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面无惧色。
他既然敢跟范真人面前装这个逼,那就是有着吃定了小老范的笃定把握。

谁叫他是范仲淹的儿子呢?活该要被武大郎作弄!

换了蔡京这等小人,武大郎这就是在作死。

换了童贯,这更是花样作死。

偏偏就是不怕眼前这个范纯粹。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古人诚不我欺也!

范仲淹的儿子,注定一辈子活得累啊!此刻武大郎既然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拼着一死,对抗时空秩序管理员,也要帮大宋翻这个盘!这就等于,在范仲淹的儿子跟前,直接立足于不败之地。

身为先天门的当代掌门宗师,老老范的儿子小老范,必定要以天下兴亡为重,以个人荣辱为轻!只要武大郎于国家大计,有那么一点用,那么,就已经笃定小老范,必不会因为私怨而害他。

哈哈哈!欺负一个老好人,这感觉怎么就那么不厚道呢?明明是不厚道,为什么却又那么爽呢?心里头忍不住地偷着乐!

于是武大郎一本正经的将装逼进行到底:

“老范啊!你既然是已经审讯过无数穿越人,那你就应该听说过:吾辈穿越之人,比你多出了足足八百年的见识!我说你一句图样图森破,你还别不服气!”

“呵呵!”

这小老范,看样子已经黔驴技穷。

只有黔驴技穷者,才会跟人呵呵。

不过,低估大宋的智慧,却也不对。

这老范立即就笑着说道:“跟我吹嘘过多出八百年见识的穿越人,在册登记的,共有二百五十口。武家大郎,你可知这些二百五,现在何处?”

武大郎心里暗暗地吃了一惊。

我靠!小老范你可是老老范的亲生儿子哎!

天若有情天亦老!我为长者续一秒!

你是好人!你是长者!你是我蛤!我教弟子每人为你续一秒!你是苟利国!你是生死以!你是体察民间疾苦的纯粹之人、高尚之人!你是北宋焦裕禄!可不带你这么官僚主义,滥用封建士大夫阶级专政的力量,赤果果威胁吾辈草根老百姓!

“那些二百五,莫非都被干掉了?”

老范放下手中的酒杯,拈须微笑,“非也!他们都被洗了脑,浑然忘记了自己穿越而来的背景。现如今一个个都呆在我这神霄宫里,出力帮我归纳那十万卷道藏。”

“洗脑?你是怎么做到的?”

蒯飞忽然想起了朝仓、堂塔,以及横路敬二。

同时也想起了杜丘东仁。

这杜丘,是假装每天都吃药,假装萌萌哒被人洗过脑,其实在暗中保留了清醒的自我意志,终于打倒了自以为得计的邪恶大反派。

蒯飞有点担心,小老范这神霄宫里,会不会埋伏着杜丘或者余则成之流。

这个说不定真的有!要不然,怎么解释十多年之后完颜宗望毫不费力地,豪夺了孟阳岗这个战略要地呢?

“你不要打听洗脑药剂的配方!我也不来找你强要冰魅的合成诀窍!”

老范脸上的笑容十分惬意,看样子他已经轻松夺回了控球权。

“当然,稍后我们可以谈谈,这两项专利技术之间,能不能达成公平互换。不过,这样一项科技互换协议,并不是什么当务之急。”

老范的情绪趋于稳定,再次端起酒杯来。

一饮而尽!

嘴唇咂巴咂巴,白胡子飘逸洒脱,仪态雍容,仙韵十足,似乎这果子酒,还真的回味无穷。

“云笈七签缺漏的那两页,才是我优先关注的重点!你就跟我讲实话吧:你是不是想要叛国,去做汉奸?”

武大郎决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地,被老范从气势上控制住。

反正老范肯定不会虐待一个爱国者,索性就倔强顶撞,十分无礼起来:“你放的什么狗臭屁!老资会做汉奸?我呸!你个老糊涂!狗眼看人低!”

公然辱骂地位如此崇高的一位长者,这性质基本上就等于公开谩骂我蛤,搁在任何时代,这都是不可原谅的严重罪行!

偏偏眼前这个形势下,武大郎就是可以这么玩!

谁叫他一再试图拿汉奸的帽子来压我?老资骂的,是狗汉奸!以及,把爱国志士误当作狗汉奸的昏庸之辈!这一顿泼口大骂,酸爽!过瘾!回到二十一世纪,肯定是没这口福的。也就只有跟这北宋焦裕禄面前,可以这么霸气外放一下。

果然,武大郎骂得越狠,范真人越是欣慰。

哎!可怜天下裕禄心!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这小老范也真是委屈了他自己!

“这么说起来,你真不是想要做汉奸?”老范的白眉毛再度皱起,“倘若你真是爱国好男儿,那么任你如何辱骂老夫,老夫只会弹冠相庆,赞曰:得此热血佳男,万民幸甚!社稷幸甚!但你也须知道些轻重,倘若你有半点儿虚诳作伪,就凭你刚才的不敬之语,便可以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我当然不会跟你老人家面前打诳语!我有那么蠢?”

武大郎骂也骂了,逼也装了,爽也爽得够了,现在就开始给小老范搬梯子下台阶。

“范氏三杰,那可是古往今来历史上,道德品性至高的巅峰,别说古往,就算是将来,也不会再有任何人超越你范氏父子三人。我又岂敢在范大老的跟前放肆?刚才我口出恶言,完全是因为你老人家,辱我太甚!须知士可杀不可辱!你说我是汉奸!我特么的能忍?不能忍啊!这个必须火冒三丈!”

ok!这么一诡辩!小老范刚才完全就是活该被我们飞哥痛骂了。

“那好!你不是汉奸!老夫心中甚慰!”

还别说,这小老范,还真是完美继承了他老爹的伟大精神,当真是言行一致,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置诸于个人荣辱之上。看得出来,这小老范是真的没生气,反倒是由衷的欣喜起来。

这么一来,武大郎也就不好意思继续晃点古人。

心里头暗暗地,肃然尊敬起长者来。

“说说看,为何之前一提到这汉奸,你就缄口不言,一副内心犹豫的模样?难道这不是因为首鼠两端,一时难以取舍?”

“不是!我不是汉奸,这个原则,一秒钟的犹豫都不曾有。我刚刚难以决断的事情,并不是甚么首鼠两端,而是……”

“而是甚么?”终于说到了最关键的戏肉部分,小老范智慧超乎群伦,哪能看不出事情的重点,立即就严肃起来,认真倾听。

“而是……而是……”

武大郎嗫嗫嚅嚅,“这件事情,牵涉实在太大,我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老范面带微笑,鼓励道:“不妨事,说错也不打紧。你随便说出其中的一部分,也是可以的。年轻人!只管大胆讲来!即便讲得有些偏了,也没关系!不要怀疑范老的理解力嘛!”

“好!那么我就直说了!范老既然是亲自提审过无数穿越犯!那么……你从这些穿越犯的供述之中,应该知道全真教这回事儿吧?”

“这是当然的!你继续说!”老范继续拈着胡须玩,就好像之前阿莲拈着一缕青丝,搔首弄姿。

“既然知道全真教,那一定知道后来全真教的声势滔天。也一定知道王重阳和他的七个徒弟。”

这时候,老范也不再微笑了,正拈着胡须的手指头,一时也顿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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