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沫白将头伸出车窗一看,发现这家药店不算太大,应该是私人所开。
“也不知道灾难发生后这里被多少人光顾过,还有没有药都难说。”张沫白暗自叹息。

“沫白哥,你小心点。”翠翠轻手轻脚地搀扶着张沫白下车,仿佛他被风一刮全身骨头都会散架一般。

沈老伯走上前,开始鼓捣起门来。

“小张,这门……好像是锁着的啊……”

张沫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难不成又要破窗而入?四处看看,还好街边没多少丧尸,估计稍稍发出点声音也没关系。

沈老伯将耳朵贴到门上,想听听里面的情况。

“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吗?”门内突然传来轻柔的女声。

沈老伯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后跳。

“爸,怎么了?”

沈老伯扭过头,哭丧着脸道:“里面好像有人咧。”

张沫白心头微微一震。有人,这说明里面的药物已经是有主的了,贸贸然闯进去肯定不行。即便里面没多少人,能靠蛮力闯进去,张沫白也不知自己能不能狠下心和对方争抢资源。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里面那女声犹犹豫豫的,好像也在害怕。

她听起来似乎心肠较软。张沫白脑子一转,立马轻哼一声,慢悠悠向后倒去。

“沫白哥,你……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一旁的翠翠惊呼出声,连忙抱住他。可她瘦弱的臂膀哪里撑得住张沫白的身体,身子一歪,两人齐齐向后摔去。

张沫白脑门磕在地上,这下是真心实意地痛哼出声了。

“沫白哥,你别吓我啊……”翠翠爬起身,带着哭音推搡起他来。

“小张,你怎么了?”沈老伯也大步赶了过来,蜡黄的脸上满是焦急。

张沫白气得白眼一翻,连忙朝两人打眼色。

沈老伯和翠翠也不笨,怔了怔,马上反应过来。

“小张,不要紧吧,是不是伤口又裂开来了?这……这……”

“我没事,只是……只是这身体轻飘飘的,什么力气都使不上……”

“我们好不容易闯到现在,没想到……哎!小张,都怪我啊!”沈老伯嘶哑着声音,眼眶微红,开始垂头顿足。

张沫白脸上一片遗憾辛酸,心里却乐开了花。谁说劳动人民不会演戏?简直是老戏骨好吗!

“阿姨你好,我朋友他……他受伤了,需要一些药品,你能让我们进来一下吗?”翠翠虽做不到沈老伯那样眼泪收放自如,可还是能表现出一脸的难过。

门后一阵沉默。

“阿姨,我们保证,稍微拿一点点东西就走。”翠翠急声道。

“这……我……”门里的人有些踌躇。

“你好,”张沫白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于是慢悠悠撑起上身,轻声道:“我知道让你放我们进来实在是强人所难,发生这种事,我们都很害怕,有些警戒心再正常不过。但是我们……我实在是很需要一些药物。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稍微往后退几步,你帮我们把药拿出来放在门口,怎么样?”

屋里沉默了好几秒后,女子的声音终于又传了出来:“你们需要些什么?”

张沫白一喜,急声道:“我们要的不多,需要两卷医用纱布,一瓶红药水,一瓶维生素,还要一瓶云南白药喷雾剂。除此之外……感冒药,抗生素之类的你有多的吗,能不能也给一点……”

张沫白小心翼翼地探问,也不知自己这些要求算不算过分。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三人都紧张地抠紧了手心。

半晌,门里那女子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你们进来说话吧。”

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转机,三人内心都是欢欣一片。沈老伯用手捂住嘴,激动地哽咽道:“终于,终于碰到好人了!”

“你刚刚是忍不住笑了吧……”张沫白嘴角抽了抽。

门悄悄打开一条缝,沈老伯和翠翠一边一个,搀扶着张沫白闪了进去。

“把门关好。”那女子吩咐。

张沫白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个年轻美妇,手里拿着把小刀,正有意无意地与他们保持着距离。

“小妹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沈老伯连声道。

“对,阿姨,谢谢你让我们进来,我们保证拿了东西就走。”

那妇女听两人这么说,再看清站在面前的三人都是“老弱病残”,不禁放松下来。

张沫白不敢大意,眼睛有意无意地打量起她和药店内部来。

那妇女神色憔悴,似乎上了点年纪。可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倒也判断不出是三十还是四十多岁人。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相反,宽松内衣也掩饰不住她保养得体,凹凸有致的身材。眼角淡淡的几丝鱼尾纹令她更添魅力,眉头一弯一蹙间,自有一股成熟韵味在其中。

如此熟透了的美妇对于张沫白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自是有极大诱惑力。张沫白扫了一眼,过了会儿又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

嗯?啥?还要看药店内部?张沫白无奈地一瞥。不大,看不清后方,两层楼,应该没人埋伏。

“你……把伤口给我看一下。”那美妇望向张沫白。

“这是划伤的伤口,不是被外面那些怪物咬伤的。”

“不,我是说,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我是一名医生,这个药店是我丈夫开的。”

张沫白恍然大悟,慢悠悠掀开了上衣,露出了那道殷红伤口。

美妇凑上前,仔细查看起来。

“小妹,这个,怎么称呼啊?”沈老伯在一旁搓着手。

“我姓田。”美妇头也不回,仍旧仔细查看着这道伤口。过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意味深长地道:“伤口虽长,却不深,里面也没有异物,感染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没什么大碍。”

张沫白脸一红,知道瞒不过她,便直接承认:“田姨,不好意思,非常时期没有办法,还请见谅。”

田姨淡淡一笑,朝前台走去,开始找寻起什么来。

“小张,你说,她在干嘛?”沈老伯有些紧张。

“沈伯伯,放松。她要是真有坏心思,我们身上没包,她怎么会放我们进来?”

沈老伯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便也不再多疑。

过了会儿,田姨拿了包工具走来,示意张沫白躺地上。张沫白不敢多问,依言躺好,眼睛一闭一合间视野里却忽得多了把剪刀,吓得他立马撑坐起来。

“你的伤口虽然浅,但涉及面比较大,考虑到今后的恶劣条件,就这么不管的话很可能会感染。我帮你简单缝合下,短时间内不要乱动。”说罢,田姨从工具包里拿出针线和打火机。

张沫白感动得眼泪汪汪,柔声说道:“能不能轻一点,我……我从小到大,最怕去医院。”

“你个龟娃哟!”沈老伯瞪了眼张沫白,随即扭头道:“田医生,你菩萨心肠,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田姨目光闪动,随即淡淡道:“你们……你们别发出什么动静,轻一些就可以了。”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张沫白似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田姨轻应一声,也不知算不算回答。

张沫白刚想再问,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连忙紧咬牙关,才不至痛哼出声。原来田姨正用蘸着碘酒的棉球轻轻按压着伤口,进行消毒。

好不容易忍到疼痛消退,张沫白竭力向下一看,只见田姨已带上了手套,手里不知何时又多出了根明晃晃的圆弧型针,正在打火机上烧烤着。

张沫白从小就对医疗器具有种莫名的恐惧,此时已是吓得冷汗直冒,脚板都弓了起来。

“条件不允许,只能做一下简易的杀菌处理。你这个伤口不深,还不用考虑不同组织间的缝合,比较简单。我打算用单纯间断缝合,方便快捷一点。缝合也只能用丝线,你忍耐一下。”

张沫白越来越紧张,索性眼不见为净,抬头望着天花板,呻吟到:“怎样都好,就是,田姨……麻烦轻一点。”

一旁的翠翠哑然失笑,没料想到面对大片丧尸都镇定自若的沫白哥竟然还会怕这个。

田姨神情专注,鼻头不自觉沁出一层汗水。此时缝合已到一半,因为条件实在有限,本对这种事情轻车熟路的田姨速度大打折扣。

“雨洋,你在下面吗?雨洋?”楼上突然传来叫喊。

田姨听到声响,一下子竟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田医生,这里还有别人?”沈老伯问道。

“是……是我老公……”田姨停下手中的刀,连声道:“你们……你们快躲好,别被发现了。”

翠翠大惑不解,问道:“他是你丈夫,为什么……”

田姨一下把她话打断,拉起张沫白,急道:“别问了,你们快躲好……”

三人被她半撵半催,躲在一个紧靠着货架的角落里。田姨一看来不及,连忙将工具包踢到了旁边的货架底。

“雨洋,你在下面怎么不应话?”

转角处突然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带着眼镜,半秃着头,穿着件蓝色背心。

“我没听到啊。”田姨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中年男子走到田姨身后,慢慢抱住了她,嘴角开始在她耳边摩挲起来。

“怎么样,外面还好吗?”

“嗯,没什么异常。”

“那就好。你可别再像以前一样,有人路过求药物就给他们。现在外面乱成这样,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些什么……况且我们自保都做不了,哪还有余力救别人。”

“嗯,我知道了。”

角落里的三人这才明白,原来夫妻俩对救人的看法不甚相同,田姨估计是怕丈夫看见他们再闹矛盾,才让三人暂时藏起。

“这件事你得听我的,没商量,知道了吗?”中年男子忽然提高声音。

田姨就这么被他抱着,低垂着头不说话。

或许是感到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些,中年男子又放低声音,柔声道:“我身边只有你了,我不想再让你受到伤害。”说罢,一只手滑进了田姨衣内,开始揉捏起来。

“你……你干什么!”田姨大窘,娇嗔道。

“怕什么?又没有人看到。”中年男子低声一笑,另一只手开始朝田姨下身滑去。

躲在一边的翠翠被闹了个大红脸,闭住眼睛不敢再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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