横着身子到处跑,吓跑鱼,撞倒虾,一点也不懂礼貌。

紫毛男笑了笑,食指猛地扣下了扳机。

“砰!”

车内,四人都是毫无预兆地朝一边滑去。张沫白只觉自己压到了一具凹凸有致、丰腴紧致的肉体,下一秒,翠翠迎面扑进了他怀中,带来一片少女的芬芳。

“车轮胎被打爆了!”沈老伯在前面拼命打转着方向盘,可却是徒劳。汽车不受控制,靠着原有的惯性在本就拥堵的街道上漂移横行。

前面就是一堆停放着的汽车,越野车速度太快,已经不可能在撞到它们之前停下来了。

“抓紧!”张沫白只来得及大喊一声,接着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地飞离车座。

他感到自己鼻子触到了什么软软滑滑的东西,还有股奶香,紧接着奶香变成了汽油味,鼻子也狠狠撞上了一块铁板。

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恍惚间张沫白还闻到了腥腥的味道。他知道自己肯定流了鼻血,可根本来不及检查,因为各种情况纷沓而至。

右臂膀被无数软软硬硬的东西撞击,张沫白疼得五官扭曲,长大了嘴巴,可紧接着就有无数玻璃碎片涌了进来。

“操你……花……”张沫白发出了含糊不清的怒骂。

越野车侧翻了九十度,颠簸了好久,终于停了下来。从远处看去,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车”了……钢筋向内向外夸张地拱起,像一只蜷缩着蛛腿的蜘蛛,只不过已是奄奄一息……

一双手忽然从车窗内伸出,紧接着半个上身艰难地从车窗内爬出,委顿在地上。

这人自然便是张沫白,他仰天躺了两三秒,突然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坐起身,也管不了失去知觉的右臂,扬起左臂疯狂拍打着扭曲的车门。

“翠翠!沈伯伯!梁雪仪!你们听得见吗?”

车内寂静了几秒,突然有几声咳嗽传出。张沫白如释重负,抱着右臂扑到了驾驶座边。“沈伯伯,要不要紧?你……你现在能动吗?”

“没事撒,脚……脚卡住了,帮我拔一下……”沈老伯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可还没有到气若游丝的地步。张沫白心中稍感宽慰,将他拖拉了出来。

“丫头!丫头!你要不要紧?”沈老伯拉开后面变形的车门,将脑袋探了进去。

“沈伯伯……翠翠她……她……”梁雪仪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丫头(翠翠)她怎么了?”沈老伯和张沫白两人大急,抢着将头探进车内。

只见梁雪仪头上似乎被擦破,鬓角处有一小片血污,秀发都粘在了上边。翠翠就躺在她怀中,闭着眼睛,脸色惨白,似乎失去了知觉。

“丫头……丫头!”沈老伯骇得脸都青了,双眼无神,只是呆呆地喊叫。

“沈伯伯不要急,翠翠她只是昏过去了。”梁雪仪虽是形容狼狈,头脑却还相当清醒。原来翠翠虽然一动不动,但胸膛还是有规律地一起一浮,明显没有什么大碍。

张沫白和沈老伯齐齐发力,拼命将翠翠和梁雪仪朝车外拉去。

车边,一大摊油慢慢漏出,将干燥的地面浸地潮湿湿的。

“两个美女!哈哈哈哈!秃子果然没有骗我们!”不远处,紫毛男一个甩尾,摩托车尖叫着在砂石上摩擦,稳稳停了下来。

他跨下车,拔出手枪,大步朝张沫白四人走去。

“豪哥,快点啊,晚了两个小美女都先归我啦!”紫毛男哈哈大笑,手中的手枪一摇一晃。

真是笑话,就这么四个人,竟然干掉了那么多弟兄。紫毛男一时也不知到底是自己太能干还是他们太脓包。

张沫白听到后头的说话声,大急,一时也来不及再拉扯翠翠,探进车内将滚落进角落的手枪拿了出来。

“沈伯伯,这边交给你,快一点啊!”张沫白扭身迎向了那两人,也不管沈老伯在身后说了些什么。

他感到手中的枪很没有分量——这是绝对的,因为他清楚,里面只有一发子弹!

另一把枪早已不知掉落在何处,也没有时间再寻找。或许已经在车底,被摩擦成一堆废铁了。

就这么一发子弹,如何阻止两个暴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