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听了郭图的建议,第二日手书一封,要让刘和领军北上兵困蓟县。至于兵马粮饷自由冀州支援。考虑到鞠义尚在蓟县,没有合适的领兵将领。袁绍派吕旷、吕翔二将前往。另外下一道军令,给远在蓟县的鞠义,命其放弃蓟县,南下兵困易城。这道军令由郭图亲自送往蓟县,同时任命郭图为监军,协助鞠义攻打公孙瓒。
军令一出,田丰等谋士倒没有再做争论,因为主公计议已定,此时再争论就是扰乱军心了。

袁绍这面安排已定,又给剿灭黄巾余孽的颜良、文丑、张颌、高览下了死命令,要求其必须在入秋之前结束对黄巾的围剿。袁绍想着到时秋粮已下,粮秣充足,正可以带大军北上一举平定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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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兰每日操演阵法,训练士卒,如今十日之期已到,虽然知道如今这五千人马,阵法尚不熟练,纪律还不严谨,但是公孙瓒将令在前,也不好违抗。只好整理了队伍,押运了粮草,全军北上。

这一路所过地界,虽是幽州,却都沦入鞠义之手,偶有小县,地远人稀,也尽倒戈以迎刘和。公孙瓒的统治不得人心,夏侯兰好似在敌国行军一般,一路上补给困难,遇上的百姓也多是充满敌视,所以夏侯兰行军十分小心,以防路遇埋伏。以他看来,鞠义此番行得是围城打援之计,围住蓟县,单等易京援军。而消灭援军的最好办法,就是中途设伏。所以夏侯兰行军缓慢,走走停停,一遇险恶地形,立马命大队骑兵探路,知道确信没有伏兵了才敢前进。

大军行了十日,终于到了蓟县城下。没想到一路太平,鞠义不曾安排一兵一卒埋伏于道旁。到了蓟县城外十里,安营下寨。休整之后,准备与鞠义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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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兰出了易京不久,鞠义就已经从斥候处得到了消息。看他一路谨慎,鞠义便放弃了中途设伏的想法,因为那样如果不能全歼敌军,很可能会让敌人逃回易京,龟缩不出。其实当他知道公孙瓒在易京加紧修筑防御工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之后的策略。那就是攻其必救,围城打援。当时袁绍给了他五万军队,打刘和的旗号与公孙瓒对峙。他很清楚得知道这五万军,除了自己的三千先登营,以及一万多郡县守军之外,剩下的基本上就是拿着武器的农民。

袁绍这几年在冀州发展很快,特别是军队从做渤海太守时的不到一万兵马,到从韩馥手中夺取冀州牧时的五万兵马,到现在的二十万大军。只用了短短一两年时间。这还是得益于冀州人口众多,粮食丰富,加上袁绍颇有家财才有了如今的规模。但是扩张的过快,就有一个问题,训练不足,这些军队在鞠义严重多数只能算是民兵。让他们摇旗呐喊可以,打顺风仗可以,如果打硬仗,只怕不光不济事,而且还可能成为拖累。

所以鞠义把三万大军交给刘和统领,让他与公孙瓒对峙,虚张声势,自己则带着两万可用之兵绕道上谷,兵困蓟县。

现在蓟县围城已经有一个月了,城中主将是公孙瓒的结义兄弟刘纬台。鞠义了解此人性格,谨小慎微,不会出错,不过也不会主动出击。正因为这样鞠义敢让一万大军围城,自己则背靠蓟县下寨与夏侯兰对敌。

鞠义对自己的先登营是非常有信心的。正面交战,只怕幽州军没有一支是先登营的对手。加上阎柔新附,增加了几千骑兵的力量,鞠义有信一战而胜夏侯兰,并且让他全军覆没。

就在决战的前夕,郭图带着袁绍的命令到了鞠义的大营。鞠义接到袁绍的军令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大好形势,袁绍会让他放弃蓟县而兵围易京。所以就有一些迟疑。军令上说明郭图是监军,鞠义便问郭图,袁绍为什么会有此命。

郭图不说自己献计,只把堂上众谋士争论一事讲出。鞠义听完,心中暗叹一口气,哎,这些谋士不到前方来看战场形势,只是一味空谈,白白贻误了大好战机呀。

不过鞠义是忠心之人,主公有命自然听从,再加上南下易京只是战略上考虑不同,未必不是好的办法。而且袁绍派郭图来监军,应该是考虑到自己有“将在外不受君命”的可能,应该给了郭图随机决断的权力,自己犯不着违令。更关键的是刘和带领的那三万兵马的底细,鞠义最清楚不过。他们若是虚张声势还行,一旦北上兵围易京,公孙瓒只要一战就可将其击溃,到时候,自己这两万兵马回不到冀州,可就陷入死地了。

所以鞠义马上召集众将帐中议事,安排撤军事宜。众将到了帐中,鞠义看到阎柔等新负的幽州人马,心想,如果让阎柔等人围困冀州未必不是办法。如果这样倒要先将夏侯兰这一支援军打散,阎柔方可站稳脚跟了。想到此处,也不犹豫,一面传达袁绍的军令,一面安排在撤退之前,与夏侯兰一战的部署。

鞠义想到的办法,既简单又直接,就是请君入瓮。夏侯兰带兵来援,以五千人对敌两万余大军,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除非城内的刘纬台能看选择时机,两面夹击才有机会。但是刘纬台没有这个胆子,所以夏侯兰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带兵找一个突破口,进城,协助刘纬台防守。如果放在以前,鞠义一定不会给夏侯兰这个机会,但是现在不同,现在冀州军要撤围南下,那么这就成了一个诱敌的机会。如果敌军进入自己的包围之中,鞠义相信自己的先登营能够歼灭八成以上的敌军。即使夏侯兰的前锋跑得快能够进城,只怕也剩不下多少人马。

第二日一早,鞠义让大军让开南门,在南门外东西两侧分别驻扎三千人马,摆出一个让夏侯兰入城的架势。为什么只驻扎六千人马呢,因为鞠义怕部队多了,夏侯兰不敢进城。为了稳妥起见,只在远处暗中埋伏了阎柔的三千骑兵,准备关键时候从后冲杀。剩下的部队仍然在蓟县另外三座城门外驻扎。

这一下夏侯兰也是纳闷,他并不知道鞠义已经接到了要撤围的命令,那么鞠义摆出这样的阵势,最可能的就是,吸引自己的部队入城,然后借机掩杀,顺便抢夺城门。如果事别人想到这里,那么就不会再考虑进城了。但是夏侯兰也清楚现在的形势。自己的五千队伍如果和鞠义正面交战,基本上没有胜利的机会。自己也曾想过趁夜袭营或者找敌人最弱的一处营寨进攻,找一个突破口,攻进城中的办法。

现在鞠义让开南门摆出请君入城的架势,等于算定了夏侯兰的想法。夏侯兰心想,鞠义这是在试我呀,如果我军敢进城,那么少不了弓弩齐发,两面掩杀;如果不敢进城,少不了士气受损。罢,既然鞠义敢摆出这样的阵势,我夏侯兰还真就不怕。

想到这里,夏侯兰击鼓聚将,安排阵法。不一会儿分配下去,部队安排停当,刀盾营,长矛营,弓箭营,辎重营,游骑兵各自列好阵势,竖起旗号。

只见一千骑兵为前锋,轻兵在前,弓箭营居中,刀盾营分列左右两侧,辎重营在刀盾营外侧,长矛营居后,一千骑兵游弋于后军。夏侯兰带着亲卫在弓箭营和长矛营之间,背后共站定十余名旗手各执旗帜,随时发号施令,调整阵法。

军阵已定,夏侯兰下令全军前进,保持阵型。夏侯兰的军队从城外十里处整军前进,随着离城门距离越来越近,眼看要进入鞠义部队的射程的时候,前面的骑兵和不着甲的轻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夏侯将军说敌人一定会等中军进入射程才发弩箭,但是万一敌人的弓弩手没有坚持住,手一松,那么这些人的小命就没有了。

不过敌人的弓弩手显然训练有素,硬是放过了前军一箭未发。就在夏侯兰的中军快要进入敌人射程的时候,只见夏侯兰身后的旗帜变化,中军鼓声响起,阵势一下变了。先是前锋骑兵,纵马加速冲向了南门,然后轻军也是使出全身力气向前快跑。这突入起来的变化,倒让鞠义一愣,本来准备下令射箭,现在一迟疑却晚了一刻。等鞠义再下令射箭时,却发现敌人的中军全部进入了射程,队伍的两侧突然多了一道移动的城墙。

这哪里是城墙,原来是夏侯兰辎重营的粮车。夏侯兰因为知道刀盾营训练不足,故意在每个粮车上面加了一人高的木架,平时平放在车上看不出来,用时竖起,下面木条和粮袋支撑。这粮车一竖,增加了好大的防御面积,加上粮车后面还有刀盾营的盾牌防守,鞠义的先登营连发三轮弩箭,居然全部被挡在了军阵两侧,这时,夏侯兰弓箭营的弓手则不用瞄准,对着敌阵一阵抛射,只听得啊呀呀惨叫声不断,鞠义军中有很多士兵受伤。

因为他们一开始根本没有想过给敌人出手的机会,所以也没有想过防御。这一下损失不小,鞠义的军队之乱了一下,马上疏散阵型,这时夏侯兰后军游弋的骑兵却动了起来,左右各五百骑兵冲进了鞠义的营中。鞠义的部队刚刚疏散,倒是便宜了夏侯兰的骑兵,被冲得一阵散乱。鞠义这下有些慌了,连忙下令部队组织防御阵型,用弩箭对付夏侯兰骑兵。同时命令藏在阵后的阎柔骑兵冲击敌军后阵。

这时夏侯兰的前锋骑兵已经在南门外叫开了城门,现在轻兵结好阵势,守住城门,前锋骑兵兜了一圈,又返回去分左右两队杀向了鞠义的弓弩手。鞠义的弓弩手刚刚背向城门结阵准备防御夏侯兰的骑兵,没想到背后又有骑兵杀来,一阵大乱。

夏侯兰的中军则在两边车阵的掩护下,慢慢前进向南门移动。鞠义大怒,知道弓弩手无法建功,只好命令先登营步卒全军冲锋,杀向夏侯兰的车阵。

毕竟有粮车阻挡,加上刀盾手防御严密,一时也攻不进去。阎柔的骑兵绕了一个大圈子冲向夏侯兰的后军的时候,发现敌军不仅没有慌乱,而且长矛营列着整齐的防御阵型,严阵以待。阎柔没有带甲的骑兵,不敢冲上,只是靠骑射进攻。这时扰乱敌军两侧弩手的夏侯兰的骑兵也调整了阵型,冲进了阎柔的军阵。双方骑兵混战只是,早夏侯兰的中军已经移动到蓟县城下了。

这时夏侯兰的旗号再一变,鼓声急促响起,轻兵和弓箭手进城,刀盾手和长矛交叉结阵守住了城门。鞠义的部队攻来,城上的弓箭手箭如雨下,射住阵脚。这时夏侯兰的骑兵果断向与阎柔的骑兵脱离胶着,向南门撤退。敌人的骑兵赶来,早有刀盾手和长矛手挡住。

就这样,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夏侯兰的军队全部进入了南门,然后辎重营把粮车阻住城门,放起火来。

鞠义的部队攻也不是,撤也不是,再想从其他三门调集人马支援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夏侯兰的部队全部进入蓟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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