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冀打算处死李固与杜乔,汉桓帝肯定是不会让他如意的,而且汉桓帝已经将李固与杜乔当成了队友,能够帮助自己推翻梁冀的队友。
所以,汉桓帝利用自己当上皇帝的这段时间,培养出来的几个亲信潜入了天牢,找到了李固与杜乔,并且施展了一招金蝉脱壳,安排了两个体型外貌与李固与杜乔相似的罪犯,替换了李固与杜乔,然后让那两名罪犯上吊自杀。

之后汉桓帝便立马招梁冀入宫,当“李固”与“杜乔”在牢狱中上吊自杀的消息传到宫中的时候,汉桓帝便装出一副非常愤怒的样子,直说李固与杜乔死的太轻松了,所以要求梁冀派人把“李固”与“杜乔”的尸体丢到洛阳郊外的道路上鞭尸,以解自己的心头大恨。

梁冀见汉桓帝如此生气,心中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汉桓帝替自己背锅的机会,所以梁冀立马同意了汉桓帝的建议,派人执行汉桓帝的命令。

于是乎,汉桓帝的计划成功了,因为被鞭尸之后的尸体,自然是难以辨认的,所以梁冀也没有想那么多,以为李固与杜乔真的死了,殊不知李固与杜乔已经被汉桓帝接到了宫中,化身为两个汉桓帝的随身太监,开始成为汉桓帝的幕僚。

毕竟这个时候的李固与杜乔都知道,想要通过正规手段来对付梁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李固与杜乔都劝说汉桓帝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来对付梁冀,并且让汉桓帝尽可能的团结一切反对梁冀的势力,哪怕是宦官也行,而且李固还向汉桓帝推荐了自己的一位好友,一位被梁冀逼迫的只能隐姓埋名,归隐深山的好友——崔琦。

其实梁冀想要独揽东汉王朝的大权,在他做河南尹时就已为人所知,当时的著名文士崔琦就曾作一规劝梁冀,结果梁冀无动于衷,后来梁冀一意孤行,继承父职做了大将军,于是崔琦就再做以讥讽之。

最后梁冀见了大为恼怒,厉声质问崔琦说:“朝廷内外,这么多官员,难道就是我最可恨吗?你为什么要用这样激烈的言词来刺我呢?”

结果崔琦回答说:“历史上的管仲相齐,乐于听不同的意见,萧何帮助刘邦治天下,鼓励人们进言。而今将军一家世代居辅佐之位,荷伊尹、周公的重任,不行德政,不用贤良,堵塞言路,钳制士口,颠倒黑白,蒙蔽皇上,如同赵高指鹿为马。”,说得梁冀无言以对,只得遣送他回家,不过梁冀自然是憋不住这份气。

所以在不久之后,梁冀就任命崔琦做临济县令,崔琦当然是知道梁冀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所以这次升迁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就弃官隐居起来,但是梁冀仍旧不肯放过崔琦,于是就派刺客暗地行刺,结果那刺客见崔琦在地里种田,休息时还拿出书读,所以刺客感动地对他说:“大将军秘密派我来刺杀你;我看你是一个贤者,不忍心动手,你快逃走吧!我也就此逃走了!”

于是乎崔琦即刻亡走,但梁冀的党羽布置严密,所以崔琦找到了当时还是太尉的李固,李固便将崔琦藏匿了起来,所以现在,李固准备安排崔琦作为汉桓帝在宫外的使者。

至于对于梁冀的态度,杜乔向汉灵帝提出了建议,毕竟汉桓帝之所以能够登上皇帝宝座,都是因为有梁冀的支持,所以杜乔让汉桓帝一定要大肆酬谢梁冀“援立之功”,不惜一切代价的来讨好梁冀,这样才能使梁冀不对汉桓帝起疑心,也就不会对汉桓帝下黑手了。

所以汉桓帝在杜乔的建议下,对梁冀可谓是有求不应,可以说当时汉桓帝对梁冀的礼遇之优,超过了萧何;封地之广,超过了邓禹;赏赐之厚,超过了霍光,可以说梁冀所受到的恩遇,超过两汉以来一切元勋。

不过尽管如此,梁冀仍是有些“不悦”,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梁冀要的是权,更多更大的权,有了权,何愁礼不优,地不广,财不厚?

李固与杜乔看出来了这一点,所以让汉桓帝避其锋芒,以自己年纪还小,能力不足为理由,将权力下放给了梁冀。

于是乎,梁冀开始醉心于权术,朝廷的大权小权都抓到了他的手里,而且可谓是事无巨细,大小官员无不向他请示事情,由他负责决断,以至于宫廷内外都布满了他的亲信,连皇帝起居的一点一滴小事,他都要过问,大小官吏的升迁,他更是重视,凡是升迁者都必先到他那里谢恩辞行,至于皇帝那儿去不去,那是其次。

汉桓帝虽然对此表示非常愤怒,但是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惹不起梁冀的,所以只能在李固与杜乔的建议,继续休养生息。

梁冀既然结党营私,“请托”之风自然公开肆行,当时有位叫吴树的官员,新任为宛县令,到梁冀那儿去辞行,而宛县是南阳最繁庶的地方,有很多梁冀的宾客亲信,所以梁冀要吴树对他的族党宾朋多给照顾,结果吴树是一个正直的好官,到任之后即将梁冀宾客中罪恶累累者杀了几十个,所以梁冀恨透了他,后来梁冀就以升吴树为荆州刺史为借口,将他召至府中饯行,结果在酒中置毒,但是在这之前,得知了此事的崔琦,知道梁冀会这么做,所以提前告知了吴树,并且买通了下毒者,所以吴树在回家去的车上“假死”,成为了崔琦的手下,共同保护招揽那些被梁冀陷害的人。

东汉王朝外戚专横,也不只梁冀一人,但是梁冀的专横却比任何外戚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见者无不“侧目切齿”,大多数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当然也有个别吃了豹子胆的人,敢于挺身而出,仗义执言,袁著就是其中一个。

袁著年轻时就担任郎中小官,他看到梁冀如此“凶纵”,甚是愤激,不禁给皇帝上书,指出朝廷已经“势分权臣”,建议大将军梁冀“功成身退”,回家养神,否则权重震主难以“全其身矣”,并且还提出“除诽谤之罪,以开天下之口”。

结果这份奏折自然是落到了梁冀手中,于是马上派人逮捕袁著,袁著变换姓名逃走,又托病假死,用蒲草结成尸体,下棺落葬,但仍然掩遮不住梁冀密探的耳目,当梁冀查明之后,即暗中派人将袁著抓住,想要活活地将其打死,结果又是崔琦买通了梁冀的手下,救下了奄奄一息的袁著。

在汉桓帝放权于梁冀的这段时间里,可谓是小人得势,勇者遭害,智者隐退,那么在朝廷里当权的,不能说是好人完全没有,即使有那么几个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由此可以想见梁冀所把持的东汉王朝黑暗**到了何等地步。

所以在梁冀当权时,东汉王朝名义上是刘家天下,实际上是梁家天下,真的可谓是梁冀一人当上大将军,梁家的阿猫阿狗统统升天,光是梁冀一门,前后封侯的有七人,当上皇后的有三人,六个贵人,二十个将军,梁冀的夫人、女儿都被封了食邑,册为君的有七人,娶公主为妻的有六人,其余的卿、将、尹、校达到五十七人。

比如梁冀的儿子梁胤,又名胡狗,年十六,无德无才无知无识,加上相貌丑陋得很,结果梁冀暗示自己手下的人推荐梁胤为河南尹,穿上官袍官帽,歪七歪八,走在路上,见者只是暗自作笑,却也无可奈何。

而梁冀的妻子叫孙寿,是一个很妖艳的女人,从史书上的记载来看,也可以称得上千古一怪。她的眉毛细而曲折,一双眼睛的下面又涂着红红的胭脂,好似才哭过的样子,那乌黑的发髻盘在一侧,走起路来一双脚似乎撑不住那不断扭摆的身子,笑起来两颊的面肌似乎在发痛地抽搐,而且露出一嘴黄牙,不过这在当时那些腐朽的上层豪族妇女们的眼光里,这也是一种另类的美,不过,这又是一种病态的富有刺激的美,至少梁冀就被她“媚惑”了。

而当时的梁冀就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然而就唯独怕他老婆孙寿,因为孙寿有一种特殊的本事,能制服梁冀,使他又宠她又怕她,而且在梁冀培植梁氏势力,孙寿却也在扶植自己的孙氏势力,孙氏中身为侍中、卿、校尉、郡守、长吏者十余人,而且在贪暴奢淫方面比起梁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与梁氏并驾齐驱,所以梁冀也不敢随意招惹自己的妻子。

到了后来,梁冀已经是没有皇冠的皇帝,富甲天下,拥有封户三万,结果孙寿也要与自己的丈夫比高低,被封君、食租邑,岁入五千万钱,而且梁冀私生活荒淫放荡,孙寿也同样荒淫放荡,她就曾与梁冀所宠信的“监奴”秦宫私通,但是她又本着女性的妒忌,干涉梁冀的私生活,所以梁冀曾与当时的美女友通期私通,孙寿得知后派人抓住友通期,扯头发、刮面孔、打板子,甚至要将事闹到朝廷上去了,这也让汉桓帝找到了机会,在李固与杜乔的建议下,汉桓帝明面上是在和稀泥,实际上却在挑拨梁冀与自己的关系,梁氏与孙氏的争斗。

于是乎,梁冀与自己妻子的争斗愈来愈严重,梁氏统治垮台的日子也就愈近了。

在延熹二年,梁皇后死去,这时桓帝已经二十八岁,隐忍了十多年了,而且也在李固等人的扶持下,秘密的建立了一张关系网,招揽了许多有识之士,不过,想要对付梁冀,这些有识之士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李固建议汉桓帝利用这时机,利用宦官之手除掉梁冀。

于是乎,汉桓帝找到一个机会,将自己手下最信任的宦官唐衡,单独拉到厕所里问道:“朝廷里有谁与梁家不对头?”

唐衡回答道:“单超、左倌、徐璜、具瑗四人都忿疾梁氏专横。”

于是,汉桓帝即刻找来了单超、左倌入密室,对他们说道:“将军梁冀家族把握朝政,宫廷内外都为他们所控制,大臣都由他们指使,我想除掉他们,你们看怎么样?”

单超等人也是聪明人,立马回答说道:“梁氏是国家的奸贼,早就应该除掉,但是臣下智低力弱,不知圣上意思如何?”

汉桓帝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于是继续说道:“我早就想好了,你们只需要好好地密谋一下,就可以执行了。”

于是乎,汉桓帝成功的找到了持刀者,就算计划失败,汉桓帝也可以把责任推到这几个宦官身上了。

恰恰在这个时侯,梁冀派人杀死了贵人邓猛的父亲邓香,结果在邓香死后,其妻子冯宣又嫁给了梁纪,而这梁纪是梁冀妻子孙寿的舅父。

加上当时的邓猛为桓帝所宠信,被升为了贵人,所以梁冀为了巩固他的权势,就认了邓猛为女,并且让其改姓梁。

但是梁冀又害怕邓猛的家族得势之后,为邓香报仇,或者像孙氏一样与梁氏分庭抗礼,所以就先杀了邓猛姐姐的丈夫,当时的议郎邴尊,后来梁冀又想要杀邓猛的母亲冯宣。

结果在事发之后,逃出生天的冯宣向汉桓帝告发了梁冀,于是李固与杜乔认为时机已到,让汉桓帝即可派宦官单超、具瑗、唐衡、左倌、徐璜等五人带兵围攻梁冀宅院,加上崔琦等人安排的卧底里应外合,直接抓到了梁冀,以及梁冀的儿子梁胤,然后又将梁家及其妻孙家的所有成员一网打尽,无论长幼全部杀死,并且将梁冀家产全部没收,由官家拍卖,合价共计三十余亿钱,供朝廷之用,可抵当时天下税租的一半,由此可见梁冀真可谓是罪有应得,死的大快人心。

不过在杀死梁冀之后,汉桓帝还没有高兴多久,就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那就是那些宦官又站出来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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