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总教习肖度沧带着七、八个道士教习来到事发现场。看时,肖姓少年早就不治而亡,魂魄在空中飘荡,已经开始消散,救无可救。
肖度沧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将那少年的残魂收入其中。无论仙凡,除非已经修成成型的元婴神魂,否则一旦身死,几个时辰之内,魂魄就会完全消失。肖度沧用道法暂时困住少年的残魂,可以稍微延长残魂存世的时间,以作为对质之用。

死去的是肖家的一位嫡亲子弟,肖度沧的脸色自然难看至极。“是谁干的?”

高歌带着广倔等人侯在原地,他此刻闻言,立即上前,想要将事情经过简单一说。但他话没说完,便被肖度沧粗鲁地打断。“人既然是你们打死的,那就随贫道去执法峰领受责罚吧。只要是参与了斗殴者,一律从重处理。”话虽这样说,但跟随肖姓少年的几个年轻弟子,却早就逃之夭夭,不见踪影。如果是参与斗殴者,那他们也有份。

高歌心中暗道不好,因为对方连自己的话都没听完,就做出这等判断,而且态度倨傲,神情冷漠,显然不可能给自己尤其是广倔一个公正的结果。“道长且慢,事情尚未说清楚,为什么就要领受责罚?”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还有什么可说的?”

“难道就不需要查一查吗?事情可是他挑起来的,我们只不过是自卫而已。”

“自卫就该杀人?”

“道长此言差异,小子可没说自卫就该杀人,但事情的经过缘由总该了解清楚吧。而且去执法峰前,难道不该先去神秤峰吗?”高歌虽然才刚刚来到青桃峰,但里的竹简上记录了详细的天数门设置,只需要依照竹简的方法往额头一放,里面的所有基础信息就能被人记住,所以高歌知道执法峰只负责处罚弟子,只有神秤峰才主持审核、调查与判决。二话不说就带人去执法峰,这不符合天数门的规矩,令人生疑。

肖度沧没想到一个刚到青桃峰不到一日的弟子竟然敢质疑自己的决定,不由得怒目相视,打量了一番高歌,冷笑道:“你是谁?姓褚还是姓李?”

“既不姓褚也不姓李,小子高歌!”对方不问事情经过,而是询问自己是否出身世家,这个态度已经让高歌感到厌恶,暗忖:没想到所谓的统领万千界域的道门竟然是这等行事风格,当真担不起天下至尊之名。心中这样想着,已经在思索自己该如何脱身,既然对方不按规矩办事,自己也不必死守规矩了。

广倔可以说是‘罪魁祸首’,但他也是为了帮助高歌才会如此,下手虽重,的确有错,但绝不能如此不明不白地就到执法峰受罚,高歌知道自己必须据理力争。

谁也没想到,肖度沧突然出手了,他扬手就是一巴掌,抡向了高歌。“一个还未入门的弟子就敢如此放肆,来日入了道还得了?”

天数门对于以下犯上最是忌讳,人人都以维护大道士的权威为己任。肖度沧虽然不是大道士,却比高歌资格老得多,怎能容忍他在自己的面前说三道四?

高歌没想到对方身为一个道士,却竟然这般蛮狠无礼,与自己之前遇到的崔度奇、秦度岳等人的行事风格大不相同,惊愕之余,更气愤难平。

肖度沧同样没想到自己这一巴掌竟然被高歌躲了过去。要知道道士经过长时间的修行后,身体发生变化,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超常人,五感也非同寻常,目光敏锐,听觉超凡,随手一击都足以开山破石。

高歌以一个意想不到的姿势,身体几乎翻折过来,成功躲开了这一击。但他并没有就此停歇,过往的战斗经验告诉高歌,下一击立刻就会来至。

果然,就在高歌侧身一蹬地、闪退的瞬间,肖度沧的下一拳又打了过来。高歌的速度并不比肖度沧更快,但因为提前行动,总算再一次堪堪躲了过去。

肖道士小瞧了高歌,加上这是在天数门内的青桃峰,动用道法对付尚未正式入门的年轻弟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肖道士并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否则高歌必然已经落败。

高歌抓住这个机会,远远退去,朗声喊道:“肖道长,小子不服,我没做错任何事,你不能随意抓我去执法峰受责。天数门好歹是道统一支,你怎能不守规矩?道统天规第一条,大道面前人人平等!”

肖度沧气极反笑。“胆大包天的小子敢跟贫道提‘大道’二字,真是恬不知耻!”

高歌知道自己绝不是小道士的对手,但为了能有一线生机,只能逼迫对方不使用法术,如果能拖延时间,并惊动碧蝉峰上对自己一向颇有好感的秦度岳,那么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小子知耻不知耻只是小事。道长可是道门前辈,又是大名鼎鼎的肖家子弟,难道想要以强欺弱吗?你若是使用道法,小子这就认输,不用比了。不过堂堂登堂入室的道士为了对付我这未入门的弟子,竟然还要使用道法,不知道这算不算个笑话呢?”

高歌声音洪亮,吼得几乎整个望岳宫无人不闻。他知道肖家自视甚高,对名望看重。绝不会为了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坠了威风。

肖度沧连声大笑,他已经知道了高歌的意图,但既然高歌已经闹得人尽皆知,那自己还真不好意思动用道法去降他,更何况肖度沧虽然至今仍未凝丹,但是练气九重的境界在年轻道士中已经算是不凡,他还真没把高歌放在眼中。

“你真以为贫道不用道法就擒不住你不成?”

“道长修为高深,那小子就领教了!”说完,高歌身形一晃,迈开双腿,瞬间就从日阁跑了出去,顷刻消失不见。

肖度沧脸色一变,没想到高歌胆气如此之盛,居然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说走就走。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道士,其中不乏李家与褚家的旁支子弟,虽然对自己没有威胁,但都在冷眼旁观,大有幸灾乐祸之心。这就更让肖度沧有了骑虎难下的感觉,无论如何也舍不下这脸面,于是将身上的法器取下,仍在地上,喝了声:“哪里跑!”身子一晃,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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