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的出现也让得众人不敢再造次了,这李霸虽然横,但也是仗着有县令在后面挡着,再混也没胆跟官差较量呀。
而后那楼道又跑上来俩人,正是田馨与那个小婢女,田馨快步来到耶律昶面前,就是焦急得查看他的状况并小声询问道:“殿下,您没事吧?您还受着伤,大夫说您不能乱动的。”

耶律昶淡淡一笑,就是道:“没事,小活动了一下筋骨,不过还好你来得及时,再晚一会儿我们可有些坚持不住了。”

那领头人看了一眼李霸,啧啧舌,这恐怕是他当差这么多年第一见有人敢把李霸打成这样了,不觉有些对那俩小子刮目相看,他缓缓走到李霸面前,小声道:“李公子,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吗!”李霸怒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了耶律昶,见得田馨对其嘘寒问暖的那气更大了不少。

领头人尴尬一笑,就是解释道:“这事儿可闹得沸沸扬扬了,这整条路上都看着呢,县令大人也难做,您嘞就跟我到衙门里去走一趟,您放心大人不会委屈您的。”说着轻拍了拍他胸膛,后面的话说得很小声很小声,几乎就他俩能听见。

李霸放下手看了一眼这满手的血,又捂上脑袋,虽然气归气,但人官差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要再尥蹶子,那不摆明是拆县令的台嘛。“走吧。”对着身旁的下人吩咐了一声,这官差就带着往外走。

路过子骜俩人时,看着这俩人恶狠道:“好小子,行。你们够种,咱们就县衙里见,牢狱里的刑具,老子要一个一个让你们尝!”

田馨闻言一惊,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耶律昶离她最近,小声安慰道:“放心没事,照我说的去做啊。”说罢亦不与子骜迟疑,便跟随着官差往衙门而去。

田馨一直看着耶律昶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她脸色依旧苍白没有血色,眼眶里泛起晶莹泪花,不觉握紧了胸前衣衫,带起了些许抽泣浑身上下泛起了寒抖惶恐不安。…

清晨,子骜是实在受不了表哥的折腾,便是起了床,整理了衣饰也梳妆了一番,不久之后便是听到屋外有敲门声,传来的是田馨的问话。

耶律昶看了眼子骜,这小子仪容仪表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便是让田馨进来。

田馨刚进了屋就是福礼道:“民女见过殿下,见过二少爷。”

唔?

子骜是被这一下呆愣了好久,这…怎么回事?耶律昶便就给他说了昨天晚上已经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了田馨。

听完后子骜倒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把田馨扶起就是道:“田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因为我们身份与我们客气,这段时间多亏了你与伯父的照顾,我与表哥都把你们当作亲人一样。”

田馨莞尔一笑,子骜话说得很好听也很暖人心,但她自己知道这陆府与皇室是何等的尊贵,他们这般小平民怎么能攀得起。

耶律昶略作沉吟,看着田馨也没再耽误功夫就直奔主题道:“姑娘,现在需要你帮我们办两件事,这两件事都至关重要,任何一件都马虎不得。”

闻言田馨也点点头,很严肃就是回道:“殿下尽管吩咐,小女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其一。”说着话耶律昶同时从怀里拿出信封交到她手上,“务必吩咐你一值得信耐并且靠得住的人,将这封信送到中京去,交给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田馨脸色一变,小声喃喃念了一声,她虽非宫廷之人,但这个名号在辽国可谓如雷贯耳。

贵妃娘娘数辽后宫正一品妃职,乃四夫人之首,地位仅次于皇后,而如今的皇后被打入冷宫,贵妃娘娘统掌整个后宫,隐隐有取代之意,更有亚后之称。

当今的贵妃娘娘声势之高极为惊人,不仅有陆府与辽中军在背后支撑,更可怕的是陛下对其也百依百顺,极为宠爱,以至于很多辽廷高官都惧怕九分呐。

耶律昶也不知道田馨在想什么,倒是没停顿继续说道:“贵妃娘娘现在在中京皇家狩猎场里,这封信要送到她手中有两种途径,第一直接去狩猎场,但为防刺客一定是见不到本人,所以这信能不能送到娘娘手中并不保险;另一条就是去陆府,找一个名叫婉若铃的总管,告诉她这是二少爷命人传来带给娘娘的信,这一定能送到,却耗时较久,你需好好思量再作决定。”

田馨听罢点了点头,连忙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闻言子骜俩人相视一笑,耶律昶看着她就是说道:“第二件嘛,就要等李霸来了。”耶律昶小思片刻则继续说道:“等李霸来通知我们见面地点,你就去官府报案,告知官府那个地方有人斗殴,让官府把我们全都抓了!”

“啊!”田馨先是一惊又是一愣,疑惑道,“为什么呀?”

“因为我们呆在牢里等贵妃娘娘过来,比在田府里要好,这样李霸就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了。”耶律昶很天真的笑着说完,可他并不知道这李氏勾结官府滥用私刑,这在封阳城里是人尽皆知。…

田馨这才回过神来,眼泪已经哗哗的落,捂着自己口鼻尽力的让哭泣声小点,再小点。她当时很急,她没有想到这里,正是李霸的话提醒了自己…

“牢狱里的刑具,老子要一个一个让你们尝!”

封阳城中央,县衙。

封阳县令翰忽奴衣着整齐契丹官府出现在大堂后方,缓步移到了那青天大老爷的位置上,撩袍便是坐下。

大堂左右端正站立着衙役,而师爷摩颜氏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这次要审的案子可是有些震撼呀,据说有俩混小子居然把李府公子给揍了。

而那县衙外也是聚集着许多围观的群众,大家都是议论纷纷,虽然很解气,但更多的是为俩孩子感到惋惜。

“带上来!”翰忽奴冷冷喝道。只见从县衙外左边带来李霸以及其手下四人,李霸的脑袋缠着纱布,伤口已经是处理好了。而右边正是带来的子骜与耶律昶俩人,这俩人还感觉稀奇呢,他们从小到大还第一次到这县衙里来,左左右右到处看。

一众人被带到中央,官差就退走了,李霸等五人不敢造次,走到中央就跪下去了。但子骜与耶律昶俩人却无动于衷,端端正正的站在大堂中央,并不觉得犯了什么错,好像还感觉特光荣。

翰忽奴愣了一下,这俩小子居然这么没规矩。那师爷摩颜氏咳嗽一声就是道:“堂下何人见到青天老爷还不跪下!”

子骜盯了那人一眼没说话,耶律昶则是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岂有向别人下跪的道理。”

这一番话说出来,这大堂内外是一片喧哗呀,李霸冷哼一声,等着看这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下场,那外面的围观群众也是惊骇声阵阵,这俩孩子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呀。

翰忽奴脸色气得开始涨红起来,那一旁师爷似乎觉得这俩孩子还太小,倒是解释了起来:“县令乃一城之长,既为天又为地,还称父母官,你这已见天地父母三者何不下跪呢?”

耶律昶一阵冷笑,子骜踏前两步就是说道:“这封阳城内云迷雾罩,黯淡无光,难见天日,父母之词却是勾结权贵。”说着指着身旁的李霸,“欺压百姓!”又是指向堂外群众,“这常言有云,虎毒还不食子呢,敢问师爷,这堂坐之人岂能配上天地父母三者!”

“放肆!”翰忽奴手拍惊堂木,勃然大怒道,“狂妄小儿,此乃县衙之所又岂是你撒野之地,给本官掌嘴!”

说罢,那两旁衙吏拿着杀威棒就是走出欲制住子骜俩,可这俩人哪能就这般轻易就范,大骂一声“走狗!”一人一脚踹开那俩衙吏,就要跑,随后又马上窜出七八个衙吏前去捉拿!

整个大堂是鸡飞狗跳,乱作一团!看得是众人目瞪口呆,瞠目咋舌!李霸跪在地上哭笑不得,他在这俩小子身上栽跟头,服!真服!

那翰忽奴真是气得不轻,为官这么久还头一次遇见如此顽固的“罪犯”,这大闹公堂罪行可是不轻,原本他只想息事令人也就罢了,毕竟元帅才刚走,可子骜那一番话侮辱之味太重,让他无论如何都得抓住这俩小子重罚!

大堂外的民众一片叫好声,真痛快!

其实这也不是俩人的本意,只是莫名看见这鱼肉乡里的县令气就不打一处来,这般折腾了好久,双拳始终抵不过四手,俩人逃跑无路最终还是被衙吏抓住了。

衙吏杀威棒狠狠打向俩人腿部,只听得一声惨叫还是跪了下去,被四个人死死扣住动弹不得。那师爷看着这两人模样深思片刻,即是起身来到翰忽奴身前低语道:“大人,我怎么看这俩小子有点像元帅府要找的那俩孩子呢?”

他这么一提醒,翰忽奴也是一愣,仔细一看好像还真有几分神似,便连忙命人取来画像对比,果然是!

摩颜氏也是一惊连忙小声道:“这下发了,大人呐我听说元帅府赏千金赐万户侯寻这俩小子的消息,这俩人对元帅府一定很重要,指不定还可能是钦犯呢!”

“我管他钦犯不钦犯,这俩人不知天高地厚,当堂辱我,本官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说罢翰忽奴从桌上竹筒内取出令箭,丢向地面怒喝道,“掌嘴百板!”

话音刚落,从一旁衙吏中走出俩人,一人一手拿着戒尺,子骜俩脸色痛苦不堪,因为刚那杀威棒打得真疼,迷蒙间见到那行刑衙吏已走到俩人身前,举起手中戒尺往下打去!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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