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无忌终于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姐姐所支配的恐怖,还有被玩弄于掌心中的那份屈辱。
一个服饰淡雅、英挺帅气的男装丽人一脚踢开了无忌的房门,大咧咧地跨了进来。

她虽是个女人,个头却并不比平原君矮小,一身月白色长袍披在身上,衣袂摇摆之余,更衬得她身姿挺拔,长发只用丝带在脑后随意地一挽,虽然不着冠冕,依旧显出其翩翩风采。

她虽然是个女人,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在范雎的一脸懵逼中,无忌已经迅速地调整了脸上的表情,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

“姐姐,好久不见。”

“喔?来邯郸都一整天了,也不知道先来看看我,你就是这么当弟弟的?”

女人无视了二脸懵逼的北郭惇和范雎,径直来到无忌身前,伸出纤细的手来,竟然一把揪住了无忌的耳朵。

吃痛之下,无忌连忙求饶:“别、别啊,真的很疼!”

女人拽着无忌的耳朵把他扯进怀里,又用手臂揽住无忌的脖子,无忌只觉香气逼人,险些一头撞进她胸前那两团山峰,在看到领口以上的雪腻肌肤时,无忌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口水,忽然很想去舔一舔她的脖子。

女人此时却在无忌的耳边道:“你的人我信不过,让他们出去。”

她说完之后,就把无忌从自己胸前拉起来,笑嘻嘻地侧过身朝着范雎和北郭惇拱了拱手:“两位先生,你们好,我是魏不疑。”

无忌的脑海中仍是方才那香艳一幕,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这位……是我三姐,现在是平原君的夫人。”

范雎、北郭惇纷纷道:“见过夫人。”

“范叔、北郭,你们俩先回房休息吧,我姐姐不喜欢人多。”

魏不疑也在此时眯着眼睛,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微笑,范雎两人就这样带着疑惑,到隔壁客房去了。

烛光昏黄,但无忌却觉得魏不疑变得更加明亮耀眼了。

魏不疑虽然穿了男装,但无疑还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女人中的女人。

雪肤红唇,眉目如画,无忌不太愿意用这样滥觞的形容词来描述魏不疑的美貌,但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了。

若说是与无忌以往见过的女人相对比,那么几乎可以说,魏不疑是他来到战国后所见、最完美的女人了。

田夕小麦色的皮肤虽然也很诱人,但五官却不如魏不疑这般精致;白馥美呢,又没有魏不疑的这种洒脱;大梁王宫内的卫姜,论及妆容也许更加美艳动人,却不及魏不疑的青春靓丽。

可惜的是,面对如此完美的女人,魏无忌却不能有什么想法,因为她是他的姐姐。

意识到范雎两人已经离得够远之后,魏不疑才拉着无忌的手,一屁股坐在无忌方才坐的垫子上,一双眼睛反复打量着无忌,嘴角眉梢都渐渐有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无忌撇了撇嘴。

“见过帅哥,却没见过这么下流的帅哥。”魏不疑勾起了嘴角,似笑非笑。

“下流?我怎么就下流了?”

“对自己的姐姐心生绮念,你说你下流不下流?”

“我……”无忌未曾料到魏不疑仍是这般敏锐,顿时没了底气。

孰料魏不疑反而将无忌搂得更紧,对着无忌的耳朵呼出一口热气,轻轻地道:“要不要姐姐今晚留下来陪你啊,小色鬼?”

她就这么用言语诱惑还不够,说完了还伸出小舌头往无忌耳垂的位置舔了一口。

无忌的半边身体顿时麻了,整个右脸也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魏不疑,你不要太过分了,小心引火烧身啊!”

“呦,你是在威胁我吗?”

“你可以试试。”

魏不疑望向无忌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看了又看,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摸了摸无忌的头,说道:“三年了,三年前,你比我矮半头,现在却比我高了半头。以前你来仰视我,现在倒好,变成我来仰视你了。”

魏不疑终于停止了对无忌的调|戏,这让无忌顿时感到很轻松,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亦觉得有些失落。

听魏不疑似乎有叙旧的意思,无忌立刻警觉起来。

他警惕,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魏不疑的弟弟。他是夺舍而生的冒牌货,他的灵魂是一个两千年后的空巢青年,霸占了魏不疑的弟弟的身体,而他脑海里残留着的、那些有关于之前十五年的记忆,只剩下一些断断续续的碎片。

无忌慢慢斟酌措辞,小心翼翼地道:“三年里,我也很想念姐姐。”

“是吗?”魏不疑的眼中忽然有了戏谑之意,“那时候你还说会恨我一辈子呢,怎么竟然不恨了?”

恨一辈子?这什么鬼!很久不见面了第一句不应该是“我想死你们了”吗?

无忌心里默默地吐槽,说道:“我怎么会恨姐姐呢。”

“小时候,你总说长大了要娶我,然后在我出嫁的那天,你哭得特别凶。就是在那个时候,你说会恨我一辈子,还说以后要灭了赵国,把我抢回来。”

说着这些的时候,魏不疑轻轻地笑着,但笑着笑着,就变成了苦笑。

看见魏不疑的郁郁神色,无忌只觉得心里一痛,不由自主地道:“你不开心?不开心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家。”

魏不疑愣了愣,轻轻别过头去。

“跟别的公主一样,魏不疑生在帝王之家,生来就是用来联姻的工具,这就是命。”

“命运也是可以扭转的,是可以改变的。不论宿命、天命,都并非不可撼动。”无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姐姐,你若愿意,跟我回大梁吧。”

无忌说出这番话来,实在是因为他很明白,原本的历史中,魏无忌就是一个悲剧,他既然成了魏无忌,就绝不会再屈服于命运的摆布。因此在看到魏不疑的境况时,无忌已经在心里和她站在了一样的立场。

然而,面对无忌的邀请,魏不疑久久不应,无忌渐渐等得焦躁的时候,突然听到她在轻轻地抽泣。

她哭了。

无忌的心更痛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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