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下雨了,下的很大,很烈,很猛。
但何小薇没有带伞。

她看着连珠的雨幕真的好忧愁。

这雨没有一丝要停滞的意思。

张放放道:“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张放放的家离学校很近,他其实可以直接借伞给何小薇的,但是送会更有诚意一点。

也更有机会一点,伞很小,风很大,雨很大,不可避免的挤在一张伞下,总会有亲密碰触的机会。

何小薇还在考虑,或许可以让他送到公交车站。

这个时候,又一个声音响起在张放放的身后,是永远挂着笑容的那个家伙。

“我的伞,比他的大,跟我一起吧,刚好顺路。”

白泽撑开明显比张放放的大一倍的伞面,笑的无邪,姥爷的老式旧雨伞虽然土了一点,但是用起来还是很好用的。

张放放望了自己手中的折叠伞,顿时有些无言以对,但是他仍不甘的直接把伞塞给了何小薇。

张放放道:“伞你先打着,我回教室复习去,晚点再走。”

自己得不到的机会,怎么能平白让给别人。

白泽却也没有执着,耸耸肩,“反正顺路,不一起算了。”

没有多说多余的话,率先打着大黑伞走入了雨幕。

何小薇犹豫了半秒,把伞又还给了张放放,跟着白泽的步伐也窜入了雨幕,闯入了白泽撑开的大大的伞面下,也是小小的伞面下。

没走几步,何小薇道:“你能不能绅士一点,给我打多点,嗯?”

白泽却笑道:“我只是顺路,又不是特地送你回家,都给你打,我淋湿了怎么办!”

何小薇顿时咬牙切齿,心中暗骂就这还说喜欢她,还身无彩凤双飞翼?我呸!

心中想把他拉黑是多么正确!多么睿智,多么机智……

两人走过校园的街道,迎着风,挡者雨,没有张放放想象中的所谓相依相偎,而是互相争夺伞的位置,都试图给自己打多一点,反而两人的一侧都有点湿,两人却争的不亦乐乎。

然而在快到站台的位置时,白泽却停下来,任由何小薇把伞面打向她自己,却没有争夺回来。

白泽眼睛直视着前方,他的前方,站着一个拿着剑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脸上有刀疤,拿着剑就这么站在雨中,就像一个神经病,他是高通。

白泽笑道:“我知道你还会来。”

高通吃着雨水,面色并不好,“你真是潇洒啊,每次你的身边总是有美女,我都有点羡慕了。”

白泽望了望站台,公交车刚好到站,白泽把伞往何小薇手里一推,“车到站了,我待会回去,你拿着伞先走。”

何小薇蹙眉:“你……”

白泽又推了一把,笑道:“快点,晚点没座位了,下雨天没座位是个很难过的事情。”

高通也道:“没座位确实是很难过的事情。”

何小薇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不知道白泽在搞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不是很好的事情。

白泽对于她来说越来越难懂了。

何小薇走了之后,白泽笑道:“想通了没有。”

高通道:“还差一点点。”

白泽道:“那一点点?”

高通道:“我想了一晚上才有点头绪,我不明白光与影之间变化的分界线怎么界定?”

白泽道:“它是变化的,为什么一定要求它不变呢?你的剑法难道也是不变的吗?”

高通沉默,大雨浇灌在他的头顶,他忽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白泽笑道:“明白就好。”

高通笑的狰狞:“可是,我还是要抓你回去,我承认,你这一招很玄奥,但是很遗憾,在江湖上把自己的招式秘密告诉自己的敌人,那是取死之道。”

白泽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么说的话,你也是给我上了一课了?”

高通哈哈大笑:“互为老师吧,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教你功夫的人,难道没交给你这个道理?你那招本可伤我,现在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白泽点头:“确实如此,那一招叫光华留影。”

白泽笑着,却忽然伸出手,手掌在雨中舞动,脚步在方寸之间腾挪,无数的雨滴仿佛在掌中跳舞,然后不断搅动成一个气劲的漩涡,然后伸手一抖,雨滴全部崩碎成水花。

高通是个行家,一看就震惊了,自语道:“这是?”

白泽道:“这招叫风卷残雨,聚千势于一击必杀!”

高通道:“好厉害的剑法!”

白泽笑的唇红齿白:“想学吗?我教你啊。”

高通沉默,皱眉,暗握拳,试探道:“有何诀窍?”

高通看出来了这招剑法也可伤他,所以只是随口一问,白泽的实力低下,却有上乘武功,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高通有点摸不清白泽的底了,这招明显是一个很厉害的杀招,难道这些剑法都是白依依教的?

白泽却道:“这招乃为一式搅字诀,气与力要聚集在剑刃前端,雨落大地本为顺势,此剑却是逆天而行,练到极处可使雨水倒卷。”

高通有点按耐不住,拔出手中长剑,白光一闪就练了起来,此招可逆可顺,搅动间,雨水倒卷,翻卷纷飞,水汽弥漫,等水汽散去,白泽却是不见了踪影。

高通这次还是没追,作为一个成名已久的剑客,他没想到,会从一个毛头小子处学到如此深奥的两式剑招。

一式光华留影,一式风卷残雨。

高通不知不觉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在雨中练了起来,一直练到雨停,他感觉自己的剑法又更进一层楼了。

————————

白泽回去时,淋的像个落汤鸡,姥爷则抱怨,为什么有伞不打,早上还是他把伞塞到他手里的,白泽笑言说忘了。

姥爷则怒斥下雨都能忘打伞,怎么不见忘了吃饭。

李大师则是笑说:“你就不要骂他了,伞不是被一个女孩子送回来了吗?年轻人嘛,哈哈。”

听到李大师这么说,白泽这才恍然,屋子的角落靠着的不就是白泽的大黑伞嘛。

何小薇回来的时候,还把伞送回来了,何小薇和姥爷相熟,姥爷也很喜欢她,很希望是自己的孙媳妇,此刻也跟李大师一起打趣白泽。

白泽笑笑没说什么,跑去洗澡去了。

洗完澡的时候,薛神医又适时出现了,他每次来都没什么好事。

不过,这次,他倒是给白泽带来了好东西。

是一个大的铁皮箱子,直接拖到了白泽的房间里。

铁皮箱子里打开有许多把刀,大大小小叠加在一起分不清数目。

白泽道:“我让你找把好刀,你找的这些也太普通了吧。这些黑色二寸小飞刀质量不行,不过旁边的这折花刀倒是有意思,短小精悍,黑色短刃,也算削铁如泥。”

薛神医摇头:“这些只是赠品,你的刀在底下。”

白泽细细一看,果然见箱子底下有一个用黑布包裹的弯弯形状如月牙的兵器。

白泽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的打开,果然是一把弯刀,古朴的造型,黑色的刀鞘,木质的刀柄,看起来很平凡,拔出时才能看到一抹银白,如一抹弯弯的月牙。

这刀很平凡,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刀鞘上刻有两个字黑云,便是此刀的名字。

只是弯刀下面却还有一把刀,也是用黑布包裹,打开,却是一把苗刀,这把刀比黑云弯刀长,刀鞘和刀柄都有金饰点缀,稍微张扬一点,刀鞘上也刻有两字为山雨。

两把刀都十分的简洁低调,但是光看寒光就知道不凡。

白泽默念着山雨与黑云,吟出了一首诗:“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催,这两把正是我要的刀,一长一短甚好!”

薛神医鼓掌:“不错,这两把刀的确是出自这首诗,只是……”

薛神医欲言又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