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以前给卫仲道的身份是一个青楼的清婠子,虽然同是也是河东数一数二的音乐的大家,但是如今如此突兀出现在自己家中还是非常的奇怪。
现在的世家豪族一般都会养着几个歌姬,但是从自己父亲的话中,卫语不难发现父亲一样对这个女人尊敬有佳,这一点不能不让卫语感到有些疑惑。

但是不管怎么说,陈佳是卫语前生今世的第一个女人,还是那句话他不愿意去怀疑她,更不愿意去相信陈佳会对他不利。

当然,现在这些事情卫语早已经将它抛诸脑后,几杯美酒下肚,卫语看着这个好多日没有见到的老情人的目光不禁的温柔起来,而陈佳则似乎根本不避讳,直接与其相对。

女人自然是这天底下嗅觉最为灵敏的生物,就算所有人都沉寂在琵琶声依旧酒宴的快乐之中,并没有怎么注意卫语与陈佳的眉目传情。但是我们的蔡大小姐已经注意到了。

她从第一眼看到陈佳这个女人的时候就非常不痛快,当她看到陈佳第一次朝卫仲道抛媚眼的时候则是有些怒了,之后在看到卫仲道与陈佳那种眉目传情,她哪里还猜不出来卫语与陈佳的关系。

我不喜欢你不假,但是你卫仲道再傻也不会不明白我们两家快要联姻的事情,就算你也不愿意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但是当着这般情况下暗送秋波,你当我蔡琰真的是空气不成!

在顾雍惊讶的眼光之下,从来不喝酒的蔡大才女两杯浊酒下肚,脸上已经渐渐泛起了红晕,虽然她没有喝过酒,但是她的打算是想用酒的醉意来按捺的她心中的不满。

陈佳的表演结束了,在卫城的极力挽留之下陈佳也留下来赴宴。众目睽睽之下她居然选择了与卫语相邻而坐,而识趣的杨柳早已经往旁边挪了挪。

本来就被卫语两个圆桌弄得场合已经不是非常正式,女眷一样可以在席位之上,所以众人对陈佳的做法并不在意。

瞧着陈佳不断的跟卫语说说笑笑,蔡大才女似乎觉得这酒根本就没有醉人的作用,反而怒意让她格外的清醒。

当然自从陈佳坐下之后,有一个人也显得有些不自在了,本来来说说笑笑的陈群已经不怎么说话了,卫语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不打算挑明。

陈佳表演是结束了,但是其他的乐师还在继续演奏,蔡琰不得不承认陈佳的琵琶弹奏的是极好的,现在这些乐师比起来确实稍逊一筹。

也不知道是酒意还是怒意或者嫌弃那音乐有些劣质,蔡琰再次给自己灌了一小杯酒,便站了起来。

“父亲,卫公,各位长辈,刚刚陈大家的琵琶确实美妙,昭姬一时技痒也想为大家演奏一曲。”

蔡昭姬非常规矩的施展了一个福身,所有的世家礼节做的非常到位。蔡邕知道自己女儿的琴艺非常精湛,又有意让女儿在未来的夫家展现一下,便也开口说话。

“小女的音律虽然不及陈大家的修为,但是琴艺还是勉强说的过去的,今日良辰美景让小女为大家献上一曲,岂不美哉?”

蔡邕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委婉的说蔡昭姬比不过陈佳,这更加激发的蔡昭姬的怒意,其小碎步直接走向了一名琴师那边,琴师也是颇为有眼色的起身让了出来。

当蔡昭姬第一个音律起来的时候,卫语已经知道这便是十大名曲之一的广陵散,古琴本来就是八音之首,又称为瑶琴。

类似古筝,但与古筝不同的是它从出世到现代社会一直也只有七弦。

卫语会弹古筝,这七弦琴也是有所涉猎的,前世的时候每次科研组举办晚会的时候,卫语卫大教授的古筝总是压轴好戏。

第二个音律起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将耳朵伸直了去,陈佳的琵琶可以说是天外之音,而蔡昭姬的古琴则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那缕风风韵韵,金石丝竹之声,充盈了整个大厅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沉醉在这音乐之中了。

蔡昭姬本来就生的美丽,此时又喝了几口小酒,粉嫩脸颊的红晕自然是没有散去的,加上这么一首千古传诵的广陵散当得起老蔡邕良辰美景当有好音律相衬之说。

陈佳早就知道卫语与蔡昭姬会有婚约,像她这样的女子也不谈什么吃醋不吃醋,但是要是气一气蔡昭姬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出来的。但是此时听到蔡昭姬的古琴,瞬间也是安定了下来。

“仲道…你这小娘子果然有一手呢!”

“啊…”

“奴家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见到卫语有些沉迷一蔡昭姬的琴声,陈佳有些不满凑在卫语耳边说话的小嘴,突然轻轻的咬了一下卫语的耳垂。

我的姑奶奶啊!卫语被陈佳这么一咬要哭的心都有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婆娘要是被蔡邕与自己老子看见,自己到底该如何解释啊。

卫语这么一弄立马回过神来,观左右还在欣赏蔡琰的古琴,并没有注意自己,立马对陈佳瞪了一眼。

但陈佳两个大眼睛就这么委屈的看着卫语,似乎就要留下眼泪来了。卫语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用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动作拍了拍陈佳的大腿,轻声说道:“什么小娘子…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人家又未必能够看得上我。”

而另一边蔡昭姬的广陵散已经变成另一首经典之作《高山流水》,与蔡邕同桌的阮瑀本也是一个熟通音律的高手,又加上喝了一点酒,便在卫府上借了一只古萧合奏了起来。

其实放在平常也没什么,大师兄阮瑀也是十分疼爱自己的,两人平常合奏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但是此时蔡昭姬本来就是想与陈佳争个高低,刚才陈佳咬卫语的耳朵她虽然没有看仔细,但是两人卿卿我我却让她忍无可忍。

如此的solo局怎么能有其他人来参合!

即便如此蔡琰此时也不能怪罪阮瑀不解风情,只能将所有的愤怒发泄在琴弦之上,一个用力,琴声戛然而止,琴弦也是应声断裂。

蔡昭姬的手指上也出现了一个好大伤口。

卫府给蔡昭姬紧急处理了伤口之后,宴席便也结束了,虽然最后出了一点小插曲,但是总体上来说众人还是十分满意的。

蔡邕师徒包括荀悦等人在卫城的强烈挽留之下都是在卫家留宿了的,尽管如此卫家的客房一样没有注满。

月光之下,一个男子只穿着一袭白衣,身上披着裘袄便出了院子,而后面则是跟着一个身着上好红色披风的婀娜女子。

男子就这样坐在了石桌旁的躺椅之上,至于石桌上的古琴是他从房间里拿出来的,今天看了蔡昭姬的表演实在有些技痒。

女子俯下身来就双手从背后环住男子的脖子,低头好像在他耳边诉说着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问题问我么?”

卫仲道摇了摇头。

“你就对我的事情这么不感兴趣么?”

卫仲依旧是笑着摇头,伸出右手抓住了陈佳环在颈脖上的手,将她拉着坐在了身边。

“这些重要么?”

“我只是知道你肯定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对么?”

陈佳有些呆了,虽然现在与现在卫语只有两次的接触,但是她是实实在在感受到卫语的变化了的。

陈佳对以前的卫仲道未必没有真感情,但是现在的卫语却让她更加感觉的了从来没有安全感。

“其实我是…”

卫语阻止了陈佳的话。

“我说了不重要!”

琴声已经响起来了,卫语只觉得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反而是最幸福的事情。

与此同时,蔡琰已经为她酒席上赌气喝了三杯酒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卫家小丫头的伺候下她已经起床来来回回吐了好几次。

最后无奈的她干脆穿上了衣服开始在卫家的院子里闲逛来消除自己的醉意与头疼。

走着走着便接近了卫语的别院,应该说卫家之大她也只认识去卫语别院的路。

袅袅的琴音已经传进了她的耳朵,虽然隔得很远,但是以她多年浸淫琴道也知道这曲子弹的是极好的。

她想走近一些,但是记忆力超强的她知道再往前走就是真的去卫语的别院了。

“好一首《阳春白雪》!”在几乎可以用肉眼观察到弹琴人的地方她却不敢看了。

悄悄的躲在假山后面的她,根本不敢去想这首阳春白雪的弹奏者就是卫语。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她悄悄的露出了半个脑袋,一看到正在弹琴的真是卫语,而且旁边还做着那个讨厌的陈佳,便将身体收回了假山之后。

“为什么这个家伙什么都会!”

现在的蔡昭姬很苦恼,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内心在做怎样的变化,若不是那个当年叫做曹孟德的矮小男子救过她…若不是那卫仲道唯利是图的名声,那么这个多才多艺的男子也许还是很不错的吧…

或许,嫁给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在想什么!他只是一个唯利是图满身铜臭的小人!”

蔡昭姬猛的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阳春白雪》已经终了,那个混蛋又换了一个不知名的曲子…但是却依旧是那么好听…

曲子终究是又是换了的…

“《凤求凰》!这个无耻的登徒子居然在这个时候弹《凤求凰》!”

恨恨的蔡昭姬再次露出了半个脑袋,眼帘之中却只有一个潇洒的白衣男子在满脸专注的抚琴,而那个红衣女子已经轻轻依偎在他的肩膀之上…

假山之后,蔡大才女不知道因为生气还是害羞,娇小的胸脯一上一下起伏不定,此时的她根本不懂,也或许一生都不懂得这种感觉到底应该用哪两个字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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